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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血鋒芒》第六十三章 林地中的搏殺
就目前的情形,拉娜的安全已經有了相當的保障,畢竟殺害教廷的聖女,不管是什麼集團,都要掂量掂量利弊。光明教廷在民間的形象雖然是深受崇敬的仁愛、慈悲。但各國的頭頭腦腦和那些指暴力吃飯的組織及個人卻知道,教廷絕對是個不缺乏暴力的團體,信仰的狂熱讓教廷擁有最可怕的戰鬥力,甚至有一支團隊是專門為了處理一些陰暗的勾當成立的,其中的殘酷內容就是說上一天,也不見得可以盡述。

於是這幾天有個冷酷的想法一直在李雲的腦海裡跳躍,那就是幹掉影族其餘的族人。就如同現代的狙擊手上戰場最優先的射殺目標是對方的狙擊手一樣,有一句俗語叫同行是仇家,幹了幾百年暗襲突殺行當的李雲劃列敵對清單時,首先考慮幹掉的正是那些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現的殺手。「是該履行諾言的時候了!」望了一眼頭頂上磨盤大小圓月中那清晰可見的環形山陰影,李雲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鬥篷一卷,李雲化作一團魅影,迅速穿房越脊,向伯爵府而去。他要準備行囊,即刻上路。這是一個屬於他的良好習慣:一旦進行任務,準備會異常充分。往來時間,如何行動,可能遭遇的情況等等都會經過嚴密的計算。而且從不會進行如住店進餐館等補給,以免橫生枝節,包括飲用水,都會按量帶足,千裡奔襲,一擊格殺,迅速撤離。當年在追殺擁有野獸直覺和靈敏到難以想像嗅覺的狼人時,正是靠這種精確到分秒的精準和冷酷,才能在莽莽的林海中完成任務。李雲對自己這套『追魂奪命』的本領相當有自信。

一回到伯爵府,李雲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霧她們姐妹九個齊齊的站在廊下用一種帶著哀求的目光望著歸來的李雲。妖精是和主人心靈相通的,尤其霧她們,變異後的妖精身份讓她們非常清晰的知道主人的心情,並能猜測出些想法。她們知道,李雲已經『騰出了手』,而且也絕不會再仁慈下去,不動則以,只要動手,那就是斬盡殺絕,一個能活動的都不會放過。她們也知道,李雲的心一旦『上凍』,是沒有任何迴轉餘地的,而她們能做的只是用這種行動表達心中的哀慟。李雲依次看過這些年輕美麗的臉龐,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刀鋒般的寒光,事實上,對於霧她們來說,這同樣是一次性命憂關的檢驗,任何試圖阻止他行動的行為都會被視為一種被判,因為那表示在那些人的心目中,他這個主人的位置並不是擺在第一位的。對於未經過考核的人,淘汰或者說死亡是惟一的結局。

霧她們彷彿再次經歷第一次跟李雲接觸時的那個夜般充滿惶恐,惟一不同的是她們現在可以清晰的感應到李雲心中的那份果決,她們知道,這一次不會是幻境,雖然李雲從未在她們面前殺過一個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怎麼碰過,但她們絲毫不懷疑李雲可以達到的冷酷程度,就象她們從未懷疑過自己在執行任務的狀態下是否會對熟睡的婦孺下手一樣。

短短幾分鐘的注視似乎比一個實際更要漫長,沒人站出來痛哭流涕、也沒人站出來苦苦哀求。事實上,霧她們沒什麼好埋怨的,李雲已經給過機會,至於影族選擇輕視或乾脆置之不理,那麼只能是結果自負。

就在李雲要回屋收拾準備的時候,霧忽然壓抑著驚喜的心情輕聲道:「主人,影族有人來了!」

李雲蹙了蹙眉,「在哪裏?」

「還是街對面,她用族中的感應術聯繫我!」

李雲閃身出了屋子,果然,街對面上次的位置,仍是站著上次的那個人。李雲憑藉氣息感應一下就辨出了她的身份。

「影族的九位主事希望見您一面,請跟我來!」灰色的鬥篷下,這個影族的女人說話依舊直接乾脆。

「主人,要不要我們……?」李雲身後的霧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

李雲抬手製止了霧繼續說下去,「留在家裏!」

跟隨影族的使者,李雲出了城門已閉的耐斯邁城,越過銀波粼粼的瑞文河,又行了四五英裡,停在了被片稀疏的尖頂?木林圍繞的空地上。月正中天,高聳?木那根根向上的枝條間,底背灰黃的葉已落盡,如水的月光中,地面如浮著層白雪般燦亮一片。光禿的樹椏枝杈上掛著幾片頑強的孤葉,風一吹,撲棱撲棱的響,地上的落葉也以沙沙響聲作陪,讓林地中更顯幾分肅殺。

幾株大樹的陰影中,九條披著灰色鬥篷的身影無聲的轉了出來。連同給李雲帶路的使者,她們以扇面的半包圍之勢站在距李雲約十五英尺的地方。一雙雙閃著藍色幽火的眸光從兜帽中射出,一聲不吭的打量著李雲。

舒緩的解開鬥篷,李雲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無聲的笑了笑,「我正要去殺你們,你們就來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命運的相逢!真是讓人省心省力的好事情!用黑暗的傳統方式決定一切吧!一起上!」

沒有廢話,十個人可以充分的領略到李雲身上那濃鬱的殺機,她們知道,這一戰不管是什麼理由都無法避免。灰色的鬥篷象一片片烏雲般飛起,一條條灰色的身影或高縱、或低伏、或直擊,以各自的角度直撲李雲。

眼睛象閃電般亮起,李雲的雙手變成了血紅的利爪,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此使用原來慣用的技巧。腳下一擰,月光下,落葉如雪激散,血爪帶起兩道紅艷的光幕迎了上去。

影族十主事用的是月牙般形狀、但完全漆黑的雙匕首,配合詭異敏捷的身形,她們如同一團團凝縮的暴風龍捲,在身周劃下一圈圈灰色的、黑色的死亡之線,或合圍,或絞襲,或竄擊,圍著李雲,展開一波又一波細密的凌厲攻勢。

李雲則象道過境的閃電,在『暴風龍捲』間耀起熾亮的血色光芒,並迸出一溜溜火星、爆出一陣陣尖銳的聲響。

戰鬥一打響就異常激烈,未過幾分鐘,噝噝!月光下,主事們的武器前端蒙上了一層水樣流動的青色光芒,暴風龍捲中加入了青色的電弧,攻勢變的更加凌厲,那些不幸飄飛起來的落葉,離她們的身體還有數英尺就會被強大的氣瞬間切裂絞碎。她們的配合也變的更加複雜詭秘,往往一波攻擊會十人齊上,如同朵展開的毒花,刃光層層相套,分工各不相同,有專門負責引誘視線的,有糾纏對方兵器的,有正面劈斬的,有側面刺襲的,還有從地面、襠下、背後絞殺的,未等前一個招式用老,後面的就會再遞上一把刀子,她們彷彿就是一個整體,彷彿十人可以糅合成一個任何形態的怪物,每支手臂,每條腿都可以插進本已密不透風的攻勢中。她們又象亞馬遜支流裡的食人魚,雖然是一個群體,但進退異常有序,前一個人攻擊結束的同時,已經給後面的人讓開了攻擊的通道,於是,凌厲的刺、斬、削、劈、砍、剁、挑……象高速旋轉的車輪般不停出現在李雲的身邊。這個絞殺圈跟隨著李雲的移動不斷的變化著,始終保持著李雲在被攻擊的核心位置,以此來讓李雲享受到最『全面熱情的照顧』。

李雲應對的辦法就一個字『快』!不但反應快、出手快,就連攻防的組織都快到不可思議,彷彿面對這樣延綿不絕的狂攻根本不用考慮如何招架還擊一般。他的身體就象裝了無數的感應器,而他的動作則象在體現某種本能,那閃躲的巧妙,那時間拿捏的精準,那每一個抬手落腳的到位……可以說,李雲這時的動作象舞蹈,象藝術,也可以理解成詭異的抽搐,但是,不得不承認,抽搐一旦到達他這種行雲流水般的程度,一旦可以幻起無數跟隨的影像,那麼這種抽搐就會變的奇妙而神秘。李雲就好像是一團沒有實體卻又真實存在的虛幻,十主事的攻擊總是在一次又一次不著力的怪異感受中結束或被化解,就像可以一拳碎掉一塊玻璃,但揮出這一拳才發現這玻璃竟然是棉花摻和著膠糖做的一般。

久攻不下,十主事的合擊再次發生變化,那些漆黑匕首上的蘭光變的更盛,一道道氣斬噴薄激射,泥塵、落葉翻卷、大地被切出道道深痕,藍色的光幕交錯縱橫,整個林地都變的凌亂不堪。就在這迷塵碎葉中,那些匕首開始脫離了她們主人的手,化作烏光、直閃、輪盤、弧刃,或聲勢強大,或聲息全無,或路線詭異,或縱橫開闔,以各自的特性往來穿梭,而配合這些武器的攻擊,十主事的手中又多了兩把匕首,在快似迅雷的移動中,有的主事負責接發匕首,有的負責劈出威力強勁的氣刃,有的則讓手中的匕首變成了牽線的長鞭加入了針對李雲的攻勢。

嗤!李雲終於露出了他最得意的血線骨刃,這些如同章魚觸鬚般的幽冥之劍等於讓李雲在瞬間多了十根延伸自如的手臂,主事們的匕首飛襲攻勢首先被瓦解,還未等明白是怎麼回事,匕首長鞭也緊跟著失去了效力。那些在月光下偶爾反射出銀光的絲線致命而無聲無息,主事們沒有辦法感應到這些連氣息都封鎖在絲線內部的恐怖武器是從地面竄射而來還是從空中當頭罩下,而且她們單獨的戰力也根本不足以抗拒或防守這些血線的速度和強度。

噗……輕快無比的,晶瑩剔透的細小梭標骨刃刺入了十主事的心臟。月光下,十個人彷彿被八爪魚捲起的一個個獵物,在空中飄甩著。詭異的是,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確定場地中間的李雲和這些『飛人』有任何的瓜葛。

「各位女士,心痛的感覺很不錯吧!我給了你們足夠施展才藝的機會,但是你們把握的並不好。現在,想說點什麼嗎?」看了看身上被劃開不少口子的衣服,李雲心裏知道,這十人聯手已不弱於一個劍聖的實力。如果不是他有控制氣息的本領,現在能否如此輕鬆的說大話絕對是個問題。

「可不可以放過我們的族人!」東面一個影族咳著血說。

李雲讓她『飄』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你是誰?」

「影族十主事的首席。」蒼老的影族女子艱澀的說。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影族的命運。」李雲對著一株大樹道:「看來真正的掌權者應該是你了,要我把你切成塊還是自己走出來說點什麼?」

大樹後面,披著月白色鬥篷的銀髮女子緩緩的走了出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那裏?」

「當然,我一直等著你發動攻擊,但是我承認你比較有耐心,看到屬下被刺穿心臟都不動手。」

「因為我知到有一刻你故意用假的破綻引誘我刺殺,更何況,就算你不殺她們,她們也無法活過這個冬天。」銀髮女子的五官很清秀,只是膚色有些缺少血色,看起來到有點象血族。

「嗯,哀寂之日快要到了,死者為76人,影族將為此進入另一個蟄伏期。」(影族分三代人,20歲為一個劃分區,年輕者20歲受孕,同時,年長者恰好60歲死亡,然後是十年的蟄伏期,受詛咒影響,死亡沒有例外,唯獨祭祀是特殊傳承。)

「看來你對我們已經非常了解。我希望你能放過我的族人,我以所奉神明起誓,影族會永遠從你的視線中消失!」銀髮女子有一雙碧綠的眼眸,沒人清楚那裏蕩漾的是凈水還是劇毒。

「你雖然有資格代表整個影族發言,但影族現在的命運已經完全被我掌控,所以,你的誓言沒有任何價值。」嗵、嗵、嗵!十主事摔落於地,李雲收回了那些血線骨刃,以帶著幾分嘲虐的眼神看著影族的祭祀。

「我們有一種特殊的發信方法,我的族人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接收不到這種訊號,就會完全展開,不惜一切代價向耐斯邁與你們有關的所有人發動襲殺,直到最後一人死亡!」銀髮女子對李雲毫無迴轉餘地的口氣感到憤破的招數。

「你放心好了,訊號是會按時發出的,對不對?我的僕人們!」李雲笑殷殷的說。

「是,是的,我的主人!」銀髮女子駭然發現,那些本應該死掉的十主事居然全都慢慢爬了起來,她們一起走到了李雲的身後,恭敬的垂手站立,在李雲問話時,她們的神情雖然有痛苦和掙扎,但仍是毫不猶豫的作出了回答。

「所以,只要我想,你的族人可以在睡夢中被全部幹掉,影族,完了!」李雲繼續說。

銀髮女子一咬下唇,身形暴退。雖然無法逃出魔掌,但她要嘗試在變的跟這些主事一樣之前發出最後一道命令。

「沒有用的!我說過,影族的命運已經從你們來這裏的那刻起完全攥在了我的手中!」象是在嘆息,李雲意念動處,銀髮女子的四周十根血線骨刃齊出,將她擒了個正著,咯!一根血線前的骨刃以側面敲上了銀髮女子的臉頰,卸掉了她的下頜。「現在,你的生命也由我做主了!」原來,那些血線骨刃根本沒有收回,而是從李雲背後深入地,等的就是這一刻。

李雲對後面的主事揮了揮手,「除掉她身上所有的衣裳!」梭梭的一陣響動後,銀髮女子嬌美的身體暴露在銀色月光下的林地中,一陣夜風吹過,那凹凸有致的身體瑟瑟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又或是憤怒。

猛的,李雲如電般閃到銀髮女子的身前,一手抓著她充滿彈性的酥胸,一手從後面環住了粉嫩的腰臀,吻上了那花瓣般柔嫩的嘴唇……

嗚嗚!銀髮女子在掙扎,但無濟於事,一個意味深長的吻結束了。「很甜,但很致命,尤其是對你自己!」李雲的眼中充滿笑意,噗!他從嘴裏吐出一片寒光閃爍的細刀片。「唔!你對自己可真殘忍!」李雲笑著再度吻上銀髮女子的嫩唇。唇分,這回李雲吐出的是一枚尖銳的鋼針。「親愛的祭祀大人,你的舌頭的技巧可真好!還有其他什麼讓自己死掉的辦法嗎?」為了保險,李雲又親密的從銀髮女子的嘴裏取出了那藏著劇毒的假牙。現在,銀髮女子的眼中充滿了憤恨和絕望。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李雲恐怕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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