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兩瓶水。」劉俊走過去和老闆結帳。

老闆笑臉相迎：「哎，四塊錢。」

劉俊給老闆掃了四塊，接著順口問道：「剛那小孩兒老在這兒買煙？」

「是啊，一星期至少來買四次，估計是給他爹當跑腿兒的。下次再來啊！」

「嗯。」劉俊撥開門簾走了出去。

大林子在街邊兒蹲著，他一張臉皺皺巴巴擰在一塊兒，看起來飽經滄桑。

「還沒出來？」劉俊給大林子遞了一瓶水。

大林子接下，擰開了瓶蓋子：「是啊，要不咱走吧，誰知道要等到幾點。」

「有點耐心。」劉俊喝了一口水，眼睛往衚衕裡瞅了瞅，卻看見衚衕裡有一群少年正圍成一個圈，其中幾個還比劃著誇張的暴力動作，像是在威脅人一樣。

劉俊把手裏的水一扔，朝著衚衕走過去。

大林子也是喝水喝了一半，趕緊跟著劉俊過去看看。

「豆丁兒，你孝敬給爺爺的煙呢？」

「這……這兒呢。」

「就四盒兒？我不是告訴你了葯六盒兒？我們六個人怎分啊？」

「我……我身上就……只剩下二十塊錢了，真沒有了。」

「胡說八道，你媽每星期不是給你兩百塊錢呢？」

「那是吃飯錢，我真沒有了。」

劉俊和大林子意識到他們現在看見的是一場近在眼前的校園欺凌。

總共有六個初中生正包圍著剛才劉俊在商店碰到的小孩兒。

小孩兒怯懦著將口袋都翻出來，對著那些大孩子說道：「真沒有了。」

「看他書包！」

「就是，肯定在書包裡！」

「給我！」一個大孩子兒仗著自己比較有力氣，一把將小孩兒的書包給拽了過來。

他拉開了書包的拉鏈，將書包吊過來。書包裡所有的東西包括書本，文具等等都掉在了地上。

「嘩啦啦」地散了一片兒。

小孩兒看著眼前的事情已經麻木就，好像這種事兒他經歷了無數次一樣。

「他娘的真會欺負人。」大林子擼起袖子就要走過去。

劉俊搖搖頭：「看看這群孩子能不能自己解決。」

與劉俊想的不一樣的是，這群大孩子看到那小孩兒身上確實沒錢，反而有些想要散了的意思。

而小孩兒則是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的小奶牛壞了！嗚嗚嗚！」

劉俊看過去，地上那堆東西裡確實有一個塑料玩具小奶牛，可惜的是那個小奶牛的頭好像和身子分開了。

「不就是個玩具嗎，讓你媽再給你買一個。」一個大孩子說道。

「不行！不行！那是我爸給我買的！是我爸給我買的！」小孩兒突然發飆，一頭撞到了那個大孩子的肚子上。

這一頭絕對是實打實的疼，那大孩兒呲牙咧嘴的說道：「給我揍他！」

「他娘的你不聽話！」

「揍！」

小孩子被幾個人群毆，抱著頭蹲在地上又疼又害怕。

劉俊走過去一個掃堂腿就把三個大孩子弄趴下了。

「你是誰？」帶頭的那個大孩子問劉俊道。

劉俊兩隻手插進口袋裏，看了看自己和孩子們的身高差距，簡直就是巨人和小矮人的差距。

他道：「今天你們必須給他道歉。」

劉俊指著中間那個小孩兒說道。

大林子也上前給小孩兒撐腰：「阿黑不道歉要他好看。」

「你們又是哪根蔥？」大孩子們根本不服劉俊和大林子。

「你吃不起的那根！」劉俊一腳將那帶頭的那個大孩子踹翻。

考慮到對方是個孩子，劉俊這一腳隻用了三成力，但還是讓那個孩子疼得哭了出來。

「沒必要吧？」大林子走到那個孩子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就這你就受不了哭了？」

「唔！你們是誰！」那個孩子帶著眼淚問道。

大林子笑起來：「我們是他哥，想欺負我弟，先過我這關！」

「他哥？」

「他有哥？」

「他不是家裏就他一個嗎？」

大孩子們顯然都沒有聽過那個小孩兒還有兩個年齡這麼大的哥。

「怎麼？不信？誰不信？過來給我過兩招。」大林子做出一副要開打的樣子，還把自己的長袖給擼到了肩膀頭，給孩子們展示他的花臂。

孩子們一看就都跑了，對於他們來說真正的社會人士是惹不起的。

劉俊看著地上的小孩兒心中感觸頗多。

他自小失去父母，依靠奶奶，好在他學習成績很好，但是人性格還是比較要強的，要不然他讀書時候可能就和眼前這個點小孩兒差不多了。

「小朋友。」劉俊蹲下來給小朋友整理書包：「你爸爸呢？」

小朋友停止了動作，過了好半天才嘟囔道：「死了。」

「啊？怎麼去世的？生病了嗎？」劉俊問道。

小朋友搖搖頭：「發洪水下暴雨的時候死的。」

「啊，那幾天暴雨下得挺深的。」劉俊不再多問，溫柔的給小朋友背上書包，還拿出一張紙寫了他的電話號：「下次再被欺負就大我電話。」

「知道了。」小孩子背著書包離去。

大林子嘆了一口氣：「你是沒爹沒娘，我是沒娘，他是沒爹，去世挺好的咱們仨挺互補的。」

「也多虧了老村長一直張羅要搞教育搞教育，咱們村本來就比別的村學歷高多了，並且都有素質。倒是這市裏的小學生，天天都學了點兒啥？」劉俊感嘆著。

大林子點頭如鼓。

而此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是大林子嗎？」

大林子和劉俊扭頭，只見一個穿著黑絲襪，包臀裙，上面一個米黃色半透外套的女人正拿著紅色的包，正對著他們笑著。

「你好，腿的你長得真好看……不是不是，你的細真腰……」

大林子只顧著吸口水，連著說錯兩句話都沒反應過來。

把女人將自己的披肩短髮給撥到了後面：「要不要去吃個飯？」

「行啊，今晚吃好的。」大林子摟著劉俊的肩膀頭子。

他們來到一個銅鍋涮涮店，大林子都是看著肉點，就跟牛羊肉不要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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