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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大佬一心向學》第79章 所謂「Open」
第七十六章

晉東激動地再一次漲紅了臉,連忙地說,「我去拿裝備。」

杭峰清楚看見簡的嘴張了一下,像是想要拒絕,最後又沉默了。

其實這處崖壁的難度並不高,角度向山石部分傾斜,不到百米的高度,有三分之二的部分,人都是趴伏在山石上完成,危險程度和對力量的要求都小很多。

剩下的垂直部分在初始階段,也就20米左右,地上還有沙灘保護,對於專業的極限運動員,從這樣的高度落下,有很多的辦法保護自己不受傷。

但簡最終還是配合晉東,在腰上系了一根從崖頂垂落,又粗又長的安全繩。

杭峰當然也需要安全防護,他不是專業的攀岩運動員,又有很多年沒有爬過,保險起見當然越安全越好。

兩根繩子從天空落下,系在他們身上,簡看向杭峰說:「徒手攀岩的第一步是挑選路線。這不是速度攀岩,一切都以能夠征服這片岩壁為前提,無論選擇的路線簡單還是精彩,你的手掌無法摸到終點的崖頂,你都是失敗。」

杭峰點頭,目光在崖壁上巡視,尋找自己的路線。

簡就在一旁繼續說:「三點固定法這個基礎理論你知道嗎?」

杭峰點頭,他知道。

簡單來說,就是攀爬的過程,無論是攀登還是觀察,身體必須有三個受力點緊貼岩壁。說起簡單,但大部分攀岩者最大的問題也是移動的時候會忽略「三點固定法準則」,因此失誤墜落是一回事,另一點也會消耗體力,導致後半部分的體力流失。

簡隨意問了杭峰幾句,見他回答的流暢,便就開始做起了基礎動作的展示。

抓、摳、拉、推、蹬、跨、掛、踏。

每個技巧的手勢動作,受力的位置,簡耐心地說了很多,更是在說的過程裡,融合進自己的經驗,那些成功的失誤的,還要面對危機時候的心態調整,都是無價之寶。

不止杭峰,其他幾人也聽的如癡如醉。

如果說其他人因為英語水平不夠,還有點兒費勁,那麼唐雋就是聽的最明白的那一個,他眼底的不滿意在一點點褪去,看向簡的目光也了些認可。

其實任何的運動,單要說技術訓練和體能培養,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最初級的教練都可以協助運動員完成。

一名優秀的教練,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經驗,對賽場局勢的分析,對運動員的了解,以及在關鍵時刻排兵佈陣,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而這些優秀教練裡,最難得還是自身就是從運動員出身的教練,他們有更為直觀的賽場經驗,知道隊員在賽場上的狀態,如何打氣,又如何安撫,讓自己帶領的選手以最好的狀態迎戰。

簡毫無疑問是後者。

他可以用自己的經驗來教導杭峰,哪怕是最基礎的東西,他教出來的過程裡夾雜的也是自己最寶貴的經驗。

除此以外,他還是多個大賽的裁判,他知道裁判的喜好,他的高度極高,眼界開闊,世界歷史上的優秀攀岩運動員張口就能說出無數的名字,知道他們的能力和特點,也知道他們成功或者是失敗的原因。

杭峰聽的太多,一時間無法完全吸收,但這些都是他成長的養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就可以用上。

聽到最後,晉東也心潮澎湃地說:「老師,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嘗試嗎?我現在有種想要去挑戰一切的衝動。」

鄭曄瑜也點頭:「我也要上!!全身都是力量啊!一拳打穿地球的那種!」

隨後,又有兩根安全繩索垂落下來,捆在了晉東和鄭曄瑜的身上。

至於唐雋和安遠馳……將「知識分子」的身份保持到底。

簡講述攀岩基礎的過程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太陽升到頭頂,正午十二點時,四人終於出發。

天然的海蝕崖很寬,一層層的岩壁留下的是過去幾億年大海對礁石的侵蝕,在一次次的潮起潮落中,柔軟的部分被磨損凹陷,剩下堅硬的部分突出,一層層的環繞而下,有些部分給人以刀鋒般的鋒利感。

可惜常山公園早些年跟風搞攀岩,屬於瞎瘠薄亂搞,純天然的岩壁上被噴塗上了高標號的水泥,灰色的人工化合物藏起了岩壁上時光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地層顏色。

然後又生怕人爬不上去,在水泥上加了不少岩點,將本來難度就不算高的攀岩壁搞的愈發簡單。

這樣做雖然降低了攀爬的門檻,有興趣的遊客都可以嘗試一下,但也杜絕了高手來挑戰這裏的機會。

眾所周知,徒手攀岩是最危險的十大極限運動之一,徒手攀岩的愛好者多以挑戰成功一個難度為目的出現。

岩壁難度的高低代表能夠吸引的攀岩愛好者的水平,最為優秀的攀岩者自然攜帶著大量的粉絲。景區如果會經營,當年完全應該重金邀請一位徒手攀岩的大佬來挑戰,作為景區宣傳的一個手段。

就像簡這樣的大佬要是發視頻說「這片崖壁很有意思,可以來挑戰一下」,這裏就火了,全世界的攀岩者趨之若鶩地趕來,再發視頻,再吸引更多的人群,最終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如今難度降低到這個程度,自然不會再有大佬感興趣,導致這片岩壁在過去三四年時間,成為了遊客拍照的打卡點。

要不是這次速降道修成,為了打造運動海濱公園的招牌,換了不少設施設備,包括他們今天身上系的安全繩。

今天想要攀爬還做不到呢。

簡作為徒手攀岩界的超級大佬,自然爬在最前面。

他身體靈活,肌肉發達,一點都看不出已經40歲的年紀,寬鬆的衣服裹著他強壯的身體,三兩下就竄到了四米的高度,期間甚至無視了很多人工的岩點,而是選擇自己喜歡的落腳點,輕輕鬆鬆就爬到了高處。

那舒展靈活的身體,強悍中透著一絲優雅,就像岩壁上的芭蕾舞者。

「哇哦!!」鄭曄瑜仰頭,毫不客氣地送上了崇拜臉。

隨後他招呼杭峰:「你上,你爬的肯定快。」

已經爬到高處的簡回頭,看向杭峰:「你另外選一條道,不要跟著我,這是我的路。」

杭峰聞言,對鄭曄瑜聳肩,橫移了三米,來到了他一開始選好的路線,向上爬去。

相比起簡的舉重若輕,杭峰就顯得慎重很多,在每一次的動作之前,都會謹慎地嘗試過才會用力。

但整體看著還是非常輕鬆的,世界健將級的身體可以給出他任何想要的力量,還有始終保持訓練的柔韌性,讓他在攀爬的過程中,很輕鬆就拉開腿,貼在池壁上。

整個人看著有非常明顯的「粘性」,會覺得很穩,沒那麼容易掉下來。

杭峰爬了三米,晉東才在鄭曄瑜的謙讓下,第三個爬上崖壁。

他一動,明顯的對比感就出現了。

安遠馳看的直眨巴眼,忍了又忍,最後對唐雋小聲說:「這大哥比簡年輕了十多歲吧,感覺身體狀態反過來天差地別啊。」

唐雋沒說話,但也沒拒絕。

安遠馳就繼續說:「好像背著龜殼一樣,手腳都很短。你看你看,他手腳在發抖吧?是吧?是不是力量不夠?還是害怕啊?看著就很外行。」

「……」唐雋冷著臉說,「一直以為你很擅長在學習找優越感,原來看別人也能有優越感?」

這話說的是相當不客氣了,換了以前安遠馳非得臊的臉紅,惱羞成怒。

如今是完全被唐雋懟習慣了。

臉皮也厚的不是一般,「嘻嘻」笑著:「就是覺得我們峰兒不愧是世界第七的男人,就是牛!」

唐雋這次沒說話,嘴角微微勾著,看向杭峰。

杭峰始終還是謹慎小心,但向上的進度始終沒有停下,柔韌勁瘦的身體就像一顆向上生長的小樹,在海浪聲中,呈現出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而且有了對比之後,更能夠看出杭峰的肢體動作非常的協調,他只是謹慎,並不吃力,移動的過程裡,重心始終保持完美,所以很吸引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爬了一會兒,用力到位的原因,杭峰的皮膚上溢出了汗珠,綳出肌理的手臂在陽光下勾出深淺分明的線條,強悍、柔韌、滾燙的讓人看著都好像吸入了一口帶著火星的空氣。

「我來了啊!」

就在這時,鄭曄瑜大吼一聲,也開始了。

他爬在晉東的後面,「蹭蹭蹭」的就衝上了三米的高度,整個呈現出來的狀態竟然還不錯,至少比晉東好很多。

晉東這個時候已經爬到六米,明顯給人一種正在逼近極限的感覺。

他的四肢在發抖,整個人黏在岩壁上,試了幾次都無法鬆開一隻手,這讓他的體力消耗的更快。

襯衣的後背打濕了一大片,簡直擔心爬在下面的鄭曄瑜會被淋上一臉。

此時,簡已經爬到將近二十米的高度,目測大概有六層樓的高度。

一直顯得非常輕鬆的他,這一刻終於慢了下來。

因為在二十米這個高度的位置,岩壁有一圈有著非常明顯的向外突出的部分,需要左右橫移尋找「突破口」。

當然,也可以藉助上面的岩點「悠」上去。

徒手攀岩的初學者基本都會被這個部分困住,算是這片岩壁最難的地方。

簡顯然不是被難住。

他停下來,低頭去看杭峰,喊道:「你會選擇什麼?!」

杭峰停下動作,仰頭看去,他剛剛過十米高度,雙方的距離很遠,太陽光從崖頂上耀下來,他必須眯著眼才能夠看見簡的臉。

簡問他:「躍,還是繞?」

杭峰想了下,選擇了更難的:「躍。」

簡笑了,搖頭:「不,選擇能完成的。」杭峰被「結結實實」地上了一課。

簡橫移了幾步,從岩壁凹陷的部分繞上去,很!快在杭峰的視野裡消失。

杭峰低頭看了眼腳下,十米的高度足以讓人手腳發軟,對他而言卻只是一個起點。

感覺到有些疼痛的手指,和指腹上冒出的薄汗,杭峰從後腰的鎂粉袋裏掏了些鎂粉在手中暈開,再舉起來,牢牢地摳進上方的岩點,用力上拉。

簡說的沒錯,「完成」才是結局,刻意挑選天然的石壁,不過是一種無意義的力量展示。

在真正的徒手攀岩裡,每一次錯誤力量的運用,消耗的都是自己生存的能量。

!活著完成才是成功,否則留下的就是一部「紀錄片」。

另一邊。

鄭曄瑜已經在五米高的位置等了十多秒,晉東還是沒有挪動地方,他扯著嗓子喊:「東哥,聽見簡的話了嗎?別猶豫了,爬上去就是贏!」

連手都不敢鬆開的晉東:「……」

安遠馳在下面看著這一幕,憋著好不容易才沒笑出聲:「還國家隊員退役呢。」

唐雋睨他一眼,確認這傢夥能「活」到現在,而且至今沒有被狠狠打臉,都因為他是杭峰的好朋友。

好在安遠馳對杭峰那是真引以為傲。

杭峰快爬到二十米那處突出部分的時候,安遠馳不錯眼地看著,急的直冒汗:「小心點兒啊!杭峰不要急!看清楚了再動!快了快了!就這裏!我覺得這裏就不錯,能上去嗎!??」

杭峰在被簡「教育」之後,不再嘗試隻挑揀天然的岩點下手,而是哪裏合適用哪裏,攀爬的速度頓時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二十米的高度。

這裏果然不好爬。

山下看著還隻覺得不過就是突出那麼一點,當直面面對的時候,卻彷彿是籠罩而來的穹頂,黑壓壓的,前面的路再看不見,視野變得狹窄。

也就是在這裏,杭峰才知道,這樣的岩壁形狀,就是「悠」都很難「悠」上去,他要是逞強挑戰更高難度,最後的結局更大概率是失敗。

這是有安全繩,要是沒有呢?

杭峰橫移著尋找攀爬的路線,體力有明顯的消耗,身上的汗越來越多,手臂部分有非常酸澀的感覺。

汗流進眼睛裏,他甚至空不出手來擦拭。

從眼球裡傳遞出的刺痛,直扎後腦門,太陽穴一鼓一鼓地跳著。

「啊,不行了!」一聲長嘆,晉東終於還是放棄。

他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被汗水浸泡般的手指再抓不住岩點,他扣緊安全繩往後一盪,不甘心地宣佈了放棄。

作為曾經的國家隊員,他也年輕強大過,曾經也無懼任何的挑戰。

即便退役工作,他還在持續著熱愛的極限運動,並且以為自己始終強大。

終於,時光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濃濃的痕跡。

他順著安全繩往下落的時候,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那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鼓出了一團厚厚的肥肉。

酸痛的四肢和顫抖的手指,還有那種身心力疲般的恐懼。

終究還是沒有堅持下去啊……

晉東在往下落,鄭曄瑜終於得了機會往上爬。雖然沒有國家隊員的身體素質,但作為體育課代表的年輕人還是從骨子裏展現出一種強勁的生命力,他明顯比晉東的膽子更大,毅力也更強。

在上爬的過程,鄭曄瑜的手腳也逐漸像晉東一樣在劇烈顫抖,但他敢鬆手去抓下一個岩點,敢邁出向上的腳步。

雖然慢,雖然笨拙,卻始終一點點的前行著。

終於杭峰移到了岩壁的凹陷處,他的雙手被汗水打濕,又被鎂粉塗滿,終於在最後一刻,深深摳進岩點裏,在飛揚的白色粉霧中,將身體用力一拔。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眼中,他的眸底。

在那耀眼的光芒裡,他看見簡在對自己燦爛地笑。

剩下的部分就很簡單了。

傾斜面的岩壁省了很多的力氣,也不容易再摔下去,有合適的借力點,杭峰甚至可以鬆開雙手讓自己放鬆一下。

簡也不再往上爬,而是跟在他的身邊,就像散步一樣,往前配合著他的速度,一邊攀爬著,一邊聊天。

「最後衝上來的感覺怎麼樣?」

「很奇妙,就好像突破了某種桎梏,突如其來的放鬆。」

「是的,每一次的挑戰成功,都會獲得一次身心的愉悅,這就是為什麼會有極限運動的原因。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生而就有不安分的靈魂,總是想要打破這世界的框框架架,留下「我來過」的痕跡。」

杭峰聽的很深,很深。

再沒有什麼比他嘗試過一次,然後再進行這樣的教學更觸及靈魂。

就連前路都變得輕鬆,疲倦也被模糊到無法感知。

他們並肩而行,行走在荊棘岩壁之上,靈魂與經驗的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直至抓上崖頂的那一刻,杭峰由衷地說:「簡,您能成為我的教練,實在太好了。」

簡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這是我的榮幸。」

從崖頂再下去的時候,兩人選擇直接滑降。

這又是一輪新的教學。

杭峰從來沒有滑降過,但有簡這樣的教練,他上手極快,並且很快就找到了降落時候那一蹬一悠的樂趣。

簡看他玩的高興,也跟著他一蹬一悠的往下落,兩人一起一伏自然銜接,像一首優美流暢的鋼琴大調,在天地間脈脈吟唱。

突然,杭峰正滑降的速度一頓,一把扣死手邊的安全繩閥門,雙腳踩在岩壁上往左邊看。

簡也停在了上方兩米處,低頭看了下去。

就見鄭曄瑜像個大□□似的趴在岩壁上,用力到手腳顫抖,脖頸青筋爆鼓,被兩人看見了露出一臉猙獰的笑容。

此刻位置正好是岩壁高二十米,有明顯突出部分,也是最難的地方。

過去不知道多久,鄭曄瑜爬到了這裏,並且正緩慢地移向向上攀爬的凹陷處,距離突破也不過一步遠,卻動不了了。

杭峰的目光在他身邊一圈移動,發現下一個落腳點很遠,胯部需要拉的很開才能踩上去,而且踩上去也很難用上力,同時需要手臂上提和另外一隻腳的配合,在體力大量流失的情況下,這一步非常困難。

鄭曄瑜也知道,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嘶啞地說:「你們先下去,我休息一下,就好。」

杭峰蹙著眉,試圖幫鄭曄瑜找另外一個落腳點,可惜鄭曄瑜這一路爬上來,最終選擇了這個路線,導致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路線的制定確實很重要。

就在這時,停了在鄭曄瑜上方的簡往外悠出,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抓著鄭曄瑜的安全繩。

他說:「我給你點力,你兩步並作一步,衝上來。」

這是個好辦法。

鄭曄瑜點頭,深呼吸一口氣,還真就奮力一搏。在簡驟然提拉的力量中,鄭曄瑜連續兩次輕盈的上攀,終於衝破二十米的難關,到達了更高處。

「哈哈哈!」鄭曄瑜興奮到發狂地大笑,「我上來了!峰兒!我成功爬上來了!!」

杭峰就笑著仰頭去看,他完全能夠感受到此刻鄭曄瑜的欣喜若狂。

人生不一定要追著前面的人不斷超越,更重要的是超越自己,這一刻的自己一定比上一刻的自己更好!

鄭曄瑜還沒有放棄的繼續往上爬,不爬到頂峰不放棄的架勢。

杭峰和簡已經落了下來,晉東上來親自去收簡的安全繩,赧然地解釋:「太久沒有運動,爬到十多米就不行。」繼而羨慕道,「您的狀態保持的太好了,是堅持鍛煉嗎?」

簡和晉東聊在一起,杭峰腰上的安全繩正被唐雋用纖細的手指撥動,就連解開安全繩這麼簡單的動作,唐雋都做的很認真嚴肅。

卡扣鬆開,杭峰配合著脫下安全繩,在被唐雋收過去前說道:「你不玩一下嗎?」

唐雋掃他一眼,都懶得解釋。

杭峰就只能訥訥地說:「我爬的怎麼樣?」

唐雋卻問他:「對徒手攀岩有興趣嗎?要不要再加一個項目。」

這次杭峰頭搖的像撥浪鼓:「偶爾玩玩就行,這不是我的菜。」

「喜歡技巧和速度類的?」

「嗯,這種力量型,而且比較靜的運動不適合我,再說徒手攀岩……」說著,杭峰將手掌攤開給唐雋看,語氣裡有著一點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撒嬌,「有點刮傷,而且用力的時候勒著會很疼,我這細皮嫩肉的手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唐雋被逗笑,剛把杭峰的手抓著要細看,一旁的安遠馳「噗嗤」一聲笑出來,伸出自己的豬蹄子手說:「看看看,看看什麼才叫細皮嫩肉。」

唐雋:「……」抓著杭峰的手又鬆開。

其實攀岩的速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慢,百米的岩壁總共用時也就三分鐘左右,身體的極致舒展和力量的極致運用,時間再長體力也無法支撐。

所以這麼說了一會兒話,眼看見都快十分鐘,鄭曄瑜還在不緊不慢的往崖頂上爬,就連簡都稱讚了一句:「毅力不錯。」

這讓爬到一半就選擇放棄的晉東更加羞愧,很久沒有再發出過聲音。

鄭曄瑜終於還是爬到了山頂上,總共用時十三分鐘,他抓著傾斜的崖壁,像個英雄一樣揮手,然後一溜煙兒往上爬走,選擇從側面的樓梯繞下來。

下來後,他舉著自己遍佈傷口不斷顫抖的手,笑開了一口白牙:「不行了,不敢放下來,怕一個收不住,拍在地上。真是又累又過癮!有人拍照片嗎?靠!不會光顧著看我的英姿,沒有紀念留下吧?」

簡提醒他:「有機會儘快敷熱水,不然你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不能上學了。」

「這麼好?」鄭曄瑜眼睛一亮。

簡:「……」

杭峰和安遠馳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鄭曄瑜,最後還是陪著他去附近的小商鋪要了一點熱水,鄭曄瑜又把已經被汗打濕的T恤脫下來,淋上熱水卷在雙手上,大家這才慢悠悠地坐上纜車吃飯去了。

中午有工作餐,不吃也可以去不遠處的浪域吃飯,但最後還是在晉東盛情的邀請下前往餐廳,房間裡竟然還坐著不少上午參與剪綵的市領導。

午餐變成了商務應酬,好在餐標極高,大領導們也不會抓著小孩兒們說個不停,杭峰幾人的午飯還吃的不錯,就是可憐了簡,喝了一杯喝不慣的白酒,臉都紅了。

酒桌散去,杭峰見簡有點醉,乾脆把人帶到了浪域,開了個房間丟進去睡覺,他帶著小夥伴兒們玩衝浪。

現在不是浪季,海域裏風平浪靜的隻適合曬太陽。

這天下海也有點冷。

所以最後他們玩的是室內的衝浪池,鄭曄瑜已經可以玩出弧形旋,而且還挺熟練。安遠馳完全就是門外漢,被鄭曄瑜硬拉著換了泳褲上了板,整個人都摔傻了。唐雋到了衝浪館自然也躲不掉杭峰的一通操練。

唐雋的平衡性絕對是杭峰生平所見的差,但是再差的平衡感練的多了,也能夠熟能生巧,入冬前唐雋被杭峰練的至少能夠成功上浪,並且堅持幾秒。

如今一個冬天過去,再回到板上……哦豁!啥都忘記了!

在眼看著唐雋連續三次失敗上浪,逐漸喪失耐心,準備放棄的時候,杭峰只能一腳踩進了水裏,對唐雋招了招手。

「沒關係,感覺很快就有,再多嘗試幾次,有我扶著,你不會摔。」

唐雋滿臉的不爽快,蹙眉盯著杭峰看了好幾秒,最後還是敗給了杭峰亮閃閃的眼睛,一臉寒霜地踩上衝浪板,往下一放。

激流帶著衝浪板往身後疾馳,液體的堅硬與柔軟這一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將他在顛簸中推遠搖擺。

這一刻的反應根本就和智商無關,他的身體會自發的去尋找平衡,就算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更好,但已經不能避免身體越搖越劇烈,逐漸失控的事實。

完蛋!要摔!

唐雋僵硬著身體,等待熟悉的疼痛。

下一秒,他被杭峰一把抱住,穩穩地站在了水裏。

水沖刷著腳背和腳腕,猶如被剪刀裁剪開的白浪向後翻卷擴大,唐雋松下一口氣,穩了穩亂跳的心臟,轉頭看向杭峰。

杭峰笑的鮮眉亮眼,眸底還有一絲藏不住的壞。

唐雋翻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白眼,「不用你扶。」

杭峰鬆開手,舉做投降姿勢:「有本事別摔我面前。」

「你別站我前面!」

「你別在我面前滑。」

「好我不滑。」唐雋如是回答,滿眼狡黠。

杭峰愣了一下,得,被帶溝裡去了。

安遠馳摔的鼻青臉腫地站在邊上,抱緊衝浪板眼巴巴地看著鄭曄瑜:「你扶我一下唄,我真被摔怕了。」

鄭曄瑜說:「叫爸爸。」

安遠馳出離憤怒:「杭峰不也沒讓唐雋叫爸爸,你這人怎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他們又不一樣!」

一句吼完,兩個人都覺得怪怪的。

是啊,那兩個人是不一樣,但哪裏不一樣了?為什麼好覺得不一樣呢?還不是普通的不一樣?

最後安遠馳找到理由:「大不了以後我也給你補課嘛。別的不說,練習冊的題型管夠。」

「滾!」鄭曄瑜翻了個大白眼。

人體的神經非常玄妙,就比如騎單車、游泳,一旦學會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即便隔得再久,只要原意,很快就能夠重新找回平衡。

衝浪也是一樣,唐雋到底也算是練出來過,在熟悉了幾次,又有杭峰護著沒有摔倒的疼痛後,唐雋逐漸找回感覺,在衝浪板上的時間越站越長。

唐雋也漸漸玩出了一點兒樂趣,破天荒的沒有叫著提前要走。

這一玩就玩到簡酒醒,睡醒的簡和老杭同志一起過來。

兩人倒是很有話題,語言交流也沒有什麼隔閡,在衝浪池邊上看了一會兒,就讓杭峰做了一些衝浪的技巧訓練。

這兩人顯然商量過,杭峰在衝浪方面的主要技巧部分還是由老杭同志負責,簡併不插手杭峰這一類的細節訓練,但一旦有機會,他就對杭峰說很多賽場上的故事,包括那些挑戰十米巨浪的極限衝浪的觀浪、上浪、滑浪和下浪,這些獨屬於極限運動的技巧老杭同志可教不好。

分工明確的兩人讓杭峰感覺很舒服。

他從小是他爸手把手教著學衝浪,簡真要完全接手過去,他還真就未必習慣。

現在這樣正好。

一天的訓練結束,就像玩似的,效果卻比認真訓練了好幾天還要好。

一群人踏著夜色回到市裏,分手前簡說:「下周見。」

杭峰說:「下周見,簡。」

……

平時讀書,晚上保持體能訓練,只有唐雋的教學暫停,因為要參加省裡比賽的原因,競賽組的晚自習多了一節課,杭峰只能每天完成唐雋拿給他的練習冊。

唐雋對他能力評估的很準確,找來的習題都是在他能力範圍內,刷起來很流暢,容易上癮。

等到了周末,杭峰就會和簡去進行場地訓練,偶爾練一練衝浪和滑雪,大部分時間都是滑板速降,因為杭峰接下來最近的大賽,就是暑假的「X-games」夏季賽。

今年速降類的賽場就在華國,別說杭峰自己,就是整個華國的從業者都希望能在本國誕生歷史性的第一枚金牌。

為此,杭峰從四月份開始,每個月都會飛一次C省,去滑場地。

簡有時候用無人機拍攝,有時候跟著他一起滑,通過復盤的方式,糾正了杭峰很多技巧上的小問題。

等到七月份的時候,極限協會邀請的人也來了。

林銳佳來了!

林銳佳是華國公園滑板國家隊的隊長,拿過世錦賽公園滑板的冠軍,他是東省人,華國公園滑板國家隊也在東省。

距離滑板世界大賽周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年的八月份開始,夏季項目就會全方面地展開,從國內賽一直打到國外,所以在賽季開始前,職業運動員會有一個較為短暫的休整期,以應對接下來的高強度的賽場。休整期的林銳佳,在國家極限協會的邀請下,為華國三名參加「X-games」滑板速降的選手,進行滑板技巧的展示和指導。

以及給杭峰找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林銳佳本來不想來,雖說都是滑板,但公園滑板和滑板速降是兩個東西,他過來能做的有限,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家裏睡大覺。

但因為有杭峰和簡,他來了。

杭峰早早的就知道林銳佳要過來,還去機場接了人。

林銳佳從出機口走出來,推著一個很大的銀色行李箱,箱子上還綁著他的滑板,鴨舌帽下露出一張帥氣的笑臉,一見面哈哈大笑,狠狠抱住了杭峰。

「天吶,兩年沒見長這麼高了?仰頭看你不習慣啊。」

林銳佳個子比較矮,173的身高非得說自己178,杭峰兩年前還165,看見林銳佳還得抬頭,如今他長到182,也挺不適應低頭去看「小老師」的視角。

「你這是長縮了嗎?」

「滾。」林銳佳給了杭峰一肘子,「你是吃了金坷垃吧,早知道這樣兒我就不來了。」

杭峰說:「海濱別墅,海鮮大餐,沙灘排球,海上衝浪都安排好了,你要這樣還回去,我立馬給你買機票。」

林銳佳「嘿嘿」地笑:「你這是利誘啊!行行行,我骨頭軟,我服了,高點兒就高點兒,你小子不還得低頭聽我說話。」

杭峰愣了一下,自己確實彎腰駝背的往林銳佳那邊斜,這姿勢也太諂媚了,高個兒也不佔便宜啊。

兩人有兩年沒見面,平時網上聯繫的也不多,但男人間的情誼和時間無關,那些年的記憶到現在都鮮明。

杭峰叫車,直接拉著林銳佳去了浪域。

在路上,兩人聊起了當年認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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