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瓏感覺聲音好熟悉，仔細打量對方的臉，慢慢睜大眼睛：「二姐？」

木靈佳尷尬地笑了笑：「自出嫁後便沒見過五妹，難怪五妹認不出我。」

何止是認不出，是不敢認。

印象中木靈佳溫柔如水，落落大方，身上有一股世家小姐的氣質傲氣，雖是庶出，她卻從來沒自輕自賤過。而眼前這位，滿面愁容，面黃肌瘦……

木玲瓏昨日聽到木靈佳夫家的事情，想過她過得不好，卻沒想到如此不堪。按理說，木靈佳懷有身孕，應該紅光滿面才是，難道又被小叔子欺負？

郭氏能在公府有一席之地，自然有幾分手段，察言觀色是她的看家本事，她訕訕一笑：「讓五小姐見笑了。」

這話沒有掩飾木靈佳的不堪，也沒有誇大，到也算實誠。

「既然二姐來了，怎麼不回府拜見祖母。」木玲瓏看了眼能將人曬乾的天氣，皺了皺眉：「二姐懷有身孕，不好在外面曬，還是早些回去吧。」

京郊離這不遠，馮家在京城也買了宅子，聽說是給大房的，只是還沒到科考，馮家變沒有搬過來。

木靈佳回娘家的時候，便會去馮家的宅子看一眼，順便打掃。

有時候啊，人真不能好心，木玲瓏的一句關心的話，完全出於對孕婦的關心，真沒有別的意思，可落在郭氏眼中便是希望。

她一把拉住木玲瓏的手，眼眶微紅的看著她：「五小姐，求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救救你姐姐……」

「母親，你這是幹什麼，五妹還小，你同她說這些作甚……」

「你懂什麼。」郭氏打算木靈佳的話，轉頭落下眼淚：「五小姐，我們也是走投無路，還請五小姐幫幫我們。」

木靈佳咬著唇，淚水在眼眶打轉：「母親，還是算了……」

木玲瓏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躲不掉，就聽聽吧。她印象正，三房地兩位庶姐從來沒有欺負過他們姐弟。

「去前面的茶社說，別在這站著。」木玲瓏吩咐含翠：「扶好二小姐。」

郭氏大喜，忙擦了擦眼淚：「二丫頭，你有救了。」

木靈佳皺眉，心中不解，印象中五妹囂張跋扈，經常作弄她，若說她們關係好，算不上。

可今日，似乎哪裡不對。

郭氏扶著女兒上了馬車，低聲道：「五小姐自從上次受傷，整個人都變了，如今是府裡最得寵的小姐。」

木靈佳有些意外，想到木靈婉的手段，不由地替木玲瓏擔憂：「五妹性子單純，母親在旁多提點，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五妹總歸是三房的人。」

郭氏拍了拍女兒的手：「你放心，五丫頭有攝政王照拂，連你祖父都要看她臉色，哪裡需要我。」

「攝政王？」

郭氏將她出嫁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木靈佳還是相信，大夏國的攝政王喜歡自己的妹妹？

三人到了茶樓，直接上了雅間。

木玲瓏照顧木靈佳是孕婦，吩咐含翠去買些水果，隻給了她杯白水，又點了幾樣點心。

一系列的動作看著木靈佳傻眼，她現在開始相信母親的話，木玲瓏變了。

「不知姨娘所謂何事？」木玲瓏倒了杯茶遞給郭氏。

郭姨娘惶恐，起身接過，坐下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二丫頭，這沒有外人，你和你妹妹說吧。」

木靈佳眼眶泛紅，別過頭，一副隱忍的樣子。

「姨娘還是你說吧。」木玲瓏有些好奇，木靈佳在馮家到底發生何事。

郭氏還未開口，臉色便沉下來：「還不是馮家欺負人，想讓你姐姐替馮家老二求個差事，你姐姐沒答應，她們便懷恨在心，先是讓馮家老三害你姐姐流產，現在你姐姐懷孕，還要給她添堵，說要效仿娥皇女英，娶個平妻進門，你說說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你姐姐日日被她們家數落，整個人都瘦了。這般隱忍，她們卻仍不滿意，非讓你姐姐挺著肚子收拾京中的宅子。」

郭氏說完，抬起衣袖哭道：「是我沒本事，讓女兒這般給人作踐。」

「母親，何必為那些畜生生氣，彆氣壞了身子。」木靈佳努力讓自己平靜，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

木玲瓏聽後，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問道：「姐夫要娶平妻？這件事馮家答應了？」

「他們怎麼會不答應，對方是兵部侍郎的遠親，只要娶了她，便可以讓馮家老二入兵部。」木靈佳咬牙說道。

木玲瓏挑眉，馮家倒是會做人，一個是禮伯公府的小姐，一個是侍郎的遠親，好事都讓他們佔了。

她把玩著手邊的茶盞，看著郭氏道：「祖父和父親都知道。」

提及兩人，郭氏面上越發寒心，眼底湧出恨意：「老太爺和三爺都知道，說是馮家的事，他們不好插手，讓二丫頭看開些。」她譏諷地一笑：「什麼不好插手，不過是收了馮家的銀錢。」

郭姨娘摸著木靈佳的臉，心疼道：「早知道馮家這般不堪，當初我就應該拚死不讓你嫁過去。」

木玲瓏不喜歡多管閑事，她微微蹙眉，馮家確實欺負人，可也沒到了讓自己出手的地步，她又不是救世主，整日同情心泛濫。

木靈佳見對方皺眉，剛剛湧起的希望慢慢落下，她苦笑，覺得荒唐，連父親都不敢的事情，五妹怎麼會摻和：「算了，妹妹不必擔心，這件事我自會解決。」

說著站起身去攙扶郭氏。

「怎麼解決？」木玲瓏清澈的眉眼，微微挑起，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回去繼續做你的賢妻良母，日日與婆婆鬥，與平妻鬥，與兩位小叔子鬥？」

木靈佳死死的咬著唇，默默地低下頭。

郭氏低聲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木玲了緩緩站起身，走到兩人身邊，周身的氣勢直接將兩人碾壓，她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想讓我幫你可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木靈佳抬頭，這一刻，死灰開始復燃。

木玲瓏緩緩開口：「你要想清楚，是否能承擔一切後果，比如，被馮家休了。」

木靈佳和郭氏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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