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晉帝瞥了他一眼，冷嗤道：「丞相，朕希望你作為百官之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為煊晉做事，謀的更多的，是皇朝的利益，而不是一些沒必要在意的東西！」

薛丞相上了年紀之後，都沒有建樹，但是煊晉帝至少目前，是沒有起主動廢掉對方相位的想法。

因為對方，也沒有犯過什麼，自己不能容忍的大錯。

可是若是對方，一直為了個人的私心，去阻撓有利於國家的判斷，那煊晉帝……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好說話了。

知曉陛下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機心。

薛丞相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趕緊道：「臣謹遵陛下教誨，也請陛下放心，臣對煊晉皇朝一向忠心耿耿，絕無私心！」

話到了這裏，煊晉帝也懶得再多言，道：「行了，起來吧！」

薛丞相：「謝陛下。」

朝會繼續。

薛丞相整個人，心情都已經非常不好了，其實不僅僅是薛丞相，李閣老現在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這一次他想的，已經不是地位被白慕歌威脅，而是……

如今白慕歌這麼得玄王看重，陛下也如此看重這個小子，最重要的是，對方還這麼會懟薛丞相。

要是當初……

自己收下了這條走狗，並多幫助對方幾次，對方投桃報李，那自己是不是還有希望，在白慕歌的幫助下，把薛丞相拉下馬，讓自己體會一下，百官之首的快樂？

在煊晉皇朝，首輔主內閣之事，皇朝的諸多事務都是他處理，但是如果丞相不滿意，丞相作為百官之首，是可以過問的，當自己跟對方觀念衝突，都是以對方的意見為重，除非是自己格外堅持，兩個人就會找陛下決斷。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自己雖然，手中掌握了很大的權柄，比丞相管的事情多、雜，可在大多數時候，職權是被丞相壓著一頭的。畢竟自己不可能每次跟丞相意見相左，都去叨擾陛下裁決，那陛下只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挑釁丞相。

故而，已經掌握了如此多的權力的李閣老，還是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在自己告老還鄉之前，能做幾天丞相過過癮，在史書上再多記上一筆，哪怕只有一天都行。

可是現在……

他覺得這個原本，可以幫助自己成為丞相的重要棋子白慕歌，被自己錯過了！

李閣老第一次在心裏，譴責自己，當初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了！

在他們兩個人，心事重重的情況下，朝會結束了。

杜維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杜尚書的心情更加惡劣，對兒子充滿了懷疑。

煊晉帝臨走之前，把玄王叫過去議事，白慕歌便隨同滿朝文武離宮。

杜維正要跟上去。

卻被自己是父親叫住。

他回頭看向父親，杜尚書走到他身邊，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杜維，你是不是真的對白慕歌……為父不同意！你們都是男人，這像什麼話！」

杜維一愣，頓時有些好笑。

開口道：「父親，您誤會了！兒子正常得很，兒子喜歡的是女人。」

杜尚書一聽這話，又看了看對方一臉坦蕩，毫不作偽的神情，也開始琢磨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多了，懷疑自己的兒子是斷袖，這也不是什麼妥當的事。

於是他摸了摸鼻子，難得地在兒子跟前有些尷尬，說道：「既然不是，想來是為父多心了！」

杜維道：「父親您放心，兒子也希望，能夠早日娶妻生子。」

看對方都說到這裏了。

杜尚書自也不再多懷疑什麼了，點點頭道：「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不然你爺爺那個脾氣，為父不知道你的腿，是不是能保住！」

他們杜家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循規蹈矩，就連罵髒話幾乎都不曾。

要是兒子忽然走向一條離經叛道的的不歸路，杜家上下怕都是會被氣壞。

杜維笑道：「若當真是父親擔憂的那般，就算是爺爺不打斷兒子的腿，父親也不會放兒子的腿乾休！」

杜尚書輕哼了一聲，道：「你明白就好！」

杜維：「那兒子就先走了，兒子還有些事情，要跟白賢弟說！」

杜尚書：「？？？」

不是……

你們還要說？！

不是說了你喜歡的是女人嗎？這種尷尬的時候，你還下朝之後就追著對方說事情？為父現在竟然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放心，還是應該不放心。

看著杜尚書古怪的神情，杜維心思一動，開口解釋道：「父親不要誤會，兒子只是為了談公事！白賢弟辦事情的能力，父親也是知道的，我與她多交涉，也能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杜尚書這才點點頭：「那行吧，你去吧！」

杜維大步出去。

看著兒子急切地離開的背影，杜尚書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他一時間覺得有點頭大。

……

白慕歌剛上了馬車。

杜維便疾步，跟上來了，車夫掀開了車簾：「主子，杜大人找您！」

對上了對方的眸光。

杜維開口道：「白賢弟，有些私事想跟你談，不知道是否方便？」

白慕歌：「自然！那我們去茶樓？」

大抵是因為，自己今日朝會開始之前的舉動，讓對方訝異了，對方要問問自己，也是正常的。

杜維：「好。」

兩個人很快地尋了一個茶樓，在雅間裏頭坐下。

屋子裏頭只有他們。

門也被關上。

白慕歌率先開了口：「杜兄是因為，我早上的話，心中有些不解，所以才來找我的嗎？

之前假做喜歡杜兄，是跟杜兄你商量過的，今日又說不喜歡了，事先卻沒有跟杜兄你說，這是我的過失。

我應該先跟你通個氣的，不過我覺得，有沒有提前說明，對杜兄應該都沒什麼影響，杜兄你覺得呢？

反而，我聽說京城最近，有關於我們的風言風語，故而認為，還是說清楚，對杜兄的名聲要好一些，杜兄想必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杜維其實知道，屋頂上有人在聽。

他無意讓自己的話，被其他人知曉，於是便壓低了聲，對白慕歌道：「所以，只是因為不想被風言風語困擾，還是有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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