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叫道：「贇哥兒！你可不能欺負弟弟啊！」

李贇：「祖母，我是不小心，我也跟羅小娘道歉了。」

老夫人說：「行！沒什麼大事兒！都過來看戲吧！看看喜歡什麼戲，每個人點一出……」

於是，羅小娘就抱著棉福，牽著玉姝，過去老夫人那邊，跟老夫人和柳小娘他們說笑。

高麗華盯著羅小娘好一會，終究沒有發作，一臉鬱悶地轉身走了。

溫黃跟盼弟坐在一起。

兩人正好將這一幕看在眼裏。

盼弟跟溫黃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還真是轉頭兩幅面孔。」

溫黃點頭，說：「我過去看看，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回屋一趟。」

溫盼弟點頭。

……

溫黃在距離玉闌院不遠的一個頗為隱秘的亭子間裡找到了高麗華。

就她自己一個人，眼睛有些紅，神色倦怠。

一看到溫黃走近，她勉強打起精神問：「你怎麼來了？」

溫黃：「看夫人沒怎麼吃東西，也沒去看戲就走了，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

高麗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是覺得我很可憐吧？我現在……大概是這家裏最沒有地位的女人，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到頭上來，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溫黃說：「夫人的情況也不算很壞呀！您也不必如此灰心。往事不可追，以後的事……事在人為嘛！」

「事在人為？」高麗華搖搖頭：「呵……算了罷！」

「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溫黃說，「想必您家人在很多事情上也不會再為難您。要不……我跟祖母說，我忙不過來，以後寧國公府這一頭的中饋之事，交給您？」

高麗華搖頭：「不用了！你做得很好，大家都放心！我若接了中饋，怕是又要不得安寧！何苦來哉？」

頓了頓，高麗華說：「更何況，事到如今，很多事情我都看淡了。如果不是贇哥兒還小，我倒很想去寺裡修行，清凈！無論是身邊的人還是自己的心裏，都清凈。」

溫黃微微嘆息。

「王妃。」高麗華看著她，「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

溫黃：「什麼事啊？」

「你剛開始你嫁進來的時候，我對你著實不算好。」高麗華說，「而且我知道，你們一直懷疑那個姦細是我故意放進來的。你為什麼一直以來都願意幫我們？」

溫黃想了半天，笑道：「或許……出於女人的同理心吧！我骨子裏面，就不願意看到男人三妻四妾！」

高麗華瞧著她：「說實話，我這輩子沒羨慕過誰，但是我羨慕你。禛哥兒對你是真好！當然，你也值得他對你好。」

溫黃嘴角上揚，又說：「除了這個緣故，再者……有些事情，直覺吧！沒有哪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高麗華意會到，驀然睜大眼睛，一把握住溫黃的手：「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對不對？真的不是我！那珊瑚珠，是羅青桐做的手腳！」

溫黃沒說話。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是相信我的。要不然你不會幫我！」高麗華急切地晃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