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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許》第38章
劉媚瀾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徐當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於是走上前,「那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學了不少東西。今日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我還要再想想要教給你什麼東西。」劉媚瀾聽完,下意識點了點頭,「那師父我就先走了。」

徐當嗯了聲,在劉媚瀾將門給關上之後,他望向劉媚瀾給他帶的那瓶酒上。說起來,真的好奇怪。明明都還不是怎麼熟,怎麼感覺劉媚瀾好像還挺依賴他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能教的東西都教了,也不枉上山一遭。

他長籲一口氣,轉身又開始活動起來。這是每日必備的東西,徐當幾乎每天都會練一遍。就是不知道這個劉媚瀾學不學,若是學的話,這個也不是不能傳下去。劉媚瀾走在下山的路上,打了個噴嚏。這噴嚏將睡在路邊的人吵醒來,徐華睜開眼,看見劉媚瀾。

他急忙起身,想要叫住劉媚瀾。但是劉媚瀾在看見他之後,立馬就埋頭往前走。搞得他好像是什麼怪物一樣,徐華皺著眉,轉頭看向徐文。徐文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本不認識劉媚瀾,自然不清楚徐華現在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要不現在就上去好了。」

徐華抿了抿嘴,「算了,等劉媚瀾回來再說。」聽到劉媚瀾這三個字,徐文突然看向劉媚瀾正離開的背影。「原來她就是劉媚瀾,看不出來。」徐文道,徐華也像他一樣往劉媚瀾的位置處看去,「就這樣都比我厲害,你就說還有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比如說?」

徐文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回答,徐華笑了笑,默默給自己回答道,成為徐當的徒弟。他長嘆一口氣,又再次躺了下來。今日他們很早就來了,就是撐不住就躺在地上多睡了一會兒。再次一睜眼,就看見劉媚瀾,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徐當的意思還是誰的意思。

劉媚瀾回到店裏,接著看店,腦子裏一直都是徐當跟她說的話。已經學了不少東西,那徐當是不準備再接著教了嗎?想到這劉媚瀾趕忙搖了搖頭,她怎麼能往這邊想。劉媚瀾往門口處看去,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能亂想,不能亂想,不能胡思亂想下去。」

即使已經很多遍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但還是忍不住往糟糕的地方想去。她嘖了聲點著了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徐當的卦象一般都是很準的,現在劉媚瀾倒是對這個人比較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為舊人,而且還能到鄜洲來接他們過去生活。

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人,那為什麼之前都沒有見他來過。劉媚瀾想到這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時候一男子敲了敲房門,劉媚瀾走上前打開門,「買酒嗎?」劉媚瀾問道,男子點了點頭,劉媚瀾給他讓開位子,「想喝點什麼,給你裝。」男子沒說話,抬手指了指。

劉媚瀾看了看他所指的位置,「行,那我就開始裝了,你要多少?」劉媚瀾問,男子想了想,糾結開口道,「就和平常一樣。」劉媚瀾點了點頭,將酒給人裝好。「都給你裝好了,小心點拿哈。」男子接過酒,將錢放在劉媚瀾的手上,「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將男子給送走之後,劉媚瀾無聊開始打算盤。聽著算盤的響聲,劉媚瀾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所平復。而是越敲越感覺煩,乾脆,劉媚瀾直接將算盤給推到一邊。趴在桌子上睡起,火越燃越旺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暖和了起來,劉媚瀾睡著覺得脖子有點疼。

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現在生意和她前師父在的時候是一模一樣。但是收益卻是完全沒有前師父在的時候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劉媚瀾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一旁堆在一起的酒,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賣完,「怎麼辦,丟又丟不了,還能送人不成了。」

劉彥清起床之後,就發現宅子好像和昨日的不一樣。所有人都是有意無意往他這邊看來。他沒說話,走到劉大郎的屋子前,敲了敲他的房門。劉大郎在聽到聲音之後,趕忙將門給打開。「阿郎?你怎麼起這麼早」,劉大郎驚呼轉身給劉彥清讓出一條道出來。

劉彥清走進門,「我還不知道你有這種習慣。」說完,他又注意到一旁正在熟睡的女子,「讓你去尋消息,你尋了什麼回來。」看見劉彥清誤會了,劉大郎趕忙給自己解釋,「不是,阿郎,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我能幹這種事?這是我昨晚抓的黑刺客。」

劉彥清轉過身看向他,「黑刺客?你覺得我會信你這種鬼話?」劉大郎搖了搖頭,劉彥清將他上下打量一眼便走到桌子旁邊。女子巧在這時醒過來,她的頭動了動,劉彥清有些無語又再次看向劉大郎。「我不管你是從哪弄回來的,現在馬上把人給送走快點。」

「那個,不能送。」劉大郎道,劉彥清有點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劉大郎說不能送?他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劉大郎。「你這,昨晚過得很好?」劉彥清問道,眼看事情被劉彥清越描越黑,劉大郎忍不住開口解釋,「昨晚她就在你屋子門口,我還以為是刺客。」

劉彥清皺了皺眉,原來是這樣。他往後退了一步看向女子,女子睜開眼站起身,「劉彥清?」她道,劉彥清看了眼劉大郎,又轉頭看向女子,「你是誰?」他問道,女子沒有說話,直直盯著他。劉大郎走到劉彥清身邊,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昨夜她也是這麼說。」

「我還以為是她腦子哪裏不對,現在一看還真有點問題。」劉大郎說完後退了一步,劉彥清撓了撓自己的後脖子,看向女子,「聽說你昨夜尋過我?找我有事?」劉彥清又問,女子依舊是什麼話都不說,劉彥清無奈威脅,「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你,叫他們進來?」

話落,女子終於開了口。「二郎君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也對,你是誰。」劉彥清被她諷刺的是雲裡霧裏的,「什麼意思?」他又接著問道,女子將頭髮全部別到耳後。劉彥清隻覺得這張臉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清楚在哪裏見過,「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找我?」

劉彥清又再問了一遍,女子這才對他說,「找人給你送了那麼多信,你卻晚到現在才回來。劉彥清,你心裏到底有沒有蘇寧。」話落,劉彥清深吸口氣,「什麼多少,這些年我從來就沒有收到過什麼信。也就最近收到過,這才從汴京趕了回來,但是人找不到。」

「你當然找不到,她現在人在鄜洲,你怎麼可能找到。」女子反駁,劉彥清啞口。他現在是一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劉大郎走上前,「不是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我們也是收到之後就來了。之前的為什麼沒收到我們不知道,但是現在來就是看見了。」

「且不說那你說的那個蘇寧,現在是不是已經嫁人了。若是已經嫁人了,那她的事我們沒辦法插手。若是沒嫁人,我們將她接去汴京也不是不能一起過。」劉大郎的話讓女子瞬間閉了嘴,是啊,在劉彥清離開之後就懷上了第一個孩子,若細說起來倒先是不貞。

她低下頭,劉彥清拍了拍劉大郎的胳膊。轉身走出門外,劉大郎看了眼劉彥清離開的背影,又轉過頭對女子說道,「昨夜你到我家阿郎門口,就是因為這件事是吧,你覺得都是我們的錯你自己沒錯對吧。細想想,你看看你可笑不可笑,你現在能改變什麼?」

「是你們來晚了,我一直都在找。」女子爭論,劉大郎點了點頭,「跟我吵是吧,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確實是前段日子收到的信。阿郎還告了假專門回來一趟,不管你信不信,這些日子快馬加鞭,為的就是見見你說的那位蘇寧,昨天回來就讓我出門探消息。」

「一直到今天,外面根本打聽不到。還準備說不找了,結果大晚上你到阿郎門口。怎麼?是覺得阿郎好說話,想著欺負人是吧。靠你那點花拳繡腿,你覺得你能幹成什麼事。」劉大郎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什麼一樣能讓人覺得自己的缺點瞬間被放大,無措緊張。

所有負面情緒在這一刻迅速蔓延,女子低著頭。她沒有再接著跟劉大郎吵,而是不知道在想什麼,問話也不答應。劉大郎翻了個白眼,走出門,將門給關上。在劉大郎走了之後,門口守著的男子迅速進門,將女子給抓了起來,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了。

劉政生的面前,劉政生看了看她,將茶放在桌面上。「見過劉彥清了?感覺怎麼樣?」他問,女子不說話,低著頭。劉政生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你一直都在給他寫信,若不是早早攔下來,還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女子聽到這瞬間抬起頭。

然而劉政生根本就不在乎她現在怎麼想,不該知道的已經讓知道了,現在就是要看他怎麼圓下去。女子站起身,「為什麼,為什麼要攔著。」她問,劉政生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因為當年劉彥清正在京城馬上上考,因為蘇家出的事沒有任何人能解決掉。」

「把消息封了,也是對劉彥清好。你總不能因為蘇寧的事情,把劉彥清拿來開玩笑。」劉政生道,女子感覺自己就好像聽見什麼玩笑一樣,笑出聲。「那之後呢?強迫也是?」女子又問,劉政生道,「你說的這個我不清楚,跟劉武在一起,算是最好的收尾了。」

女子啞口,忽然,她轉過身一頭撞死在牆上。這一幕將在場的人都給嚇了一跳,劉政生擺了擺手,「把人收拾了,別弄髒了地方。還有,看看二郎君在哪,讓他過來一起吃個便飯。」眾人回過神,趕忙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收拾女子的屍體,擦乾淨血跡。

另外一部分去找劉彥清,劉彥清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劉母的房門口。他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但是他現在真的很想見劉母一面。劉大郎跟在劉彥清身後,立馬就明白了劉彥清現在是什麼意思,上前替劉彥清將門給打開,又將劉彥清推了進去,劉彥清反應過來。

自己已經在屋內了,劉彥清笑了笑,走到劉母的旁邊坐著。丫頭站在劉彥清的身後,不明白他現在來是為了什麼。劉彥清給劉母壓了壓被子角。想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但是又怕劉母反過來罵他。終於,他什麼都沒有說,轉過身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地板。

丫頭見他不說話,也就沒有說什麼,站在他的旁邊。劉大郎走進門,看見劉彥清什麼話都不說,突然就明白了他為什麼不說話。他走到劉彥清旁邊,戳了戳他的胳膊。劉彥清抬頭看去,劉大郎用下巴給劉彥清指了指劉母,劉彥清皺眉搖了搖頭,又低下頭想。

劉大郎嘖了聲,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劉彥清才好。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二郎君,阿郎說讓你現在過去一下。」男子道,劉彥清站起身,跟在男子身後,劉大郎也跟在劉彥清的身後。二人來到餐桌前,劉彥清正端坐在桌前,看見劉彥清進來了。

便道,「來了。」劉彥清嗯了聲,坐在桌前等待開飯。劉政生見他這樣,也就沒說什麼。下人將飯菜都端了進來,劉政生起身給劉彥清盛飯,「昨晚上隔壁的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見了。方才還過來問我,看有沒有見過那人進門來,我說沒有見到。」

劉彥清喝湯的手一頓,又接著開始喝起來。劉政生見他沒有什麼反應,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說得不到位讓劉彥清以為是別人。又接著道,「那人之前幫過我若是見到了,肯定是要還回去的。哥哥,那人是個女的,你若是看見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去看看。」

劉彥清沒說話,劉政生笑了笑,看來事情已經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了。他沒再開口說什麼,劉彥清吃完之後就出了門。劉政生在劉彥清離開之後,將碗放在了桌面上,「去找幾個人跟著二郎君,他若是去了鄜洲,那就一直跟著,一路上路遠,多帶點錢花。」

「這、阿郎就不怕二郎君回來大吵。」一直在劉政生身邊的男子開口問道,劉政生想了想,「不會大吵一架,只會永遠都不回來了。」劉政生說完又接著吃了起來,男子無奈走出門安排了好幾個人跟在劉彥清的身後,劉政生想到女子從劉大郎房裏出來的樣子。

忍不住又開始生起氣來,要不是她亂跑亂說。那現在事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到了根本就沒辦法收場的地步。他將碗放在桌面上,轉身走進自己的屋裏。下人們將碗筷收拾好,都開始忙起自己的事情。誰都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胡亂說什麼,丫頭也是。

劉彥清走出門,「跟他說了嗎?」他問道,劉大郎跟在劉彥清身後,「已經說了。」劉彥清點了點頭,在門口等了一會,車子停在大門口。劉彥清準備上車時發現在馬車後面又跟了一輛,他看去,從車裏走出來幾個陌生的男子,他們來到劉彥清的面前跟他解釋。

「是阿郎讓我們過來的,他說,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幾人解釋,劉彥清瞬間明白,他看了看幾人,皺眉上了車。劉大郎跟在他後面,沖著幾人笑了笑,也上了車。「這就是二郎君?感覺還沒有阿郎好。」一男子道,另一男子重拍了下他的頭,「別亂說話了。」

男子捂著頭噢了一聲,兩輛馬車往鄜洲走去。一路上並沒有來的時候那樣,總是叫人感覺到很壓抑。劉大郎不知道說點什麼,也不知道做點什麼。現在他已經有點發冷了,但是往劉彥清這邊看來,劉彥清跟沒事人一樣,沒表現出特別冷的樣子,劉大郎佩服。

他搓了搓手,又放在嘴邊哈兩下。劉彥清看來,皺了皺眉,「怎麼冷成這個樣子。」劉大郎無奈傻笑兩聲,沒辦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能這就是報應吧,來的時候笑得有多猖狂,現在就能冷成什麼狗樣,「沒事,昨晚上熱得太厲害,今天冷著了。」

劉彥清沒再出聲,他靠在後面的木牆上,回想自己剛剛和劉政生一起吃飯時候的樣子。原來蘇寧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跟他說罷了。「以前這樣,現在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想不明白了。」劉彥清突然開口,劉大郎看向他,「阿郎,你在跟誰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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