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帝好像心裏有氣。

大相公謹慎起來，小心翼翼地說：「臣與劉家有聯姻約定，本來定的是十娘，可是陛下把她指婚給了恆王，而臣又沒有其他的適齡女兒，所以才定了碧雲。這也的確讓她受了進一步的打擊。」

「劉卞……連朕都聽過他內宅的事情，簡直一塌糊塗！」皇帝說，「你向來疼愛十一娘，何以把她推入火坑？」

大相公垂眸說：「陛下，傳言並不是真的！據我所知，劉大人府上妻妾和睦，從來沒有生過事端！更何況，臣不能失信於人。」

皇帝瞧著他，搖了搖頭，說：「昨日朕去微服私訪，你知道百姓是怎麼說朕的嗎？」

大相公卻問：「聽聞昨日寧國公府上到處尋李大人，是李大人陪著您一起去的吧？」

皇帝：「誰陪著我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怎麼說！」

「這個很重要！」大相公卻堅持說，「普通的百姓，哪裏敢談論陛下？您聽到的，可能只是有人想讓您聽到的而已！」

「啪！」地一聲，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我聽到什麼，都是李禛事先安排好的？

朕是臨時起意去的，李禛也是突然被我叫去隨行的，若非如此，寧國公府又怎會到處找人？」

大相公垂頭：「臣只是擔心——」

「罷了！既然你沒有興趣聽，朕也不用跟你多說！朕打算讓秦韶做確鹽總務，明日在朝上，你就表示一下支持！你先表了態，這樣朕才好開口幫你求情是不是？」

大相公看向皇帝：「確鹽總務？陛下怎會突然有此想法？秦大人從來沒有經營過實務，能勝任嗎？」

皇帝說：「朕自有考慮。」

大相公沉默片刻，說：「是！多謝陛下。」

……

這天，李禛下朝回家，就顯得挺高興。

溫黃問他：「今天你看著好像挺開心的，怎麼？認識了什麼美女？」

李禛：「哪位美女有我家娘子這麼美？」

溫黃：「呵！」

李禛：「今天，陛下讓秦韶做了確鹽總務。

先是榷茶總務，又是確鹽總務，鹽鐵茶三大支柱，大相公失去了兩個。」

溫黃：「秦韶？秦韶一直是言官，沒有經營過實務，陛下為什麼會指定他來做這個位置？」

李禛：「大約是看中他正直。陛下終於下定決心整治榷務。」

溫黃：「大相公什麼反應？」

李禛：「他表示支持，今天宗家撤了案。」

溫黃：「哈……看樣子微服私訪挺好的。」

李禛微笑：「還有，描摹你底稿的人找到了，是個私塾的夫子。」

溫黃：「誰讓他乾的？」

李禛：「根據他的描述，很像那個『夜』。」

溫黃：「又是他？什麼事情到他那裏就斷了線，到底是哪路神仙呢？」

李禛：「總不過是那幾路。」

溫黃：「你說孟靜瑜為何跟他們勾結在一起？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李禛沉默片刻：「也不一定就是她，畢竟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