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聞言，心裏已經有數了，說：「經過勘察現場，當時掉下去砸斷蔡夫人腿的石頭，的確有從低處搬往高處的痕跡！

福康縣主叫了太子妃的下人跟著過來，就守在不遠處，種種細節均能合上。

所以，趙之舟雖是個孩童，證言卻很具有可信性，可以為證！師爺，給他簽字畫押。」

師爺把記錄的證言拿過去給趙之舟看了，然後讓他簽字畫押。

章惇又說：「本案的另一個關鍵證人，是那個去喊福康縣主和金良娣的小丫頭。

太子妃說並沒有叫她去喊，那麼究竟是誰叫她去喊人的？目的何在？只有找到她，才能更加清晰。」

「大人！」突然，外面傳來沐節的聲音，「我們找到她了！」

溫黃轉頭一看，兩個寧國公府上的婆子押著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他們身後跟著李禛，李禛身後跟著沐節，沐節抱著小不點。

小丫頭跪在堂下，瑟瑟發抖。

她說了實話，是蔡十一娘威逼利誘，逼她那樣做的。

……

事關謀害太子妃，章惇沒有當場宣判。

這事兒，得由皇帝來斷。

……

回家的馬車裏，溫黃問李禛：「你從哪裏找到她的？」

李禛：「這丫頭聽說差點出人命，嚇得躲進了山裏！他們的人也在找她，估計想殺人滅口，還好小不點兒機靈，讓我們先找到了。」

小不點兒就在溫黃的懷裏。

溫黃揉了揉它的腦袋，笑道：「如果狗也能論功行賞的話，它也該陞官發財，建功立業了。」

李禛：「回去給它蓋個大狗窩！」

溫黃笑，又說：「那襄王府上的小哥兒，幫了我們大忙！但是他此番回家，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況……」

襄王妃多年前就出家修行去了，襄王府上都是蔡三娘做主。

而且見之前的情形，他應該沒少被欺負。

他此番壞了蔡三娘的事，回去以後，不知道會被如何對待……

李禛說：「想來襄王還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帶回府。

我去找襄王，看看能不能讓他到我們這裏來暫住念書。」

溫黃點頭。

第二日，李禛就把趙之舟帶到了公主府，從此以後，跟蘇尋他們一起暫住公主府，求學。

……

皇帝下令，蔡十一娘意圖害太子妃，誣福康縣主，本該問斬，但念大相公苦苦哀求，加之蔡碧雲已經自食惡果，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就免去死罪，降妻為妾。

這天下朝，寧國公追上大相公，一臉關切地問：「大相公，你的臉色看著不太好，怎麼了？是病了嗎？」

大相公瞥了寧國公一眼，微笑：「我看是你的眼神兒不好吧！我好得很！起碼還能再活四十年！」

寧國公笑：「那您以後可得悠著點兒，多給自己家人積福！要不然等不了四十年，你們蔡家就絕戶了！」

大相公的臉色頓黑：「李世澤！你竟敢辱罵上官？」

「不不不，這不是辱罵！純粹是關心！」寧國公說，「你看，先是蔡賢父子，又是十一娘！聽說三娘也被襄王降了位分，收了中饋之權，這都是因為你太缺德呀！殃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