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殿下揚了揚眉梢，慢聲道：「倒是沒得罪兒臣，但是您又不是知道，兒臣最近收了條走狗！」

煊晉帝：「……」

原來是為了白慕歌，南國公府跟白府，一直都不合，這一點煊晉帝當然是知道的。

只是這小子最近對這條走狗，是不是也太上心了？

他原本是想問，但是想了想，玄王身份尊貴，想寵愛一條走狗罷了，這種小事情，自己完全不需要過問，總不能這點自由，都不給自己的兒子。

令狐悅這個時候，還慢聲道：「若不是兒臣知曉，這爵位是當年白慕歌的父親，自己不要的，此事還跟您請示過了，您也默許了。兒臣都得找您商量一下，把南國公這個爵位，還給白慕歌！」

畢竟當年是父皇同意了的事兒，再反悔就會有傷君主的體面，有損君王一言九鼎的威信，若非是如此，玄王殿下肯定得幫自家的狗子，把這個爵位搶回來。

煊晉帝：「……！」

那朕是不是要感謝你，到底還是為朕著想了一回，沒有為了白慕歌，來為難你的老父親？

小義子在邊上，也是聽得為南國公捏了一把冷汗。

暗自感嘆，這白慕歌能抱上玄王殿下這條大腿，真的算得上是命好到了頂點了，尋常人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下頭的人，很快地端了醒酒湯過來。

放在了玄王殿下的跟前：「殿下，剛出爐的，小心燙。」

令狐悅眉心微蹙，顯然不太想喝。

醒酒湯的味道，只要一聞就能輕易地聞出來。

煊晉帝看著他的神情，開口道：「喝了，知道你酒量好，今日也沒什麼大礙。但是這東西喝了，總歸對身體沒什麼壞處。」

小義子也開口道：「是啊，殿下，您就喝了吧，這可是陛下為了您，親自吩咐人準備的。」

玄王殿下輕嘆了一聲。

這才不情不願地端起來，喝了。

殿內的宮人們：「……」

怎麼說呢，有時候看陛下跟玄王殿下的相處，陛下真的就跟在哄孩子似的，放眼整個煊晉皇朝，誰能有玄王殿下這個待遇。

喝下了這碗醒酒湯。

這個時候食物都已經擺到了桌子上，煊晉帝這會兒，也拿起筷子，吃得很是高興，並開口道：「悅兒，從你搬出宮之後，你我父子倒是很少一起，這樣坐著吃飯了！」

小義子：「……」

他又想起來，玄王殿下按照規矩，年歲到了之後，就要封王出宮另立府邸的那一天，陛下目送著玄王殿下離宮，還拿袖子擦了一下眼角不舍的淚水。

令狐悅輕嗤了一聲，卻也慢聲道：「兒臣來不來，父皇也要好好用膳，哪怕只是為了這個煊晉皇朝，父皇您也要保重龍體。」

煊晉帝：「人的年紀大了，都是容易有些任性的，朕就正好到了，心情差就不想吃飯的任性年紀。」

令狐悅：「……」

煊晉帝接著道：「所以你要多進宮來陪陪朕，不然朕說不定，哪天就餓壞了！」

玄王殿下好笑地道：「那行，父皇日後，再有什麼時候不想吃飯，遣人傳召兒臣進宮就是了，兒臣來宮中陪您！」

煊晉帝的心情，徹底地好了起來：「有你這句話，朕覺得今天，能吃五大碗飯！」

小義子煞風景地提醒道：「陛下，還是吃兩碗吧，吃五碗不容易消食，您夜間又會難受得睡不著。」

煊晉帝：「……你可以少說幾句。」

他為了表達一下自己的高興，隨口說了一句五碗罷了，為什麼要這麼較真？

五碗飯不要說消食還是不消食的問題了，他就是強行吃，他也撐不進去啊！

小義子：「……是！」

煊晉帝這個時候，也關心地問了令狐悅一句：「你今日，在南國公府鬧得不開心後，去郊外吃完了烤魚，心情好些了嗎？」

令狐悅頓了一會兒。

看向自己的父皇，說了一句：「不是特別好。」

煊晉帝：「……」對上你這個似乎在算計著什麼的眼神，朕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在煊晉帝心中驚疑之間。

玄王殿下兀地問道：「父皇，您不是有幾件軟胄甲，尋常情況下，可以刀槍不入？」

煊晉帝：「是啊，怎麼了？你又用不上這東西，以你的武功，縱觀整個天下，怕也是沒幾個人能近你的身，更別提能傷到你。而能近身的人，這軟胄甲也是擋不住傷害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倒是實話。

令狐悅武功高強，一般的高手想對他動手，怕是沒靠近就已經被拿下了。

而能跟令狐悅過上幾招，能傷到令狐悅的人，武功也定然是不低了，在絕對高強的內功面前，一件軟胄甲，是擋不住對方的攻擊的。

令狐悅道：「父皇，白慕歌手無縛雞之力，難免就遇見危險。兒臣今日送了他一把匕首，可他只有能攻擊的武器，沒有能防守的東西，這也是不妥，不如您送一件軟胄甲給兒臣，兒臣拿去給他好了。反正您有三件，分給兒臣一件，也不是什麼大事。」

煊晉帝：「？？？」

分給你一件，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分給白慕歌算是怎麼回事？

這個小子只是個七品的京兆府尹啊。

雖然說對方的父親白將軍，的確是為煊晉皇朝，立下了不少功勞，但是這些當年煊晉帝該賞賜的全部賞賜了，白家當時是真的特別有錢，在京城都能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自己如今還提拔了白慕歌當官，也算是很照拂他們家了。

眼下這件軟胄甲……

怎麼也輪不到白慕歌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了吧？

令狐悅：「父皇？」

煊晉帝盯著他：「不是朕捨不得把東西給你，只是這給白慕歌，他這個身份，這傳出去了……」

玄王殿下道：「何必要傳出去？對外就說您賞賜給兒臣了，那就是兒臣的東西，兒臣要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就是了，其他人管不著啊！」

煊晉帝：「……」

令狐悅：「父皇，兒臣今日心情真的很差，沒有一件軟胄甲，是好不了了！」

煊晉帝：「！！！」

他疲憊地閉上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睜開眼，看著兒子道：「悅兒，身為皇家子弟，就算是奢靡，也應該奢靡有度！」

令狐悅一副不想吃飯了的樣子，正要放下筷子。

煊晉帝道：「……朕的意思是，這種程度的走狗，養一條就行了，以後不要再養多的了！你若再多養幾條，條條都要朕的軟胄甲，那的確是過度奢靡，太廢軟胄甲了！好了，給你一件就給你一件。筷子拿好，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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