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片刻，卻轉移了方向，問：「底稿呢？到底是被誰換的？」

王德憲：「底稿最初是收在孟姑娘那裏的，後來拿去了沂郡王別苑，人多手雜，翻來翻去，著實很難查到底是誰換走了底稿。」

皇帝皺眉不語。

「當時有可能接觸的底稿的，除了那二十來個姑娘，還有可能是別苑的下人。」王德憲說，「臣以為，如果都抓起來審問的話，涉及二十多個家庭和郡王府，面太廣！

不如從善於模仿字跡的人著手，臣去暗中查訪，看看哪裏有這種能人，能將別人的字模仿得如此相像！」

皇帝點頭：「嗯！去吧！辦好了，有賞！」

王德憲笑：「您還是第一次跟臣說賞呢！可見還是心疼縣主！」

皇帝卻嗤笑一聲，說：「心疼她？你沒聽她說的那些話？天下官員一般黑！領頭羊走錯了道兒什麼的……」

王德憲臉色微變，說：「想來，她也是嚇壞了！對大相公有誤解。」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問：「百姓真的是那麼說的？在百姓眼裏，當今朝廷當真是如此黑暗？」

王德憲：「這……這怎麼可能？！陛下勤政愛民，天下國泰民安——」

「閉嘴吧你！」皇帝打斷他，然後突發奇想，「過幾日你陪朕出去走！誰也不告訴，微服私訪。」

「哎喲！」王德憲腿都軟了，「這怎麼行呀？這萬一遇到刺客……就臣點微末的拳腳功夫，保護不了您呀！」

皇帝：「哪來那麼多刺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王德憲堅決地搖頭，「您……您不能冒這種風險！」

皇帝：「怎麼著？現在還得要你來教朕做事兒？」

王德憲：「不是……我不叫上李大人？要是有他在的話，臣就安心多了。」

皇帝：「……那也行，但是不許提前跟他說，咱們說走就走，不許你們安排什麼！朕要聽一聽民間真實的聲音。」

……

與此同時，東宮皇后宮裡。

孟靜瑜進門，就見到孟皇后居然在她房間裡。

孟靜瑜嚇了一跳，問：「姑姑？您怎麼在我這兒呢？」

「你去哪裏了？」孟皇后問。

「就是覺得有些悶，去圓圓那裏坐了坐。」孟靜瑜說，「姑姑找我有什麼事嗎？」

孟皇后：「你又去見了曲昭儀。」

孟靜瑜面不改色地笑道：「……我剛剛從圓圓那裏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她，就跟她說了幾句話！姑姑怎麼知道的？」

孟皇后突然一字一句地問她：「溫黃的底稿，是你換的吧？」

孟靜瑜瞳孔微縮：「什……什麼？什麼意思啊？什麼底稿？」

「啪！」地一下，孟皇后突然就給了孟靜瑜一巴掌。

孟靜瑜捂著臉，半天方才緩緩回過神來，問：「您為什麼打我？」

「她跟你說的正是底稿的事情，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卻又在我面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孟皇后說，「如果不是心裏有鬼，何必如此？」

孟靜瑜沉默片刻：「您派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