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瓊恩帶領守夜人小隊衝鋒回去和曼斯支援小隊匯合之時。

守夜人在城牆之上總算有了動作。

一個個木桶被高高的拋起，砸在了雪地之上，瞬間爆裂。

桶中的瀝青濺得到處都是。

不幸被燃燒的瀝青擊中的屍鬼，當場就化身為一道燃燒的人柱。

大部分瀝青則在木桶的殘骸中化為了一道火牆。

密密麻麻的屍鬼群中就這樣詭異地出現了幾個空洞。

隨著木桶的不斷拋下，可供屍鬼活動的空間越發減少。

溫良頓時鬆了口氣，幸好城牆上留著的守夜人們從分歧轉回了一致。

不然就算他將身上攜帶的手雷全部用完都阻止不了屍鬼群的行進。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溫良對城頭上所儲備的瀝青桶和燈油桶數量心裏有數。

在第一次野人攻城時就已經消耗了大部分。

即使這些天抓緊製作，也沒有之前的一半多。

別看眼下屍鬼只能通過空隙過來幾個。

但這火牆可不是永久在燃燒。

就算加上守住空隙的守夜人和巨人，也就最多堅持半天。

而半天時間根本不夠所有野人都能順利進入黑城堡內。

更別說野人中存在著很多老弱婦孺了。

唯一一個不算好消息的消息是剛才逃跑的野人有數千之多。

基本都是位於隊伍裡尾部，最先接觸到屍鬼的那批野人。

少了他們，那半天時間應該夠大部分野人進城。

自己再配合城牆上的守軍或許還有機會。

「都別愣著了，不用把守火牆空隙的都給我來構築防禦工事！」

溫良指揮著還未進入長城的野人們用他們隨身攜帶的帳篷，推著的牛車、馬車。

臨時製造了一面簡陋的防禦牆起來。

雖然沒什麼大用，但多少能阻擋一下屍鬼前進的步伐。

對他們現在來說，屍鬼每慢一分鐘，就能多一個人進入長城以南。

而對驅使屍鬼的異鬼來說，只要在這留下足夠的屍體，他們就是賺！

溫良望著遠處的屍鬼大軍。

隱隱約約看見屍鬼群中分出了不少屍鬼向著之前逃竄的野人追去。

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等野人們將簡陋的防禦工事搭好，溫良再度發話：

「把水澆在上面，快點！」

此時瀝青/燈油形成的火牆已經漸漸微弱了下來。

之前被火牆阻隔的屍鬼們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快，照他說的做！」

眼看野人們不情不願地將飲用水慢慢澆在工事上面。

明白了溫良要做什麼的曼斯也大聲吼道。

曼斯雖然說自己不是野人的國王。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在野人中的威望很高。

在他發話之後，野人們總算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一道道水流經過簡陋防禦工事的表面，然後被寒風凍成了堅硬的冰層。

這樣做了以後，本來搖搖欲墜的防禦工事瞬間變得堅固多了。

在平地上形成了一道長百米、高一米的冰牆。

而且這道冰牆還隨著時間在慢慢增厚中。

要是有足夠的時間，這道冰牆或許會成為半永久化的防禦工事。

但時間可沒有站在守夜人一方。

之前攔阻屍鬼的火牆已經完全淹沒在了冰雪之中。

阻擋屍鬼過來的守夜人兄弟也已傷痕纍纍了。

屍鬼中那幾具長毛象的屍首正在向著前方走來。

可以想見的是，當屍鬼長毛象甩動它那重逾萬斤的長鼻之時。

這道匆匆建立而起的冰牆就會被瞬間摧毀。

讓其後的眾人暴露在屍鬼眼中。

「活人是永遠打不過死人的。」

托蒙德也不再樂觀，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它們太多了，而且真正的能驅使風雪的敵人還沒有登場。」

曼斯的臉上露出了遺憾之色。

他可能再也無法看見自己孩子的笑容了。

曼斯拔出那把伴隨了他許多年的長劍對著溫良說道。

「你們進去吧，這裏就讓我們來守護吧。

記住你的承諾，今後野人和守夜人就不分彼此了。」

曼斯的話聲音不小，附近的所有守夜人都聽到了這話。

他們明白，這是曼斯對這次野人入關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

他願意帶著這一批野人葬身北面，換取一個活下來守夜人的感激。

這是一個以性命為代價的賭注。

這樣的人不管如何都值得人尊敬。

瓊恩一副張口欲言的樣子，溫良製止住了他。

這個時候，必須要有人敢於犧牲才能保全大局。

不是他們就是曼斯，只有血肉和長城才能阻擋屍鬼們前進的步伐。

「把身上的裝備脫下來。」

溫良對著守夜人們命令道。

曼斯既然要帶隊阻擋屍鬼們，那擁有生存希望的守夜人們自然不再需要這些裝備了。

反正兵器庫裡的存貨不少，反倒是使用這些裝備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

守夜人們聽見溫良的命令都有所猶豫，畢竟要給的是曾經的敵人。

萬一曼斯有別的心思呢？

他們還需要一個人的確認。

於是他們眼帶問詢地看向了總司令——瓊恩。

瓊恩點點頭：

「給他們，然後去排隊。」

聽到瓊恩確認之後，守夜人才將身上的盔甲脫下來，連製式長劍也遞給了曾經的敵人。

曼斯道謝了一聲後，對著手下人鼓舞道：

「可別讓這些烏鴉看輕了我們！自由民才是長城以北真正的領主！

這些形貌醜陋的死人們，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將它們趕回陰暗的地底去！

但現在，我們將讓他們看到自由民的怒火！

讓這些侵佔了我們自由的傢夥先付一些利息！」

曼斯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之後，得到了大多數野人的熱烈回應。

但是巨人並不懂通用語，只是被眾人的情緒所感染，也將手中粗壯的樹木舉起回應。

另一邊，依舊是可怕的死寂，屍鬼們不需要鼓舞，不懼怕疼痛，更不怕死亡。

他們只知道前進，永不疲憊地前進，用亡者的沉默將生者拖入無盡的深淵。

野人們怒吼一聲，以自己的血肉築成新的防線向著突破了簡易冰牆的屍鬼們發起衝鋒。

走在最後的溫良回頭看了一眼被屍鬼群吞入的野人們，和另一個守夜人合力將新修好的大門關上。

那片冰雪的世界就被隔絕在外，彷彿剛才那無窮無盡的屍潮只是昨日不願回顧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