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羅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殺了他？」

「不，沒那麼容易。」黑甲巨人看了看手裏那顆後腦杓被打得稀爛的腦袋，然後隨手將其扔進了燃燒的汽油裡，任由珍貴的大腦樣本被高溫烤熟。他要確保所有蛋白質都因為高溫變性，避免後續趕來的調查組提取出紅浩克的組織樣本。

現在紅浩克的體細胞保持著正常的分裂速度，大量幹細胞不斷分化以修復臟器，異常粘稠的血液讓傷口表面迅速凝血，心臟保持著避免形成血栓的最低速度緩緩擠壓著血液，將完成身體修復所需的成分送到傷口。恐怕再過不久一顆新的腦袋就能從被切斷的脖頸上冒出來了，超自然的力量能讓羅斯的大腦完美修復並且保持記憶。

他打算之後再讓人把紅浩克的身體回收，無論是紅浩克的身體樣本還是羅斯的記憶對於不朽之城了解伽馬項目、美國財閥的魔鬼崇拜、人口販賣等都有幫助。他緊盯著渾身髒兮兮的托尼·斯塔克，提防斯塔克試圖搶奪紅浩克身體的舉動。似乎是察覺到了黑甲巨人的警惕，托尼·斯塔克只是搖了搖頭。

「浩克醒了，我需要你的幫助。」他指著被拖出來的那個龐大身軀以及周邊散落的屍體。托尼·斯塔克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他也不願意去想那些士兵的屍體是誰製造的，現在的情況不是追究這種事的時候，他可不想先解決一個麻煩在解決另一個。「只不過浩克是我們的朋友，所以不要那麼……殘暴，Okay？」見黑甲巨人無動於衷，再加上星期五報告浩克正在不斷逼近，托尼·斯塔克也著急了起來。

「我保證不會說出你從哪裏來，我向你保證。」托尼·斯塔克看了眼周圍那些倖存的駐德美軍。經歷了這樣一場可怕的戰鬥之後，手上還拿著武器的士兵都不知道應該把槍口對準誰，事實上黑甲巨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幹掉了這支軍隊的指揮鏈，按照順位應該是如今軍銜最高的那位上尉接管指揮權，但是眼前的情況顯然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應付的，上尉在將這裏的情況告知總部之後就指揮著剩下的士兵尋找尚未被摧毀的車輛作為掩體，然後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上帝，祈禱接下來不會有什麼糟糕的事找上他們。

「他們不知道你和拉托維尼亞的關係，所以我建議你放過他們，要不然我就要同時面對你和那個大傢夥了。相比幹掉這些士兵，幫我讓那個大傢夥安靜下來更重要，我相信這也是你的主人想要你做的事。只不過不要像上次那樣炸斷他的腿了，我要找到讓他的腦子恢復正常的辦法，你有什麼主意嗎？」

「不。」黑甲巨人的聲音像是低空掠過的噴氣式飛機。他鬆開抓著屍體的那隻手，把巨劍收進腰間劍鞘，然後拿出一個新的彈匣為爆彈手槍裝上彈藥。與作戰系統鏈接的爆彈槍將上膛提示發送到了頭盔的HUD顯示系統裡，系統自檢完成並且隨時可以發射子彈。他將手槍調整到全自動模式，然後再次檢查了一下瞄準系統的反饋。

「讓開。」

「哦，你願意幫忙？」托尼·斯塔克的語氣帶這些揶揄。他側身避讓，同時瞥了眼遠處的浩克，看起來空中的昆式戰機正在幫忙吸引浩克的注意力。黑甲巨人經過的時候托尼·斯塔克還聞道了黑色披風上沾著的血液和汽油濃煙的臭味。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無心計較更多，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阻攔史蒂夫·羅傑斯和他的人離開德國，現在他完全沒有能力把《索科維亞協議》進行下去了。托尼·斯塔克合上面甲起飛，拖拽著熾白的尾焰升空。

「記住，不要太粗暴，我們需要布魯斯·班納。」他說，「我會幫你，你不會孤軍奮戰。記得接入通訊頻道，我知道你的裝甲有這個功能。」

黑甲巨人並沒有直接沖向那隻綠色的野獸。「士兵們，拿上你們的武器。」他大步走向一邊，面對一大群緊張的士兵。他低下頭，凝視著他們的眼睛，駭人的壓力逐漸被施加在他們的精神上。「安排機槍手和步兵封鎖哈雷機場附近的9號公路與14號公路路段，禁止民用車輛通行。我要所有標槍反坦克導彈操作手都分配到一輛悍馬，車上要有足夠的備彈。一組步戰車和反坦克導彈操作手從側面迂迴至哈雷機場附近然後收縮包圍網，前後協同對浩克進行火力壓製，逐步將他驅逐出萊比錫機場的範圍。另一組同樣的配置，在哈雷機場北部的格萊森小鎮待命，如果浩克去了格萊森小鎮，我就需要你們將他驅趕到東邊的那塊空地。這不是請求，上尉，這是命令。」

面對身高超過兩米、面甲塑造成骷髏樣式並且雙眼綻放出血紅的光芒的鐵黑色巨人，無論是誰心底都會感到恐懼，更何況這個巨人手裏還拿著一把衝鋒槍大小的大口徑手槍和一把一人高的巨劍。不久之前士兵們親眼看到他們的最高長官變成了一隻紅色的怪物，相比之下身著動力裝甲的人類反倒可以信任，誰都知道給那個紅色的怪物賣命相當不值，別說還是一個死掉的怪物。

雖然士兵們還是不清楚黑甲巨人的身份，但上尉稍稍思考了一些之後只能點頭同意，因為這個巨人看起來很有可能會殺死所有不服從命令的人，這樣的話倖存者一個都活不了。

「不過我們火力不足，貧鈾穿甲彈的數量也不夠。」上尉壯著膽子說道，「我們手頭的武器可能無法讓那個怪物受傷。」

「我能。」黑甲巨人將手槍重新掛回腰間，「把浩克趕去哪裏，我會在那裏解決他」。

他重新跨上摩托，啟動引擎追趕已經和浩克纏鬥在一起的托尼·斯塔克。

「長官。」直到黑甲巨人離開，一位士兵才湊了過來。他皺著眉頭問道，「那個人剛剛殺死了我們的兄弟，難道我們不應該報仇嗎？而且我們連他是否擁有指揮權都不知道，真的要聽從他的命令嗎？」

「我們的仇人不是他，布萊克士官。那個人能把我們趕盡殺絕，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不是嗎？」上尉看向躺在一旁的龐大屍體，衝天的濃煙從車輛殘骸上升起，衝天的煙柱幾乎鋪滿了視野範圍內的所有天空，幾乎能夠將人烤乾的熱量就算是站在這裏也能感受得到。「莪們無法應對超人類，有人知道這件事，但他們不把我們的命當回事，把我們的生命當做可以消耗的東西，現在這是私人恩怨了。命令很清楚了布萊克士官，開始分配剩餘彈藥和伏擊任務，把任務分派到每一個臨時組成的班裏，至少我們能把那個弗蘭肯斯坦趕走。對了……」

「怎麼了，貝爾上尉？」

「作戰結束之後，我們所有人開一個會。」上尉猶豫了一下，「不要再通訊頻道裡說這件事，像說悄悄話那樣就行。不要留下音頻記錄，也不要留下紙面記錄，不要讓那些政客找到能給我們找麻煩的機會。所有人都要到場，就連文職也得來，記住了嗎？我會給你們時間讓你們聯繫國內的家人，這些通話都不會有記錄。做好心理準備，我的朋友，麻煩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那要難以對付，我們得先達成共識。確保你的士兵都是如此，明白嗎？」

布萊克士官不解地點頭。

「一定要做到。」上尉說道，「我會照顧你們，兄弟，照顧你們所有人。拿上任務卡片，帶上話務員，我們要開始行動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一打開通訊頻道，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就湧了出來。「我看見你和那些士兵說了些話，你打算怎麼做？把他引到無人區？」他抬起手射出了一發高能粒子束，在浩克的皮膚和肌肉上鑽出了一個焦黑的洞，但是這樣的疼痛似乎無法讓浩克停止行動，那隻綠色的野獸抓起車輛殘骸朝著飛在天上的托尼·斯塔克扔了過去。

托尼·斯塔克靈巧地躲了過去。「哇！你的準頭還需要練練，我的朋友。如果你是班納的話應該不是問題，現在的你就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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