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觀察一陣。

從衣服的著裝上來來看，和女子應該是外峰弟子，只是應該加入有些年頭了。

長相方面，只能說還算嬌俏吧。

至於那封信箋，王牧只看到了為首的三個字。

「訣別信。」

「……」王牧。

好像懂了什麼。

忽然，女子似乎感覺到了目光立刻抬起頭，看著王牧。

「那個…」

王牧咳嗽一聲，「這位師姐，你沒事兒吧？」

「你…」女子有些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裏？等等，你不是我們弈劍峰的弟子？」

不同劍峰弟子服飾有差異，還是比較容易認出來的。

王牧隻得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後，女子似乎平靜了幾分，勉強笑道：

「原來是這樣，倒是我打擾師弟查閱典籍了…」

王牧擺擺手：

「我來弈劍峰看到諸多師兄師姐大都面帶傲氣，眉宇盛氣十足，少有愁眉苦臉的。不知師姐這是怎麼了，為何正午在這百鍊閣哭泣？」

「沒什麼…」女子搖頭道，「隻怪我道心不堅罷了。」

王牧笑了笑，沒有說話。

「師弟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劍眉星目，英姿挺拔，氣態若神。」女子忽然大量王牧幾眼，只是低聲輕語道，「但如果你想學煉器，我建議你還是多考慮一下。」

「哦？為何？」

「煉器之道，須得經常與地火天焰接觸…」女子幽幽一嘆，「這等火焰遠非人間炙火，大都極為猛烈，否則根本無法融化那些鍛造的材料。時常和這等凶焰烈火接觸，體質稍弱的，極易被那火焰的氣息感染。」

「我們修者體內有靈氣護體，倒是不易被感染。可皮囊之相卻易被影響，從而影響氣機姿容…」

女子將手中的信箋收了起來，「或許可以憑藉服用丹藥改善，但年復一年，終究難回當初。更莫說煉器知識，還需施展不同的手法，接觸各種材料，有些材料汙穢之氣濃鬱，還需得一一凈化，其中自然不免沾染幾分，後續雖能清除，但帶來的影響往往極難改善…」

「你看我們劍宗七峰，就我們弈劍峰和丹劍峰的弟子，大都姿容凡凡，便是這個原因。」

王牧驚訝道：

「弈劍峰的程天墉師尊不是仙姿俊容嗎？」

「那是因為師尊身懷特殊的體質…」女子苦笑一聲，「加上修為高深，所以根本不受影響，其他弟子就一般了。」

「尤其是對於我們女子而言，丹劍峰還好，她們能煉製許多養顏駐肌的靈丹妙藥維持。但我們弈劍峰就沒那麼好了，還需的購置才行，而且那種丹藥也是稀罕物…」

王牧心道，修仙者也會為了癡迷於皮毛之相啊。

「其實皮囊我並不在乎…」女子嘆了口氣，「可我那伴侶，卻極為在乎，我癡戀於他，不想因這卻關係漸漸疏遠…」

「……」王牧。

「你這位伴侶，也是宗門弟子？」

「嗯…那，那倒不是。」女子眼神微變，搖頭道。

王牧心道，那倒是有意思。

「一個只看重皮囊的男人，師姐大可不必為此流淚。」王牧勸說道。

他感覺劍宗弟子大都還行，按理來說，原本是伴侶，卻因為皮囊容顏而疏遠，那顯然人有問題。

這位師姐沉默了一陣。

「他…不是男人。

」師姐臉色微紅。

「？」王牧。

「我只知道她是一個散修…」師姐此刻大概十分傷心，有著很強的傾訴感，「大概一年前，我下山歷練，那時因為煉器小成，我剛服用了養顏丹，容貌正在恢復，於是便女扮男裝…」

「途徑神木林時，遇到了她！」

「她太美了…」

師姐低聲道，「那時，她被正被神木林的幾隻凶獸圍困，喊人解救，於是我當即毫不猶豫出手相救。」

「嗯？」

聽到這，王牧微微一愣，感覺有點熟悉。

「後來，我便結識了她。」

「她是滄浪道宗的弟子，我記得滄浪道宗是個小門派，門派已經被覆滅了，想必她過的是極為辛苦的。我劍宗弟子，都是俠義之士，我便尋思著送她一些東西。但她都不要，反而處處為我著想。」

「後來，她說有事就先離開了，我們相互留下了位置信息，以便以後飛劍傳書。」

「往後的日子裏，我便經常與她飛劍傳書，她見識廣博，遊歷多洲，每每一點道理都能令我茅塞頓開。並且，她還是十分理解我，知我煉器之苦累，修行之不易，她是懂我的。」

「……」王牧。

「再往後，我們兩人感情迅速升溫，但都彷彿隔著什麼。後來，我向她透露我本是女兒身後，她大為吃驚，卻意外欣喜，因為她說她也不喜歡男人。至此我們便試下結為伴侶，我時常向她傾訴宗門發生的諸多事情，分享我的日常生活，以及修鍊趣事…」

「她也經常向我分享一些她在外面的遭遇，我聽後本想寄給她一些修行資源，可她全然不要…還罵了我一頓，我當時感動極了。她說讓我傾訴一下日常經歷就行了…」

說到這裏，女子傻傻的笑了。

「……」王牧。

「可就在最近，我打算定個位置…」師姐臉色忽然一變，變得哀怨了起來，「想著都快一年了，我們兩人見一面。」

「她說你已經看過我了，可我還沒看過你的女裝，讓我用水影符，留個大致的模樣，讓她先看看，有個底。」

「於是我就用水影符，將我的樣子映照下來，飛劍傳書給她送了過去…」

「怎知，寄過去後，等來的卻是一封訣別信…」

「……」王牧。

聽完後，王牧心中想要吐槽，一時間卻開不了口。

太草了。

聽著就像是網戀對象見面一眼。

而且，這位師姐的那個伴侶…怎麼一股子茶味。

「一年前，在神木林遇到的…」

「被凶獸圍攻…」

王牧想了想。

自己好像也在那個時候，遇到過相同的情況…只是當時感覺那個女子有點問題，不是雲遊事件觸發，就沒有出手，而是轉身離開了。

難不成是同一個人吧？

王牧看了一眼這位師姐。

「我知道我的樣子配不上她，可她怎如此狠心，連朋友的做不得麽？」師姐開始嗚嗚哭泣了起來。

真慘啊！

王牧心想。

真是厲害！

連女的都騙。

雖說沒有騙錢財什麼的，但騙人感情，這也太渣了吧！

等等，自己好像沒資格說這話…

嗯不對，自己也沒有騙，是正大光明攻略的。

感情絕對有，是真的。

只是每一個自己都很喜歡罷了。

這麼一想，王牧立刻認為自己和那女子有了很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