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人聽不出來其中的情緒，但劉環瑤仍舊恭恭敬敬應了一聲。

等到大殿重新回復安靜之後，魏筱則這才長長呼出來一口氣。

久蓮眼中滿是心疼，送著茶水過來，「娘娘這些日子出去一定受了不少累，這些摺子等到休息之後再看吧。」

魏筱則點頭擺擺手，不願再多說什麼。

正要撐著手淺昧一會兒的時候，卻見阿巡已經帶著收拾好的趙麗華走了進來。

一身輕薄的宮女衣衫，眼眸中的光亮也早已暗淡，木訥的樣子像是收到了什麼刺激一般。一直都阿巡提醒，這才對著魏筱則跪了下去。

「參見皇后娘娘。」

「不用這麼多禮了，在並州的時候也知道你不是個規矩的人，」魏筱則抬眸看向來人，「說說看你這是怎麼回事吧，我雖然下令讓趙氏女子為奴，但對你也有些關照，不至於活不下去。」

趙麗華低垂著眼眸，半含眼淚的樣子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愛。

清了清嗓子這才接著道，「臣女自知之前做事不夠妥帖，心生愧疚。我知曉自己要為奴為婢，並不抗拒。但是我隻願意服侍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給我這個機會。」

說著，人已經對著魏筱則拜了下去，虔誠至極。

難以想像從前那麼高傲的人，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你不用這樣委曲求全，」魏筱則輕聲拒絕道，對著阿巡揮揮手，「給她些許盤纏，保證她後半輩子的生路，日後你嫁人成家，相夫教子，也是正常女人會過的日子。本宮能夠幫你的就這麼多，貪婪的人生是強求不得的。」

說完這話，似乎不想要在和她糾纏下去，抬腳直接轉身進了內殿。

即便是身後的趙麗華已經喊得撕心裂肺，落在魏筱則的耳中也仍舊無動於衷。

有些事情當斷不斷才是最煩人的，並州的事情和人，是時候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躺在床上不多時，魏筱則便禁受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幾日趕路再加上照顧蕭禦行的身子，就算是這身子是鐵打的也難免吃不消。

留下的趙麗華跪在大殿外，看著阿巡遞過來的錢袋子，上前握住她的手，「阿巡姑娘，你幫幫我！你知道我一路從並州跟著走到上京，腳都已經快廢了，我不能離開這裏的。」

「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也沒有別的辦法，」阿巡抽回自己的手，雖然略有惋惜，但既然是魏筱則已經決定了事情，怕是沒有迴轉的餘地，「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我送你出宮吧？」

「不！」

趙麗華出聲拒絕道，含淚楚楚可憐的眼中卻滿是堅定，「皇后娘娘的心也是肉長的，我就在這裏跪著，等到皇后娘娘心甘情願留下我的時候！」

說著，非但沒有要起來的架勢，反而更像是在鬧脾氣的小姐，一言不發匍匐在地上，態度虔誠，不可動搖。

到是阿巡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兀自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