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殿下的臉色，徹底僵住了，也想起來當時那場鬧劇。

白慕歌想起那個事兒，還覺得有些餘震未消，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頭皮發麻地道：「所以小的覺得，小的要是跟您，提出這種建議，您說不定會在第一時間，把小的狗頭砍掉，掛在城門口示眾！」

令狐悅都有些被噎住了。

盯著白慕歌問道：「本王在你眼裡，有這麼可怕嗎？」

白慕歌立即開啟了一波馬屁：「當然沒有了，殿下在小的的心中，一直都是充滿親和力的存在，殿下簡直就是生命之光，有什麼可怕的呢？只不過就是小的自己膽子小，不敢冒犯殿下罷了，這個跟殿下完全沒有關係！」

作為一個優秀的狗腿子，她深深地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

然而。

聽著她天花亂墜的馬屁，玄王殿下卻並不見喜色，反而眉心微動，語氣兀地冷冽了幾分：「說實話！」

白慕歌臉上諂媚的笑容僵住。

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實話實說道：「平常倒是不可怕，但是吧……」

她輕咳了一聲，後頭的話就沒繼續說下去。

玄王殿下聽懂了，這意思是，自己平常不可怕，但是有的時候，還是令她覺得恐懼的，就比如，上次她自稱是他的小寶貝的時候。

還比如……

自己之前逗她玩的時候。

玄王殿下沉默了良久，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此刻寫滿了糾結，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正當白慕歌看著他的神情，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出「但是」兩個字的時候。

令狐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站起身，對著白慕歌低下他尊貴的頭，甚至還微微彎腰，說了一句：「白慕歌，對不起！從前……是本王做的不對！」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這樣慎重地給人道歉過。

但是現在，他覺得有這個必要，尤其是想起來，想起自己從前對她的恐嚇，想起自己給她看的臉色，想起自己捉弄她的舉動，甚至想著那一次父皇讓自己抄寫孝經，她來見自己的時候，自己在生氣，所以還故意讓她多跪了一會兒……

這些事情這幾天，一直都在他腦海裡面，不挺的轉，一樁一樁一件一件，他覺得自己簡直都已經十惡不赦了！

白慕歌：「？？？」

這是什麼進展？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她防不勝防，甚至覺得有些害怕。

忍不住搬著自己屁股下的小凳子，往邊上悄悄地挪動了一下，離玄王大佬遠了一些。

她才咽著恐懼的口水，問道：「殿下，是小的這兩天做錯什麼大事嗎？還是怎麼得罪您了？您這是……想直接送小的去閻羅殿了嗎？能不能留點時間，讓小的先給自己立個碑？」

救命，我好害怕！

令狐悅：「……！」

他抬眼看向她，看著白慕歌是真心恐懼，甚至把板凳都拖走的態度，心下微沉，所以，現在對於她來說，他並不是一個適齡、適婚男人，而只是一個站在高處，可以掌控她生死的上位者？

看著他又不說話。

白慕歌咽著口水，緊張地道：「殿下，您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不要這樣盯著小的看，小的覺得心慌！」

就算是要殺人，也痛快一點好嗎？

不要嚇唬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自己！

玄王殿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不怕我？」

白慕歌：「啊？」

她也被問到了，她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覺得大佬今天的種種表現，真的充滿了不對勁，甚至有點像是中邪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

反應過來什麼了，看著令狐悅問道：「殿下，您是……因為，很介意我說我喜歡的人是杜維這件事嗎？」

玄王殿下沒有反駁。

因為他確實很介意這件事，介意到生平第一次，去蹲牆角偷窺。

但他也沒有直言承認，男人多少還是有些好面子，尤其是狗狗祟祟的偷看，還被薛王爺發現了，所以他擔心自己承認了，白慕歌就能聯想到，自己當時不君子的作為。

見著他不出聲。

白慕歌雖然不明了，他到底是不是在介意這個，但她還是按照自己的見解解讀了，接著道：「當時在公主府的門口，我看見您跟杜兄之間的互動，似乎有些微妙，難道是因為，你們之前有什麼仇怨？

哎呀，竟然是如此！小的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殿下，杜兄風光霽月，是為君子。殿下十全十美，舉世無雙。

你二人都如此出眾，本也應該成為朋友才是啊！你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殿下您不妨把你們的矛盾說出來，小的說不定能為你們化解一二！」

玄王殿下很會抓重點：「他風光霽月，是個君子？」

白慕歌一愣，點頭道：「是啊！」

這不是公認的事實嗎？

令狐悅冷笑一聲，接著道：「那還有呢？他還有什麼優點？」

白慕歌看著玄王殿下的冷笑，心知自己八成是猜對了，真的是有誤會，所以大佬因為不喜歡杜維，連帶的也不喜歡，說自己的心上人的是杜維的她了，這才奇奇怪怪地道歉，甚至還彎腰低頭，好像要送自己上路似的！

哎，她真是太遲鈍了，反應太慢了，她就早就該想到的！上次自己披了杜兄的衣服那次，大佬就表現得很不喜歡杜兄，把杜兄的衣服扔回去了。

她之前也不是沒狐疑過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盤啊，她怎麼就那麼大意，放下了自己當時的疑慮呢，現在看來，他們肯定真的有仇！

想到這裡，為了調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白慕歌覺得，自己應該多說幾句杜兄的好話，讓大佬認識杜兄的優點，說不定就重新看待這個人了。

於是她立刻道：「杜兄的優點，確實有些多，他溫文爾雅，文采斐然，心中都是精忠報國之念。

他對朋友也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性格也十分溫和，嘴角常常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就算是心情不好，跟他聊幾句，也會瞬間好轉起來。

殿下您真的應該多跟他往來，時間長了，您就會發現，他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很值得相交！」

玄王殿下臉色黑沉中，透出一絲很明亮的綠：「哦？原來他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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