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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媱嫦》第四章 平西上將
陳掌櫃不知宋秋心中所憂,畢恭畢敬的回話:「羌余奶酒價高,五十文一壺,如若大人喜歡,隻管拿去便是。」

媱嫦蹙眉。

這酒,比元州的價格低了三成。

不過在坊間,這也是尋常百姓喝不起的高價酒了。

媱嫦轉動著手裏的冰糖葫蘆,垂眸凝思片刻便再次看向了陳掌櫃:「羌餘人自小以酒代水,你們昨晚飲了多少?」

「這個……」陳掌櫃大約宿醉未醒,擰著眉頭思量了好一會兒才說,「三五壇是有的,脫裡酒量好,還是他把我送回臥房的。」

「他沒醉?」媱嫦追問。

陳掌櫃面頰泛紅,眼底悲色濃重:「這些年來,我從未見他醉過。」

「那便不是醉後溺亡了……」媱嫦手裏的竹籤指向脫裡,對宋秋問,「中毒了嗎?」

宋秋早已檢查過,她搖頭:「未曾。」

如若中毒,面頰必現青灰之色,但脫裡臉上身上都無這般顏色。

「那貓呢?」媱嫦又問。

「這貓與死者亡故時間相差無幾,瞧著貓尾長度,這黑貓體長大約一尺半。」

宋秋說完便看向陳掌櫃:「你們沒人聽到貓叫聲?」

陳掌櫃連連搖頭:「不曾,京安城禁貓多年,哪來的貓?大人,這該不會真的是遭了妖……」

「胡言亂語。」宋秋擰眉喝斷,「天子腳下,妖鬼何敢作祟?」

陳掌櫃自知失言,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大人恕罪!草民失言!」

媱嫦揮了揮手,而後朝宋秋偏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宋秋提著自己的木箱快步跟上,除了酒肆大門,她這才對媱嫦說:「大人,會不會是那掌櫃的見財起意痛下殺手?」

「若是如此,他不會自找麻煩在屍首身後縫上貓尾。」媱嫦咬下最後一顆紅果,「一頓酒飲了十餘兩銀子,這二人若非關係極好,便是掌櫃的有事相求。」

宋秋抿了抿唇,思量片刻後說:「不如還是先回府內,讓公子定奪?」

打從綉止府出來,宋秋心中對媱嫦的欽佩便一點點消散。

不論怎麼瞧,眼前這位都更合適在軍中過活,肆意灑脫,不必理會那些繁文縟節。

指望她在京安城中查案,宋秋頭一次覺得公子看錯了人。

媱嫦咬著竹籤,未動。

良久,她伸手招來對面鋪子下的賣糖葫蘆的老人:「再來一根。」

宋秋隻覺頭暈目眩。

她搖晃幾步,引得媱嫦側目。

「你要麼?」她把糖葫蘆遞向她。

宋秋哭喪著臉:「大人,您還有心思吃?」

媱嫦見她不接,收回手給了老人兩枚銅板,順勢問他:「最近入城的人更多了吧?」

老人捧著銅板連聲道謝,又道:「回大人話,原本是不多的,也就亞歲這幾日多了些。」

媱嫦拿著糖葫蘆也不吃,語氣和善的問著:「那最近這邊可有什麼稀罕事兒?我才入京安城,好奇得緊。」

宋秋背過身去,淚意盈動。

老人家見她言語和善,不似尋常官家蠻橫,也松乏了些:「大人說笑了,這城門附近來往多是百姓羌商,哪有什麼稀罕事兒?嗯……倒是昨日,不知哪處官家的公物走錯了門,也從西門入了,與守城衛鬧了許久,耽誤得後頭魚蝦死了大半。」

「哦?」

京安城四個城門,西門入平民貨物,東門走官人公物,南北二門直通禦道,是聖人才可走的。

這般規矩已有百年,哪家府衙會走錯?

媱嫦又給了老人幾枚銅板,回身便瞧見宋秋正面如死灰的抹著眼淚。

「你若不信我,便自行回去通稟司丞。」媱嫦捏著手裏的竹籤,輕輕晃動著。

宋秋正要告辭,一個武吏火急火燎的跑來,跪在媱嫦面前急聲道:「大人!明池撈出具女屍,背後也有貓尾!」

宋秋的腳立即便收了回來。

媱嫦朝她揚了揚下巴:「你先去,我隨後到。」

「喏。」

宋秋不敢耽擱,隨著武吏快步離去。

媱嫦隨手把糖葫蘆給了身旁的武吏,負手朝著豐遠門走去。

她走得快,幾個彈指間便被酒幌遮去了身形。

武吏拿著那串糖葫蘆,側頭看向上峰,低聲道:「這位瞧著……也就只是個小女娃啊……」

這話說完他的頭便挨了一巴掌。

上峰奪走糖葫蘆咬了一口,含糊道:「你懂個屁!這位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仰西蠻子聽到她的名字便不敢再戰!」

「這個緣故我曉得!說是她曾連戰仰西八位將領,尚有餘勇可賈,但仰西卻無一人再敢應戰!平西上將一戰成名!」武吏的眼眸微亮,好似親眼得見那時的烽火戰況。

「你既知曉,」上峰又咬了口糖葫蘆,「那便決不能以尋常度之,莫要以為她吃糖葫蘆便是真的在吃糖葫蘆,其中必有關蹺。」

武吏如夢初醒:「卑職愚鈍,還請大人明示!」

上峰擰著眉頭,思慮良久後學著媱嫦的模樣,搖晃著手裏的竹籤指著對街的人:「把他們驅散了,擁堵在這兒像什麼樣子!不、不便於大人查案!」

武吏如得神諭,帶人便去驅趕那些駐足觀瞧的百姓。

媱嫦買了兩個肉包子。包子才出鍋,熱騰騰的散發著陣陣香氣,勾得她更餓了。

顧不得燙,她咬了一大口。

今晨便沒吃飯,她餓得厲害。

兩個包子囫圇咽下,她竟連個滋味都沒嘗出來。

好歹填了下肚子,媱嫦也到了豐遠門。

守門吏一瞧見她身上的官服便不再理會排隊入城的百姓,行了禮後便要奉茶。

媱嫦揮手打斷他的逢迎,直接問:「昨日有官家的公物從西門入城,是哪個府衙的?」

守門吏忙不迭的捧來登記簿冊,往前翻了兩頁,一目十行看過去,尋得登記條目便立即回道:「回大人,是弘文館的車駕,那邊的大人說,裏頭是自望州運來的書冊,東門過龍檻甚窄,便從西門入了。」

媱嫦微微蹙眉。

弘文館專司校對書冊修補典籍,一眾儒生,大抵是與這案子沒什麼關係的。

她沉吟片刻,伸手拿過了那本簿冊。

京安城內是斷然不會有貓的,東門距此甚遠,這貓只能從西門夾帶進來。

媱嫦蹙著眉翻看著簿冊,一連數頁,除卻弘文館的車駕,便儘是柴米畜魚,布絹酒油。

她捧著簿冊,嘴角微挑。這京安城,倒比她想得更有趣些。

「大人,宋大人遣卑職回稟,明池的死者曾是雲樓教坊司的舞姬,半月前被賞與鄭校尉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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