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對方這個時候，竟然又忽然提起。

令狐悅：「怎麼？忘了？」

白慕歌：「沒……沒有忘記！只是，只是小的覺得……」

話到這裡，白慕歌頓住了，她覺得自己好難，她並非是不相信他，所以才不敢說，而是有其他的考量。

看著她臉色煞白的樣子，跟之前同自己溝通的時候，那種模樣完全不一樣，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那種。

他心思微微動了動，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問出這個問題，明知道她一直很小心地藏著她自己，明知道她很害怕，他為什麼還要問？這不是平白嚇她嗎？

半晌，也沒等到白慕歌的下文。

令狐悅慢聲問了一句：「怎麼，不想說？」

白慕歌咬了一下唇畔，抬眼看向令狐悅，道：「殿下，可以不說嗎？」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她也覺得自己問得挺蠢的，大佬之前拿出免死金牌的時候，就是一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志在必得的樣子，現在自己竟然問他，能不能不說……

看著她這幅神情。

玄王殿下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頭：「好，你不想說，就不說！」

他是很想現在就聽到她說出實話。

但是他一點都不希望，因為自己，她覺得心中恐懼，覺得不安。

縱然心裡有點不甘心。

慕之能通過威脅她，要撕她的衣服，先自己一步聽到她親口承認，而自己明明知道了一切，現在卻要說不想說就不說，其實他明明也可以用類似的方法。

甚至，他不需要動手，只需要一直問她，嚇唬她，她自然會明白，不說不行。可……他還是捨不得逼她，捨不得看她這幅為難的樣子。

白慕歌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真……真的可以不說？」

他忽然間鬆口，讓白慕歌連他此刻，揉了一下她頭的小動作，都給忽視掉了。

令狐悅：「嗯。等哪天，爺覺得你可能想說了，爺再來問你。」

白慕歌：「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想說呢？」

令狐悅：「唔……」

他頓住，似乎考慮了一下。

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你一輩子都不想說，爺就一輩子都不問」被他給咽下去了，就算是喜歡的女人就在面前，自己也不能因為頭腦發熱，作出過於錯誤的許諾，不然她要是真的一輩子都不說，自己豈不是要一輩子打光棍？

於是。

他話鋒一轉，慢聲道：「爺相信，日久見人心！」

白慕歌心頭一哽，他以為自己不說，只是因為，不信任他嗎？

白慕歌道：「殿下，我不說，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擔心您出賣我。也許我哪天想通了，就會主動提起！」

令狐悅：「好。」

他也沒有追問是什麼原因，一口就應下。

白慕歌一時間說不清楚，心裡是何種滋味，她覺得他真的特別好，她原本以為，當日自己被南世子逼問的畫面，今天會重現，但是他竟然沒有為難她。

雖然她也不覺得，南世子當日的行為是錯的，畢竟對方懷疑了，而且有了證據，正要釋疑很正常。

可是不得不說，眼下玄王大佬的不逼迫，讓她感受到了更珍貴的東西。

那就是——

尊重和體諒。

話到這裡，玄王殿下打量了她幾眼，兀地笑了一聲：「說起來，你這小子看起來，唇紅齒白的，要說是個女人，爺都相信！難怪爺這次去雲陽城，看見了胭脂，忍不住給你買了一些，方才進門的時候，爺已經將之交給你府中的僕人了，一會兒讓他們拿來給你！」

白慕歌：「啊……？」

令狐悅接著道：「知道你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用那些東西，不過就當是爺的一點惡趣味吧，覺得用不上，賞給僕人，或者丟掉也行！」

既然她不打算說，他便索性當不知道好了，如果這樣……能夠讓她覺得安全一點的話。

白慕歌無語地道：「好……好的！」

她差點就擔心，大佬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但是對方又說只是他自己惡趣味，白慕歌就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這個人的惡趣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忽然起了這種古怪的心思，也很正常。

然後。

玄王殿下狀似不經意地道：「說起來，當日慕之也同本王一起，買了一些胭脂。」

白慕歌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穩。

忽然有點緊張，因為她擔心大佬已經知道，南世子給自己送了胭脂過來。

不過好像，他並未說這個事兒。

而是接著道：「倒也不知道，慕之當時是怎麼想的，竟然買了些便宜賣的胭脂！」

白慕歌愣了一下：「什……什麼？」

玄王殿下接著道：「他就是買了那種，老闆娘會主動提出，可以少給一些錢的胭脂啊！看起來買的跟爺一樣，但就有這麼點小小的區別。不過他是送給他母妃的，想必是因為自家人，不在意這些，就隨便買了吧！」

玄王殿下這話，完全沒毛病啊，沒有一句是謊言。

當時老闆娘的確主動提出，少五十兩銀子，而自己根本沒稀罕，所以自己買的是原價的胭脂。但是慕之接受了老闆娘的好意，這不就是買了便宜賣的胭脂嗎？

當初慕之也的確是自稱，這是送給他母妃的，所以自己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

白慕歌聽完驚呆了。

雖然說，人不應該對別人送給自己的禮物，挑三揀四，但是在被人告知，那是打折商品之後，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些怪怪的。

看著白慕歌的神色。

玄王殿下似乎想起來自己失言了一般，輕咳了一聲，道：「本王是不是多話了？這事兒左右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你就隨便一聽，不要說出去，尤其是不要讓慕之的母妃知曉！不然廣陵王妃，恐怕會有些失望！」

他就這樣假裝根本不知道慕之往白慕歌這兒，送過胭脂，然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把兄弟捅得渾身是血。

呵，先自己一步，把胭脂送來，有用嗎？

最終還不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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