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黃：「配是自然配的，但的確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高麗華眼神凌厲地看向她，溫黃表情是誠懇的，說：「她想到什麼說什麼，心直口快，全無城府。

也不是說她這樣不好，但若將來攤上一個心機深沉狠毒的妾室，或許就不僅僅是吃虧那麼簡單了。

事實上，能在高門大院裏面立足的妾室，誰又是簡單的？」

「那你又焉知我不能為她尋到一個既顯貴又敦厚還不納妾的好人家？」高麗華問。

「若有這樣的人家，您現在告訴我，我去跟祖母和父親說！」溫黃說，「反正現在還沒有定親呢！」

高麗華噎了一下，沒說話。

從李玉竹滿了十歲，她就已經暗中幫她物色。

滿汴京城的人家看了個遍……到現在也沒有定下。

「衛將軍的本事，想必夫人親眼目睹過，陛下非常重用他，如今領著侍衛馬兵司，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溫黃說：「他又是父親一手帶出來的，跟李禛李琛親如兄弟，他不會對三妹妹不好。」

高麗華沒說話，但渾身憤怒感明顯地消減了下去。

溫黃繼續說：「最重要的是，三妹妹對他有好感，願意嫁給他。

女子出嫁以後，一輩子系在一個男人身上。沒有什麼比夫妻反目更痛苦，也沒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難得！」

高麗華眼神一動。

她比誰都更明白夫妻不合的痛苦……

「就算玉竹願意嫁給他，他又對玉竹如何呢？」高麗華說，「他娶的是這個人，還是她的嫁妝和身份？」

溫黃說：「我問了李禛，他說衛城很高興，他的家人也非常高興！

至於他是為三妹妹的身份而高興，還是為她這個人本身……我覺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婚前毫無機會深入了解，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更何況，她的出身，本來也是她的一部分，何以非要跟她本人割裂開來呢？」

高麗華沒見過這麼能說的，每次還都能把她說服了。

她瞥了溫黃一眼，問：「他們什麼時候來下聘？」

溫黃說：「今天他就會過來，也許這會兒，已經去了祖母那裏了。」

高麗華說：「去看看！」

溫黃點頭，跟她一起往老夫人那裏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了衛城。

穿了一身新衣服，發冠也跟平時的隨意不同，用了玉冠。

人靠衣裝馬靠鞍，還別說，這樣一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就不一樣了。

高大壯碩，走路帶風，氣場很強，長得雖不如李禛李琛那般俊美，但也是五官端正，挺有男人味兒……

溫黃正要跟他打招呼，卻見另一頭李玉竹也過來了。

於是兩人就在旁邊獃著沒有出聲。

李玉竹一眼就看到了衛城，大約也是見他的裝扮與以往不同的緣故，多看了他幾眼，然後轉身就要逃。

「誒？三姑娘？」衛城叫道，「怎麼看見我就跑呢？」

李玉竹停下腳步，像隻高傲的小孔雀，說：「誰看見你就跑？我只不過是突然想起有東西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