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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一切都將崩潰，依託這個人間的一切都將化作泡影。光明神所破壞的，不過是人間一些神殿、信徒，無關緊要，即便不被光明神破壞，也無法保全。」

楊牧雲搖了搖頭，「就算是遲早要毀滅的，但是被自然毀滅和被人毀滅，是兩個性質吧。要是我，說什麼也得把這個光明神吊起來打。」

「冰河時代降臨前，眾神爭鬥的焦點的確是資源、信仰、利益。但是冰河時代降臨後，眾神爭鬥的焦點應該是生存！熬過冰河時代，在下一個時代繼續存活。」

楊牧雲問道：「那麼，冰河時代究竟會帶來什麼恐怖的事情？」

「新時代強者的誕生，以及舊時代強者的復甦。」

新時代？舊時代？

楊牧雲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算哪個時代？」

拉璽達思考了一下：「你擁有的規則很多，其中絕大部分會隨著世界的崩潰而消散。但其中又有一些能延續到新世界。」

「那冰河時代對我毫無影響了？」

「不！對你的影響反而最大！」拉璽達聲音變得冷厲起來，「有許多神明註定隕落，而你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你身上的規則越多，所面臨的危機也就越大。」

楊牧雲暗道一聲臥槽：自己成了所有神明眼中的救命稻草，無論這個稻草能不能救命，總之先抓到手裏再說。

「那我怎麼辦？」

一想到剛才密密麻麻的流星，再想到後續還有更多、更強大的流星，楊牧雲心中一萬隻羊駝。

拉璽達的聲音非常平淡，「自然是先下手為強，那些神明轉世的，找出來，殺掉，把他們的靈魂剝離出來，一併消滅！」

這……

這是要把諸神往死裡得罪了。

楊牧雲忍不住懷疑，拉璽達是不是在給自己出餿主意。

「這不就是大海撈針麽，

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吧。」

「那就焚山煮海，排空海水，針不就出來了麽？」

怎麼排？

這不是開玩笑麽。

但是笑著笑著，楊牧雲就笑不出來了。

自己手中真的有一個焚山煮海的絕招。

豐收之力！

只要令人間萬物凋零，歉收甚至絕收；再令人類以及所有生靈都絕嗣，戰亂一起，所有神明轉世都會乘風而起，登上人類歷史的舞台，成為人世間最耀眼的存在。

只是如此一來，人間浩劫，生靈塗炭。

楊牧雲遲疑了。

之前在暗黑世界，揮手坑殺數億生靈也不皺眉頭，但是現在，楊牧雲猶豫了。

因為蛙人等眷屬在小人世界大概率度不過寒冬，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但人間的萬物生靈不同，他們可以好好的活著。

雖然註定躲不過冰河時代，但是活個幾十年壽終正寢還是沒問題的。

可如果楊牧雲聽從了拉璽達的建議，所有人都得死，牽扯到的就不是一兩個種族，而是萬族。

甚至，世界的存亡。

現在的情形就是，核彈發射按鈕擺在楊牧雲面前。

如果不按，世界可以苟延殘喘幾百年，上千年。

萬物生靈可能過得艱難一些，但好歹能活下去。

而代價是，楊牧雲自己會被諸神當成香餑餑，迎接層出不窮的暗殺。

如果按下去，包括諸神在內的萬族生靈會在短短幾年，至多幾十年間死傷殆盡。

而好處是，楊牧雲大概率能活下來。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楊牧雲一直都是將自己當做救世主。

穿越者不都是為了拯救世界而來嗎。

谷但是看眼下的情形，自己怎麼成了滅世的大魔頭。

「一旦我做了這個決定，諸神肯定會迫不及待弄死我吧！」

等等！

楊牧雲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諸神的恐懼之源，該不會就是我吧？」

諸神，包括楊牧雲自己，都認為是某個野蠻人召喚出了了不得的滅世魔王，以至於下界轉世。

拉璽達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如果滅世的根源在你，事情就好辦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如果不是……那就是真正的災難。」

楊牧雲煩躁的拍了拍腦袋。

「如果有其他滅世災難，我們就該集結力量，共同對抗。如果我發動豐收之力，就是給諸神一記背刺。」

可如果不是，諸神的每一分力量都會狠狠打在自己身上。

一念之差，就是雲泥之別。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面對這種非黑即白的抉擇，楊牧雲和拉璽達都愁眉不展。

楊牧雲忍不住想到，和天空之神聯絡，套取一些情報。

或者緩一緩，靜觀其變。

但是拉璽達說道：「不要猶豫了，再拖一會，那些轉世的神明就要降生了。」

「那我該怎麼選擇？」

拉璽達嘆息一聲，「命運系在你的指尖，你怎麼選，都是命運的安排。」

聽到這話，楊牧雲都想猜硬幣了。

然而，旁邊的生命樹三葉插了一句話。

「為什麼對抗災難的必須是諸神，而不能是我們呢？」

一句話驚醒楊牧雲和拉璽達。

是啊，為什麼不可以。

如果自己選錯了，小人世界真的遇到了滅世危機。

可如果自己能力挽狂瀾，壓平一切，就無需左右為難了。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這一瞬間，楊牧雲眼睛裏迸發出駭人心魄的光芒。

那是一種瘋狂到極致，卻又堅定到極限的精神氣魄。

「哪怕這個世界真的被滅了，大不了，我從頭再造！」

說話間，楊牧雲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手掌哢擦用力，石頭粉碎，化作細細的石粉從指縫間流下。

地上，石粉緩緩堆積，形成一個小小的土堆，就好似迷你的墳包。

但是一對嫩葉從土包中探出，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展開來。

「還記得你初見我時嗎？」生命樹說道。

楊牧雲點了點頭，「當時暴雨，洪水，你藉助地形，吸引生靈，然後將其獵殺，埋入樹下作為養分。」

「血肉滋養的土地，才能孕育出更加茁壯的生命。生命永遠不會終結，只會休眠——無論一年，一萬年，或者一個時代。」

楊牧雲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坐在車上，手機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