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

白慕歌更是聽不懂了。

等她回過神來，玄王殿下已經拉著她，上了玄王府的馬車。

兩個人在車上坐好之後，白慕歌支吾著問：「可……可是殿下，不是說好了，這頓飯是小的請客嗎？」

令狐悅瞥了她一眼，慢聲問道：「怎麼？有人替你結帳，反而不高興了？」

白慕歌頓了幾秒鐘。

耿直地道：「沒能請您吃飯有點兒可惜，總覺得欠了您好多東西似的。但是不用我出錢，確實……比較高興！」

說著，她都有點汗顏，哎，她真是太庸俗了。

玄王殿下聽完了，輕嗤了一聲：「你高興不就行了！至於欠了爺多少東西，那就先欠著吧。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不如坐過來給爺抱抱，讓爺看看今日吃完飯之後，有沒有重一些！」

白慕歌：「……？」

她覺得大佬最近對自己的體重，和長胖沒有，有些過分關心，他是幾個意思，難道是想把自己養肥了殺了？

對上她有些不安的眼神，玄王殿下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拿著手中的摺扇，敲了一下白慕歌的腦袋：「想什麼呢？爺要你這條小命幹什麼！」

白慕歌卻是心情古怪，說道：「但是殿下，小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感覺欠的東西，都不太好還，甚至預感還告訴她，還的話，自己最後的下場，比賠命還要淒涼。

令狐悅又敲了她一下，氣結道：「行了，別想七想八的！爺還能害你不成？」

他這麼一說，白慕歌倒是放下心來。

這倒是，大佬總不會害自己的。

但她還是奇怪地道：「可是殿下，那為什麼以後跟小的出門，就不用小的花錢了？」

不用自己買單，從自私自利的角度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完全自私自利的人啊，她還想通過請吃飯什麼的，來反哺大佬呢。

令狐悅：「這……」

他還以為聊了這麼多別的，這小子就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誰會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問了，他眼神飄忽了一會兒。

輕嗤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因為本王有錢，喜歡花，你沒事不要同本王爭搶！本王最討厭那些，攔著本王付錢出風頭的人了！」

馬車外的北邈：「……」

殿下，不想白慕歌出錢，想展現您的男子氣概，不如直說，您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

白慕歌聽完之後，銘記於心，道：「殿下，您放心，以後您想付錢，想出風頭的時候，小的絕對不會再攔著你了！」

因為她不能因此就變成大佬討厭的人。

她也沒想到，大佬竟然還有這種愛好！那上回為什麼忽然要自己為他付那五千多兩銀子的飯菜呢？男人，真是善變！

玄王殿下雖然也知道，自己胡謅的內容，頗為扯犢子，甚至還有自黑的嫌疑，但見著白慕歌這意思，是以後不會搶著付帳了，玄王殿下薄唇淡揚，行了。

目的達到就好了。

主僕二人話剛到這裡。

一陣風兀地撩起，白慕歌正巧看向窗外，看見手起刀落，屠夫手中的刀，砍在了豬身上，只是一瞬間，車簾又恢復原樣。

但是白慕歌的臉色，還是慘白如紙。

看著她驚變的臉色，玄王殿下眉心一皺，也打開了車簾，看了一眼，見著那邊殺豬的，遍地都是血腥，他沒忍住，抓住了白慕歌的手，大手包裹住軟弱無骨的小手，令他心頭微跳，呼吸都快了幾分。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

擔心地問了白慕歌一句：「你不舒服？」

白慕歌還陷在恐懼裡，沒注意到握著手有什麼不妥，隻當對方是在表示關心，便微白著面色，直言道：「昨天去抓山賊，其實……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殺人。儘管昨日一整天，都在保持淡定，淡定到我自己都以為自己不怕，可是沒想到，昨晚竟然還做噩夢了。」

作為一個正常人，第一次當面看見有人被殺，看見死者的血飛濺到自己的身上，怎麼可能不害怕。

只是當時她作為京兆府尹，那個場面不能亂，她更不能尖叫，一直強忍著，等到後頭又發現自己來姨媽了，這股子害怕就被另外一種害怕覆蓋了，暫時把看見死人的事情放在了一邊。

總之昨天她挺累的。

堪稱是心力交猝。

想到這兒，她伸出另外一隻沒被他抓著的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確實是一抽一抽的疼，晚上還被驚醒過一次，滿身都是汗。

這會兒看見人家殺豬，手起刀落，難免就想起來，昨天混戰的時候，士兵們和山賊們互相砍殺的畫面。

看著她的面色，的確是難看得厲害，玄王殿下想了想，大抵她當上這個京兆府尹之前，從來都沒遇見過這種大規模的鬥殺場面，也沒受過這種怕。

於是，他眉心一動，開口提議道：「如果不想做了，不如不做了！」

白慕歌詫異地抬眼看向他，問道：「不做什麼？」

她的小臉還是慘白得讓人心疼那種。

玄王殿下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接著道：「不做這個京兆府尹啊，害怕的話，你寫個摺子請辭，本王幫你遞上去給父皇！日後你就搬來玄王府，在爺眼皮子底下待著，但凡有危險的地方，嚇人的場面，爺都不讓你去。誰再想找你的麻煩，除非來翻了玄王府的門檻。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這樣子，玄王殿下會覺得有些可惜，因為他面前這個人，在官場上，為百姓們做事的時候，是真的太耀眼了，但是……

比起這小子的安全，比起這小子的恐懼，令狐悅覺得，他願意退下來也挺好。

白慕歌聽得臉更白了，瘋狂地搖頭：「不不不，不用了，多謝殿下美意！」

都已經欺君過了，所以就算是辭官了，也無法恢復女兒身，並不能解除她最大的憂患。而住到玄王府，那豈不是更容易露餡了，大佬在說什麼呢？

令狐悅微微眯了一下眸子，語氣帶了點涼意：「怎麼？不願意跟爺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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