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黎裕元，是這極冰城分殿的殿主，在這個職位上已經待了將近五十年了。」

「五十年？」老者的一句話頓時給冷曦瑤鎮住了，在同一職位上待五十年是什麼概念？

眼前的老者高階魂鬥羅實力，年齡大致有八十歲左右，也就是說，對方三十歲的時候便成為了這極冰城分殿的殿主。

這天賦不說是恐怖，但也算是中等偏上了，在這種要啥沒啥的地界無疑是被扼殺了更進一步的可能，但即便如此，老者也成為了魂鬥羅強者。

若是能在武魂城那邊發展，怎麼都能成為封號鬥羅級別的強者吧？

「冷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們武魂殿的成員大多是從武魂學院畢業的，每一個新成員都需要根據畢業時的實力隨機分配到對應發展程度的分殿，擔任管理職位，至於護衛之類的，基本都是由各分殿殿主自行招攬的。」

對於這事冷曦瑤是知道的，在武魂殿的體制內，不管是什麼出身的子弟都需要去基層熬資歷，就好像她爹明明是冷家嫡長子卻也要去教皇衛隊任職一樣。

「那個年代武魂殿遠不如現在這般武德充沛，正是缺人的時候，老朽畢業時才是個魂王，便已經被分配來這極冰城擔任殿主了。」

「當時，教皇冕下剛剛和北方行省這些人談好相關的事宜，在內地生活的我們也很難想象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因此被分配到北方行省的人大多都是無比喜悅，每個人都擔任了超出自己能力的職務，這也意味著前途比同齡人要寬廣許多。」

「要知道，極冰城可是省城級的城市，和尋常王國的都城都差不多了。」

「可當我們來到這個地方之後，才發現我們想象的實在是太美好了，我們武魂殿的成員升職所需的業績其實就是招攬了願意加入武魂殿的人才，如果達不到一定標準，就不會調離目前所在的區域。」

「如果只是如此，那倒是好說，可在這極北之地哪有什麼自由人？即便是平民身上都會掛著各大勢力的標籤，生下的孩子自然也輪不到我們武魂殿來收納，為了完成指標，我們只能去搜集一些被丟棄的嬰兒，培養到六歲開武魂，有武魂的可以作為業績送到武魂城，由武魂城那邊處理，沒天賦的就只能當個學徒打雜，或者送到雪域獵人那邊了...」

「雪域獵人？」冷曦瑤有些意外：「如果武魂殿和雪域獵人有聯繫的話，

為什麼不裡應外合消滅這些勢力呢？一個清朗的北方行省對於武魂殿而言顯然會更好吧？」

「道理是這樣的，可惜我們並不能決定武魂殿的政策，我們可以搜集嬰兒並決定這些孩子未來的去向，但卻不能在政策上打破教皇希望北方行省和平的方針。」黎裕元苦笑一聲，隨後繼續道：「雪域獵人對於這些沒有魂力的小朋友們一向是有多少收多少，我們武魂殿的人只要穿著製服運送這些小朋友，其他勢力雖然會不滿，卻也不敢在明面上多做什麼。」

「但是在暗地裡，只要我們離開武魂殿的範圍，身上也沒穿著武魂殿的製服，那就很難完好的回來了...」

「上面為了杜絕假公濟私的情況，規定武魂殿所屬不能在非工作時間穿著製服四處閑逛，所以想在閑暇時間離開武魂殿的勢力範圍出去逛逛，就必須脫下製服，可脫下製服或者在工作時間穿著製服去閑逛被那些人發現留下證據，去武魂城舉報也是極為嚴重的罪行，上面會對此直接定罪的。」

「久而久之，來北方行省任職就等同於坐牢，在城市裡的行動範圍只有這麼一小塊，而離開了城市，如此寒冷的環境即便是走路都是一種折磨。」

說著，黎裕元看了看冷曦瑤身上十分單薄的衣服。

冷曦瑤有些尷尬，天夢這一路都開著領域，不論外面天氣如何寒冷，他們一行人所處的環境都是恆溫的，她自己更是有惡劣環境免疫的技能，根本感受不到冷。

「話說回來，那些人這麼大膽，上面的人就不管嗎？」

「不管，也沒那個能力管，那時候正是和兩大帝國爭鋒的時候，哪裡有精力處理這裡的事情，這些勢力的說辭是因為武魂殿所屬成員沒穿製服所以被當成外來潛入者誤殺了，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因為這點小事和他們決裂無疑是愚蠢的。」

「每個人都期望自己找回來的孩子能快點長大，只要業績夠了就可以申請調離，但哪怕是平調所需的業績，也需要十幾年來完成。」

「而現在，因為大小姐你的出現，所有人都可以直接平調到其他省城，擔任與之相差無幾的職務，比起現在的境遇說是連升三級也不為過，北方行省這個令所有年輕人都為之膽寒的青春埋葬地現在就要不復存在了，我想如果他們知道你來了，恐怕會激動的給你跪下磕頭吧。」

冷曦瑤明白了，這就好比古時的軍士，守衛邊疆的軍士和守衛內地的軍士待遇是完全不同的，一邊需要對付窮凶極惡、戰力兇悍的遊牧民族，時不時補給還會不夠，飢一頓飽一頓的；而另一邊只需要管理管理治安或者對付土匪強盜之類的，工作環境天差地別。

「那，老爺子，以你的資歷應該早就可以調走了吧？為什麼還在這裡呆著呢？」

五十年的時間，教皇都換了兩次了，冷曦瑤再怎麼也想不出為什麼這老爺子會一直留在這裡。

黎裕元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隨後桌子上升起了一個水晶球，光芒一閃，不遠處的牆壁上便顯示出了投影，上面的影像正是一樓大廳。

水晶球這東西就相當於監控系統的終端，影像可以直接投射出來，十分方便。

此時，秦夢蘭和西住美穗也加入了哄孩子的工作當中，也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喜歡這些小孩子。

「大小姐，你知道這些孩子們的命運是什麼嗎？」黎裕元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笑意。

「嗯...大概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這種地方大概會成為打手或者邪魂師，更慘一點就會變成奴隸，去各個礦場當苦力，若是不墮入黑暗，能活過20歲都算是不錯了。

「老朽本就是孤兒出身，無牽無掛，自然知道這些孩子有多可憐，比起回到武魂城娶妻生子、創建自己的家族，倒不如留在這裡拯救更多的人，讓他們有展現自己天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