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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武:惟我獨仙》75 餘波
一月十六日,江淑雅請客吃飯。

私房菜,牛雜鍋,味道真心不錯。孟來財都承認之前是真沒發現北寧有這麼個好吃處。

不過這次聚會談論的話題,就多少有些負能量。

江淑雅的命運被改變了,她現在是特勤局的一員了。每天兩大工作,實戰見習,惡補專業課,工作危險,學業繁重。

韓瑩也是壓力山大,很多人希望能通過她,跟周易搭上線。

這讓她充分感受到了為什麼說對方檔次太高,朋友都沒的做。

陪伴不起,不僅僅是人家請你十次,你連像樣的請一次,都需要咬牙。還在於自身太過弱小,而成了朋友的包袱,這種感覺,對自尊、自信都是一種挫傷。

因此,這次飯局,更像是吃散夥飯。

韓瑩說的很婉轉,但周易理解的很深刻。

他也經歷過類似的事,前世,大學時,跟女友……

其實不光是韓瑩,江淑雅和孟來財,也都有這方面的壓力。

好些人走孟來財的關係,可孟來財為了能把一整套符石弄回去,已經將老臉都貼上了,他是真沒辦法再張嘴向周易索取了。

可需求並沒有因為額外的三十塊而減少,反而愈發的多了。

畢竟現在但凡消息靈通的,就知道煞力沖宵事件,周易只是清理了一個不足八分之一的小扇面,其他區域,是有外跑的染邪者的。

這些染邪者,雖然大部分被滅殺了,但還有一小撮漏網之魚。

而這個小撮,是針對整體數量而言,實際上已經上了百。

其中又有一少部分,身具邪運和機緣,又或本身就十分強大。就是這一小撮中的一小部分,已經造成兩百多起血案。

孟家被逼的沒招,符珠都讓出去一顆,還有鎮宅的八卦銅鏡。

另外,就是被符石圈起來的社區的宅子,已經讓出去七十套。氣的孟來財他爹都罵:「這個時候尼瑪就不嫌這裏是亂葬崗了?」

還有一件事的發生,成為讓孟家倍感壓力的原因。

周易當初不是給孟來財留下一些鎮邪紙符嘛。

其中一張,就被某高管孝敬長輩,給了身居北寧的老丈人了。

老丈人又給了兒子,也就是這位高管的小舅子。

他這小舅子是個不省心的,滿城風雨,都不能影響小爺的樂子人心態。接著奏樂接著舞!

北寧宵禁,都不影響他找跟狐朋狗友找樂子,大晚上鬼混,結果真遇上了邪物。

剛開始是染邪者,放任不管使其成長,就成了邪物。

邪物強比魔獸,但更智慧,光是靠恐懼震懾,就能讓人腿腳酸軟,跑都跑不動,然後一爪一個小盆友!

而倒霉蛋們,報警的力氣,倒是還有。

鎮邪符立功,護佑高管小舅子,撐到了特勤局的人趕到,其他死傷狼藉,場面血腥,唯獨他油皮都沒蹭破……

這可比什麼廣告都管用。

隔了一天,就有人六百萬求購鎮邪符。

至於孟家出讓的符珠和銅鏡,沒提錢,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只是暫時穩住了。

事情若是再惡化,估計會有更多急眼的。

如今,已然有外地投資者打退堂鼓,幾個大項目都叫停了。

索性正好是寒冬臘月,又快過年了,麵皮還沒撕破,可如果過起春節還沒有個轉好的跡象,那就恐怕真不好意思了。

周易也沒有因為自身的技藝價值突顯而高興。

雖然這算不得發國難財,但以極高價格賣救命糧,是必然有隱患的。這個時候沒辦法,忍了,過後呢?河東河西是講什麼?

更噁心的是,不賣還不行。這才是殺不殺豬,都要惹臊,只因為你有這頭豬,而別人要吃殺豬菜過年。

眼瞅著飯快吃完了,李忠良的一個電話,又讓周易開始進一步蛋疼。王憲,修習《小周天式》進階先天了。

這就日了狗了,真架在火上烤。

周易認為,王憲能進階先天,主因絕嗶是因為王憲本身的積累勾了,然後因為《小周天式》帶來的運轉效果,讓自身靈力運轉的格局有了章法,提高了整體效率,突破了。

可外人恐怕不會這麼想。

二級武英,困頓在該檔次多年,身體也開始走下坡路,修習《小周天式》,短短幾天,直接跳過一級武英,進階先天了。確定這是人行?而不是功法牛嗶?

「他不是當耗材的嗎?」

「他跟軍方談的條件,就是讓他試一次,如果能進階先天,可以更好的當耗材。」

周易心說:「好吧,一個劉浪吹就此誕生。浪門有神功,神功就是行!

指不定還會這麼說:我當年負氣離開,就是因為劉浪偏心,不肯傳我高端武學……甚至不光這麼說,而且真這麼想。」

這預感,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下進一步弄巧成拙,撒謊的壞處開始顯現。

可話說回來了,說實話就一定會比現在的情況好?

指不定有人舔著臉走司法程序,說你的技術是偷來的!否則師徒二人,一個連開武館的資質都無,另一個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學生,憑什麼能頻頻發明技術?比各大門派和專業研發機構還牛嗶?

總之,這裏邊的利益,說是百分之一千都不為過,足夠某些人為之顛倒黑白,踐踏一切律法了。

一頓飯吃的匆匆散夥,彼此沒意見,飯也香,就是心裏煩。

周易驅車往回趕,路上,就又接到李忠良的一個電話,王憲下午要來拜會。

周易一挑眉,心說:「這就忍不住來裝嗶了?誰家登門拜訪選下午?還有沒有點基本社交禮節了?」

結果是他誤會了,來的是國家隊,王憲只是跟著一道過來。

下午,車隊抵達。

雙方見面,因為有王憲在,氣氛明顯有點尷尬。

不過,這份尷尬,很快被另一件更尬的事給取代了。

東瀛向大夏發出正式的外交照會,表示李忠良藏匿了本屬於藤田夏竹的超凡技藝,藤田夏竹要維護自身權益,如果不能給其一個滿意的交代,哪怕去國際法庭,這官司也要打到底。

What

藤田夏竹是個什麼鬼?

哦,原來是李忠良的師姐,夏竹,劉浪死了,武館關了,弟子風流雲散,夏竹嫁去了東瀛,藤田是夫姓。

這尼瑪才是真被噁心到了。

李忠良非常生氣,又要發泄式口不擇言,周易拉了一把,這才將到了嘴邊的話硬咽了回去。

手中陰陽珠急轉,光芒流湧,發出蜂鳴,看的人們緊張的連連吞口水,半晌後,李忠良才沉聲道:「讓她來,我正好清理門戶!」

「李師,貴門恩怨,我們作為外人,不好插手。我們只是代表國家,跟您打個招呼,國家是絕對站在您這一邊的,您只需處理好門戶的問題,東瀛方面,我們來處理。」

「嗯,謝謝。」

周易心說:「好吧,這個開場白,也算是拉近了彼此距離。接下來要談的才是當緊事。」

果然,代表直言:「我們通過軍方,知曉您在收集『銅精』,經軍方和蜜獾旅的授權,隴右省北寧市特勤局的同意,我們將提供資源,希望獲得法器的使用權。」

李忠良道:「這事你跟我徒弟談,某些超凡術法,只有我徒弟才能運用。我不行。」

這耿直的話將一眾人逗樂了。

代表道:「我們現在愈發堅信,您在功法傳承方面,沒有虧欠任何同門。」

能當眾說出『我徒弟會的我不會』這等話的師父,很難想像會因為貪婪而私藏傳承不給同門。必然是嚴守師訓,找不到合適的傳人,寧可不傳,這才有了現在的紛爭。

叛門的叛門,叛國的叛國,瞧見利了,一個個跑回來要分果子。

所以,這位代表,明鮮有說給在場的王憲聽的意思:莫裝嗶搞事,李忠良沒嘴,我們的眼睛卻是亮的,小心挨板子。

至於周易,他之前就有主動出力,而不是坐等三顧茅廬的『俊傑思路』。

通過軍方收集銅精,以及跟特勤局搞了個軍政(地方)聯合項目,其實就是出力的具體操作。

現在被國家隊接受,是完全有心理準備的。

只不過沒想到國家隊辦事也是這麼的唬,心中念叨孟來財:「這就是你說的真正的國家隊出手,禮節流程會走的很漂亮?」

吐槽歸吐槽,但表面上還是很爽利的。直接就問:「材料呢?」

「就在外邊。」

「帶我去看。」

幾分鐘後,眾人來在三輛重卡前,車上拉的全是紫銅錠。

這個世界的大夏,不似地球種花家那般貧銅,而是恰恰相反,有著全球品質最高、儲量最豐的銅資源。

而這批,自然是優中選優。

周易一揮手,馬槽『咣咣咣』自行打開,就像有無形的大手在幹活兒。

一乾國家隊人員看的暗自心驚。

先天武者,都未必有這等操控。

這明顯是同時具備不低的靈念者的能力才可能做到。

周易其實也是剛有了這等本事,若非識海開拓成功,且是太陰識海,做不到這麼輕鬆。

雙手掐訣,最後左手一張,鎮邪印陣列,便飛到了空中。

銀青色的光芒投下,銅錠發出震鳴,開始有金斑在銅錠表面浮現,然後在光照內升騰飛舞,向陣列聚集。

這一幕,就是比較純粹的超凡景象了。

見多識廣的國家隊人員都睜大了眼,王憲更是看的眼光灼熱。

效率不算慢,三輛車百多噸的貨,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抽不上來什麼東西了。

人們感覺還沒有看夠,但周易的額頭以及見了汗。

收起鎮邪印陣列,又喚出寶焰壺。

這法器比鎮邪印更有嗶格,只是一亮相,所有見到它的人心裏都是本能的一寒。

危險直覺,邊看它金燦燦的像個精工細作的古樸小酒壺,但被艦炮懟臉,危險感都不如它大。

寶焰壺翻著跟頭選好位置,沖著浮在空中的銅精吐火。

很快,銅精就變成了一團紅彤彤的軟泥。

周易開始用意念塑形以及刻下符號。

由於在夢界,以及現實中,都多次操作,因而很熟稔。

今次無非就是在銅鏡的後面,將鎮邪箴言加入,中央蝕刻鎮邪符的主符號。

最後,再以開光靈符將之激活。

這面先天八卦鎮邪鏡,是答應蜜獾旅和特勤局,用來應對北寧的邪祟事件的。

同時,周易也想趁機揩點油,為鎮邪印陣列的實體湊到一味材料,目的剛才已經達成。

鎮邪印抽取銅精時,先滿足了自身的需要。

也正是利用法器自身的需求和磅礴的力量,才做到抽取銅精。

否則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能一點點的煉。

鎮邪鏡煉就,掌心大小。

周易要來煞力結晶,鎮邪鏡一照,結晶化成光霧被吸納。

拳頭大的結晶,足足吸收了十二塊,鎮邪鏡一抖,抖落片片晶渣,變的不凡起來。

它的八卦外框,流轉著金光,而它的鏡面,則霧朦朦的泛著淡淡青光,後面的符文,總是亮著光。

周易將之交給代表:「如果後面的符文光芒黯淡,就意味著需要補充煞力,平時供在煞力晶石上方,還有,不要盯著鏡面看,會被攝魂。」

「那要怎麼使用……」然而剛問完,用法就浮現在腦海中「真是神奇!」

周易則看向李忠良,李忠良點頭:「都錄下了。」說罷,對代表道:「需要簽署下已收貨的書面文件。」

「……好。」

最重要的正事辦完了,王憲抓住點時間,向李忠良表示想要抽空祭拜下劉浪。

李忠良想了想,同意了。

哪怕王憲是外人,學了《小周天式》,祭拜下劉浪也沒毛病。

李忠良覺得,若劉浪在天有靈,也願意看到這解氣的一幕。

鎮邪鏡當天晚上就立了功,兩隻強橫的邪靈,被鎮邪鏡從空中一照,立刻喪失了控制軀殼的能力,想故技重施脫殼而逃,結果卻始終跑不出光照區域,三下五除二就耗盡了力量,然後煙消雲散,精華被鎮邪鏡收納。

最大的『找到抓不住』問題,就這麼迎刃而解了。

沒過幾天,更多的好消息傳來。

周易的烏鴉嘴沒有應驗,北寧原本彷彿坐在火山口上,時不時就咳嗽清嗓子,似乎隨時會噴發的危厄趨勢,竟然開始迅速好轉了。

為此,孟來財還找周易出去喝酒慶祝。

用他的話說:「上天保佑,硬是拖到一幫人可以解除破財警報,尤其這個錢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賺。」

「嗯,我也有類似感受。確實值得喝一杯。」

兩人吃飯時,還聊起了事故撫恤,一百多萬起步,尤其是發放的夠及時。這裏邊自然有煞力成礦的因素……

孟來財還特意給江淑雅打了個電話,韓瑩這次就沒叫。

生活工作圈子差距太大,硬湊,徒增困擾。

江淑雅經過這段時間的趕鴨子上架,明顯成熟不少,目前非常時期已過,她已經改為學習為主,並且還是帶薪上學,也是挺爽的。

周易這才問起:「北寧不是你姑媽家麽?怎麼會一直住這裏。」

江淑雅解釋了一下,原來這也是個可憐娃,早年娘就病歿,爹又是個不著調的,為了詩和愛去了遠方,都快一整年沒露面了,全靠姑媽招呼著。

周易遞給她一面掌心大小的銅鏡:「還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尤其你從事的工作,危險不小。」

「我欠你的,太多了。」

「正好,債多了不愁。記得當初的『仙人跳』承諾就好。」

孟來財點頭:「你別說,現在還真有可能設仙人跳坑你。」

周易心說:「我懂,強東哥好榜樣,記得牢著呢。」

「喏!這是你的,家裏還是要掛一面的,這樣經常外面跑的你跟你爸,就能各自勻一個符珠護身。」

「你是怎麼知道的?」

「平頭哥的消息渠道也是可以。」

江淑雅好奇:「平頭哥是誰?」

周易笑:「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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