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一挑眉：「你認識我？」

科林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手下後，笑道：

「你看起來和艾德公爵一個樣。」

「？？？」

這科林雖然不知道如何認出他的，但是像艾德這一點純屬胡扯。

溫良轉而問道：

「來時的路上遇見了麻煩嗎？」

科林摘下頭盔拿在斷掌中，邊走邊說道：

「我們碰上了『獵鴉』阿夫因，曼斯派他沿長城打探巡邏，折返的時候碰上了我們。

算他倒霉，以後再也不能來騷擾我們了，但是他有不少手下逃了出去，遁入了群山之中。」

科林說得輕鬆，但看他們身後的傷員情況，當時的場面恐怕要比科林所說的艱難很多。

彷彿看出了溫良眼中的憂慮，科林大笑一聲：

「放心吧，每一個守夜人都是以一敵二的好手，遠不是那群毫無章法的野人所能比擬的。

他們的損失至少是我們的三倍，我們還抓到了俘虜問出了不少情報。」

忽然，熊老掀開帳篷的門，出聲道：

「科林，這些話最好進來談，讓溫良去幫你熱點酒吧。」

「一杯熱水就好，再來點培根和忌憚。」

「聽見了嗎？去給他準備吧。」

溫良聳聳肩，這是故意支開他啊，不過他反正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轉身去幹雜活了。

等溫良再度回到熊老的帳篷之時，兩人的對話已經達成了共識。

他們要組織一行十幾人的斥候部隊前往曼斯集結野人的霜雪之牙探查。

弄清曼斯的行蹤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科林看著溫良突然說道：「我要溫良或是瓊恩隨我一道前去。」

熊老有些猶豫：「他們還只是個孩子啊。」

科林依然堅決道：

「長城之外，舊神的力量依舊強大，他們是先民的神靈，也是史塔克家族的神靈。

有流著先民血脈的史塔克家族之人陪同，我想我們會受到舊神的注視。」

熊老沉思一會兒，叫來了瓊恩，跟他說了原委之後，詢問兩人的意見。

「你們倆怎麼說？」

瓊恩不等溫良回答，就飛快說道：「我願意。」

熊老苦笑一聲：「果然如此。」

當瓊恩和科林並肩走出營帳時，天色依然破曉。

寒風在他們身邊呼嘯，將身後的鬥篷卷的獵獵作響。

「我們正午出發，去找你的狼。」科林吩咐道。

溫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明白自己要加快腳步了。

風雪很快就要來臨了，與之一起的，還有那數量繁多的屍鬼！

……

在瓊恩跟著科林走後的上午。

溫良特意跟山姆威爾一起拿著鐵鍬去挖廁所。

「我感覺我不適合乾這活，我感覺我的手都要斷了。」

山姆威爾抱怨道。

「難道你想跟瓊恩一起去做個斥候嗎？」

「不不不，不過你們說他現在到哪了？」

葛蘭接話道：「這可不好說，我覺得賭他死的概率比較大吧。」

「呵，放心，瓊恩的命可比你們的硬。」溫良一邊鏟著雪一邊沒好氣地回道。

「對，瓊恩不會死，他的劍術可是我們之中最好的，而且斷掌科林可是我們中最好的遊騎兵。」

山姆威爾也贊同道。

「可問題是，厲害的都活不長，最爛的也活不久，只有我這種不上不下的活得最久。」

葛蘭自嘲道。

「別說話了，有那力氣，多挖幾個坑吧。」

溫良可是迫切地想找到那個含有龍晶的包裹。

結果挖了一早上連影子都沒見著。

只有催促他們快點動手挖。

這樣這些龍晶才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當。」葛蘭的鐵鍬挖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什麼鬼？！」

幾人對視一眼後，溫良趕忙上去用手掃開了其上的積雪。

這是一個有著先民標記的墓碑。

溫良眼中閃過喜色，兩手插入雪地之下的泥土中，雙腿下蹲，一用力就將墓碑給翻了出來。

底下是一個用繩子牢牢綁著的包裹。

「這是守夜人的鬥篷。」

「當然是，上好的羊毛，雙層織工，看起來埋的時間不是很久。」

溫良掏出隨身匕首將其割開。

裏面有著數把閃著黑光的小刀，大批樹葉形狀的矛尖，很多箭頭和一個牛角號角。

溫良撿起一把小刀，舉起觀看。

它輕若鴻毛，晶瑩剔透的黑水晶在光線照耀下甚是好看。

「這是龍晶！」山姆威爾驚呼一聲，認出了這些黑曜石打磨成武器的名字。

「沒錯，這是龍晶。」

「這東西有啥用，有鋼劍鋒利嗎？」葛蘭好奇地過來張望。

溫良笑而不語，只是將包裹中的龍晶武器給在場的幾人分了。

他自己隻留下了兩把小刀和所有的箭頭。

然後匆匆完成了任務之後，回到自己的帳篷開始自製箭矢。

「希望還來得及。」溫良喃喃道。

很快，就有探子回報，說曼斯帶領著野人們順著乳河南下，看起來有三萬多人。

而且野人們還有著騎兵，大約五百騎左右。

這個消息，讓許多剛進入遊騎兵沒多久的新兵們心神動搖。

三百人對三萬人，這能贏嗎？

熊老可不這麼想，召集了所有遊騎兵以後，發表了演說。

「敵人雖然看起來多，但是他們拖家帶口的南下，多數人沒有武裝，未經訓練。

他們僅有的武器不過是獸骨、石器而已，都很難破開我們的鎧甲。

所以他們其實十分脆弱，甚至不知道我們已經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們。

等到黎明時分，我們全軍出發，先向北走，接著轉向西，繞個大彎，從後方偷襲他們。

他們追我們就撤，他們走我們就上，總之我們要進行的是一場遊擊戰。

不斷地騷擾對方，讓他們用無數屍首當作路標！」

見到底下還有人在竊竊私語，熊老舉起了長劍，念起了誓言：

「抵禦寒冷的烈焰！」

「破曉時分的光線。」溫良馬上抽出長爪回應道。

接著所有人都拔劍而出，將近三百柄長劍高舉在空中。

三百個聲音齊聲高喊：「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

等喊聲漸熄，天空中開始下起了新雪。

一片片羽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守夜人黑色的鬥篷上。

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寒意襲來。

遠處，傳來了號角聲。

「嗚嗚嗚嗚嗚……」

號聲傳遍營地，底下一陣騷動，是科林和瓊恩回來了嗎？

正當眾人紛紛猜測之時。

第二聲號角再度響起。

「嗚嗚嗚嗚嗚……」

營地裡許多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頓時破口大罵：

「該死的野人！該死的曼斯·雷德！該死……」

彷彿通過咒罵可以驅散心中的恐懼。

但是，很快，第三聲號角聲響徹在悠遠的山峰之上。

這一刻，營地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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