李世民腳步一頓，嘴角浮現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陛下……」暗衛統領憤怒地喚了一聲。

李世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動作。

他緩緩地走近那滿身傷痕的前朝餘孽，毫不在意那人的兇狠。

「隨你怎麼說，但現在已經是李家的天下，是朕的天下了！」

李世民鄭重地說道。

「你李家篡位！」那前朝餘孽又瘋狂地喊道。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隨後哈哈大笑:「篡位?朕這是名正言順！」

「隋歡淫無度，百姓生活水深火熱，」李世民說道。

「可現在，長安多麼繁華，百姓安居樂業！」

「你說，誰才是罪人?」最後，李世民又輕輕地問道。

那前朝餘孽似乎被問住了一般，突然沒了聲響。

李世民從登基以來已經遭遇了數不清次數的刺殺，不是前朝餘孽就是江湖殺手，他已經習慣了，今天這番話實乃多說了。

前朝餘孽永遠只是一門心思去頭護城河罷了。

「今日你若是來殺朕，朕大可不必理會，可你卻想碰朕的兒子……」李世民的語氣驟然狠厲。

「那你便要付出代價！」李世民怒氣沖沖地說完，揮了揮手，便示意暗衛統領動手，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劉忠賢回了宮。

那前朝餘孽在李世民走後便慘叫不斷，直到清晨，才漸漸歇了聲。

沒人想像得到，那人究竟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帝王，向來最有情也最無情。

劉忠賢公公奉著李世民的旨意去地牢瞧瞧情況，路上胡思亂想著。

陛下當真是皇威深重，平日裏對著小皇子是萬般寵愛，到了這邊，就雷厲風行，彷彿戰神一般。

看來這位小皇子在皇上的心目中著實不一般啊。

劉忠賢想著，就往禦書房而去。

李世民昨夜一宿沒有休息，此時眼底微微烏青，此時又剛下了朝，更顯疲憊。

劉忠賢靜悄悄地弓著身子到了李世民的旁邊，「陛下，人已經處理乾淨了。」

李世民聽罷，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放下了手裏的奏摺，揉了揉太陽穴。

劉忠賢見狀，急忙幫李世民捶了捶背。

他尖著聲音朝李世民建議:「陛下勞累一天，不如去皇后娘娘那兒歇歇?」

李世民有個習慣，每當朝廷上遇到什麼難事或者有什麼煩心事的時候就要去長孫皇后那兒討教討教。

劉忠賢想著，這回怕是也一樣。

果然，李世民也覺得不錯，他聲音有些疲憊，抬頭瞧了劉忠賢一眼:「你倒是懂事。」

劉忠賢嘿嘿地笑了兩聲:「都是陛下教的好。」

李世民沒有再多說，讓人備了轎子就往坤寧宮去。

想不到去到坤寧宮，卻是撲了個空。

皇后宮裡的大宮女恭敬地跪在地上稟告:「回陛下，皇后娘娘去了禦膳房，說是要出宮，剛才本還想去找您。」

李世民一聽，心裏疑惑起來，觀音婢這是幹什麼。

李世民實在是累極了，年紀大了實在是熬不動，也不管長孫皇后去了哪，直直地就在皇后宮裡睡下了。

等到長孫皇后回來之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她一進來，大宮女悄悄地稟告道:「娘娘，陛下來了，在裏頭睡著。」

長孫皇后剛進門，看這滿宮都沒發出聲響，又見到劉忠賢公公，早有猜測，她點點頭，就往內殿走去。

長孫皇后今日本想叫上李世民去宮外看看李凌，卻聽說李世民昨夜一宿沒睡，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難事，這才作罷。

此時，長孫皇后看著李世民睡得正香，卻又有了新想法。

長孫皇后素手輕輕地推了推李世民，「陛下。」

李世民看似睡得淺，實則卻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長孫皇后嘀咕道。

長孫皇后沒法，總不能硬叫醒他，剛想轉身，李世民卻自己醒了。

「觀音婢?」李世民開口。

「陛下醒了?」長孫皇后又返回，坐在床沿上。

李世民點點頭，這一覺睡得甚是輕鬆，此刻心情也愉悅不少。

他喚了人來更衣，一邊和長孫皇后說著話。

「皇后說要出宮，是有何事嗎?」李世民好奇問道。

「臣妾原本想叫上陛下，一起去看看凌兒……」長孫皇后說著。

話說到一半，李世民便懂了，多年夫妻，哪能不知道皇后的意思。

李世民攬了攬長孫皇后的肩膀，笑著說:「那我們午後便去。」

長孫皇后自然是開心，兩人在皇后宮裡用了午膳，才慢慢悠悠地坐著馬車出宮。

……

平康坊。

李凌因為昨晚奇怪的動靜，想多了一會才睡去，今日早上便起的有點晚。

李凌睜開雙眼，太陽已經曬到了他的身上。

他本來恍恍惚惚，看到日影，卻頓時彈了起來。

壞了，家裏還有孩子沒吃早飯呢，他急忙起來穿戴好衣物，想去看看李棋。

不料，李棋屋裏連個人影都沒有，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李凌又尋到了廚房，也是乾乾淨淨的一片，想到昨晚的事，李凌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他急急忙忙地往隔壁跑去，「小棋?」

張大嬸在井邊洗著衣服，看到李凌，吼道:「別急別急，在裏頭呢。」

李棋也聽到李凌的聲音，急忙跑了出來。

看到他臉上焦急而又擔心的神色，李棋頓時收了笑臉，有些愧疚:「對不起大哥，我早上起來……」

話沒回說完，李凌就揉了揉李棋的小腦袋，「不用道歉。」

李凌知道李棋是不忍心叫醒他，這孩子貼心得很，就像個小棉襖似的。

「以後給大哥留張字條，嗯?」李凌說道。

聽罷，李棋卻猶豫起來，「大哥……我不會寫字……」他低聲說道。

李凌一愣，他忘了李棋是個小乞丐來著了。

還未等他開口，張憫就怎怎呼呼地跑過來，拽過李棋的手，「這有什麼，我也不會寫呢！」

這話便是胡說了，雖然張憫鬧了點，但街坊鄰居誰不知道張家的小子聰慧得很，小時候就是個神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