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蔡十娘嘴角微微含笑，說：「也是！我還是小時候聽過三姐姐唱歌呢！不如三姐姐唱上一曲如何？」

蔡三娘臉色很是難看，奈何無論是溫黃還是蔡十娘，地位都比她高上不少，她隻得勉強笑道：「我都什麼年紀的人了？哪裏還唱得動？」

蔡十娘也不是為難人的人，說：「那就算了吧！不如大家看看他們玩冰球！這些哥兒們年紀不大，打得還真不錯！」

於是大家的注意力被帶到冰場上。

場上已經上了十來個從十二三歲到十五六歲的少年，在玩冰球。

另外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旁邊跑來跑去地撿球。

那小男孩長得極為白皙精緻，但是腳卻有點問題，是跛的。

溫黃並不認得他，不過身邊坐的是金月奴，想必她也不認得，所以便沒有開口問。

後來，跛腳小男孩撿到球，把球往場中丟去的時候，撞到了其中一個少年的腿上。

大約這一下將他打疼了，那少年一瘸一拐地跑過去，竟扇了小男孩一耳光！

「豈有此理！」蔡三娘皺眉氣沖沖地說了一聲，吩咐下人說：「把他帶過來！」

她身邊的人就去將那跛腳小男孩兒帶了過來。

他紅著半邊臉，強忍著眼淚，過來行禮：「見過側母妃。」

「你為什麼故意砸你哥哥？」蔡三娘滿身威儀，語氣不善地問。

「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說。

「你就是故意的！我們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後頭跪著吧！好好長長記性！」

小男孩咬咬牙，但是沒說什麼，站起來就去暖閣後頭的青石地板上跪了。

溫黃看了地上的冰雪一眼，皺了皺眉。

這麼小的孩子，地上那麼涼，跪長了可不好。

更何況他們剛才都看見了，這跛腳小男孩兒肯定不是故意的。

溫黃借口如廁，起身出去了。

繞到後面去，果然就見那小孩子小身板兒挺得筆直地跪在地上。

來往有人看到他，在指指點點地說。

「這小男孩兒是誰啊？」

「你不知道他？他叫趙之舟，是襄王的養子。但是大家都在傳，說他是襄王在外面生的私生子！」

「原來是這樣！難怪……」

「這孩子看著真可憐！」

……

溫黃聽了一耳朵，大致也就知道這小男孩兒的身份了。

自古庶子不如嫡子，私生子又連庶子也不如，不僅得不到多少財產和關愛，而且往往被人詬病看不起。

溫黃過去，蹲在小男孩兒面前。

小男孩瞪大眼睛看著溫黃。

「你剛才不是故意的，對不對？」溫黃低聲問。

小男孩兒有些怯怯地點點頭。

「地上涼不涼？」

小男孩又點頭。

「你等會兒就進去跪求你側母妃，就說地上冷得你膝蓋受不住！求她原諒你！這麼多人在這裏，她不會再為難你的！」

豈料，那小男孩兒卻有幾分倔強，搖搖頭說：「我不求她！」

溫黃有些意外，說：「你行道途中遇到一個臟髒的大水坑，你是趟過去還是繞過去呢？」

小男孩回答：「自然是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