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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五十八.刺殺(六K)
對梅目來說,殺人幾乎是本能。

她年少時就成為了暗影之拳,祖輩累積的手藝到她這一代並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危險且致命了起來。拜這份危險的技藝所賜,她在今夜已經殺了七人。

與諾克薩斯有勾結的人超乎想像的多——多到甚至令梅目覺得噁心,她不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甘願出賣自己的故鄉,自己的同胞。隻為換取一些金錢又或者是諾克薩斯人許諾的所謂永生。

梅目手腕一抖,收回鈎鐮。鮮血飛濺而出,潑灑在牆壁之上。一個老者軟軟地倒了下去。梅目跨過他的屍體,幾個輕巧的跳躍便從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離開了。

從頭到尾,那些守衛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等到了明天早上,他們就只能看著那位老者的屍體乾瞪眼了。

夜還很長。

慎此時乾著另外一件事,他沒有殺人,而是在普雷西典的城外漫步。艾歐尼亞的晚上非常安靜,大多數地方都是如此。他能聽見自己的靴子踩在那些鬆軟的泥土上的聲音。

諾克薩斯人們的屍體已經被收斂了,城內的人覺得,就算是侵略者也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不過,他們也只是將屍體拖到了亂葬崗草草埋了了事而已。

慎理解這種想法,給死者一個容身之所是艾歐尼亞的古老傳統。入土為安,只有入土,才能讓人安心——是活人安心,而並非死者。

就像葬禮一樣,葬禮是給還活著的人們看的。死者真的需要這東西嗎?不,他們什麼都不需要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面,隨後放到鼻子下吻了吻。泥土上的鮮血痕跡還未褪去,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沒聞到特別嚴重的血腥氣。相反,泥土的味道反而佔了大多數。

除此之外,在他的靈界視野之中,這裏遍地都開滿了凈化儀式過後的純白花朵。

有人給諾克薩斯人做了全套的超度與凈化儀式。

慎站起身,他記下了這件事。不過,這與他來這兒要調查的東西毫無關聯,他開始繼續尋找其他的東西。

另一邊,偏遠的雪山之上。

前往溯極禪院的路,對拉查一個人來說極為難走。他走過一次,但那時有著數名同伴,這次卻只有自己。

不知道是季節的原因,

還是他太過於幸運,拉查這次上山居然沒有碰到過暴風雪。

他爬上最後一節台階,那個小小的破舊寺院門前依舊站著那位僧人。他閉著眼站在門前,赤裸著上身,藍色的惡鬼紋身佈滿了他的整個後背與前胸,看上去分外駭人。可他的臉卻十分平靜,隻讓人覺得安心。

他睜開眼睛,對拉查點頭微笑:「你來了。」

「...您知道我會來?」

「我不知道,拉查,我已經一年未曾離開過這裏了,我怎麼會知道呢?」僧人笑了,拉查注意到,他比之前看上去要老了一些。

「您看上去老了許多。」

「只是承擔他們痛苦的必要條件而已,不必在意我的衰老,拉查。壽命於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僧人單手合十,向他行了一禮。

拉查不敢怠慢,連忙還禮。但僧人卻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向旁踏前一步,躲開了這一禮。

「...您這是為何?」拉查有些摸不著頭腦。

僧人笑著答道:「我可受不起你的禮,拉查」隨後便為他打開了門:「進去吧,神龍在等你。」

他邁進寺院的大門,和上次一樣,那個老者依舊在庭院的正中央等待著他。明明沒有下雪,但他的身上卻依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頭頂、肩膀、鼻端。整個人看上去活像是個雪人。

「大師?」拉查輕聲呼喚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老者睜開了雙眼。金色的氣焰一閃而過,身上的積雪全部消融,他和煦地微笑著問道:「好久不見,拉查,有一年了吧?你感覺如何啊?」

「......我不知道,大師。但,非要我說的話。」

在思考過後,拉查決定實話實說:「我感覺很不好。」

「哦?此話怎講?」老者來了興緻,他笑吟吟地問道。

拉查的眼中帶著茫然,他努力描述著自己的感覺:「我去了普雷西典,找了份活乾。那裏很繁華,人們也都對我很好。但是,諾克薩斯人決定入侵我們.......」

他完整地講述了一遍前因後果,老者安靜地傾聽著,待到拉查說到懷灼死時的話語時,他才開口說道:「你感覺不好,是因為他死前叫你跑嗎?」

「不,不......」拉查連忙擺著手,但他的確說不出自己為何感覺不好,隻好笨拙地揮著手臂,尋找感覺。

老者說道:「感到迷惑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多數人類窮極一生都在尋找一個答案罷了。但你不一樣,拉查,你始終都會遇到新的問題......」

他伸出右手,那隻手看上去寬厚而有力:「你想知道解決之法嗎?」

拉查將手放了上去,他感到一種粗糙而原始的觸感,像是人類的老繭,但更加鋒利,更加厚重。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手心要被割傷了——直到一陣疼痛傳來,拉查發現,自己的手心真的被割傷了。

他抬起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老者。後者不答,只是握緊了手,疼痛越來越劇烈。而拉查始終一言不發,他咬著牙忍受痛楚。片刻之後,老者鬆開了手。

拉查低頭看去,自己的左手手掌已經被割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血液從中不斷湧出。他問道:「大師,您這是何意?」

「痛嗎?」

「痛。」

「懷灼死時可有說痛?」

「...沒有。」

「杜魯死時可有說痛?」

「大師,他應該沒有機會說這句話。」拉查是個實誠的人,他親眼看到了杜魯的死法——坦白來說,他不覺得有人能在那種粉身碎骨的情況下說句話再死。

老者笑著點了點拉查:「你很執拗,這點很好。不過......」

他再次伸出手:「來。」

再次握住手後,只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拉查就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非常古怪,安靜與嘈雜並存,黑夜與白天同在。他看到數十個穿著破爛盔甲的士兵從他面前走過,面色不善。但在下一秒,這些士兵就又變成了穿著麻布衣衫的農民,他們看上去剛剛耕種完,扛著鋤頭,有說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拉查一直注視著他們完全離開才敢邁動自己的腳步。

老者不見了蹤影,他隻讓拉查在這裏『逛一逛』,說實話,拉查覺得這裏的確景色非常,但...這怎麼也談不上是個適合逛一逛的地方吧?

走了不遠,他周遭的光線越來越暗淡,拉查謹慎地停下腳步。他面前的黑暗中伸出一隻蒼白而修長的手臂,緊接著是一隻同樣蒼白卻泛著光澤的大腿。片刻之後,一個渾身不著寸縷的美麗女子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拉查只不過是鄉下小子,他如何見過這種場面?那女人攝人心魄的美讓他連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滿臉通紅地閉上了眼睛。他聽見一聲輕笑,一陣香風略過,隨後,女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黑暗已經散去了,他又能看清面前的路了。

他開始繼續行走。

拉查不是沒有想過回頭,可每當他有這種念頭時,心底的一個聲音就會告訴他,不要回頭。拉查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聲音,不過,他的確沒有回頭。

就這樣沿著路一直走,天空中開始佈滿繁星,它們有的是老頭的臉,有的是少女的臉,各不相同,千奇百怪。拉查不時還能看見流星飛過,他覺得,就算是最瘋狂的人也沒法想出這樣的場景。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瘋了。

直到看見老者的身影,他才鬆了口氣。

兩三步趕到他身邊,拉查有些埋怨地問道:「大師,這到底是哪兒啊?」

老者笑著回過頭,他看上去非常自在,如同回到了家中一般:「這兒是靈界——你們管這地方叫做精神領域,不過,其實叫什麼都沒差別。這裏沒有具體的稱呼,也沒有具體的生靈。萬事萬物在這裏的表現都各不相同。」

「比如你,拉查,看看你自己。」

拉查茫然地看著他,老者好笑地擺了擺手,一面鏡子出現在他面前。拉查看見,鏡子裏的那個人被紅色的布矇著雙眼,那的確是他的臉,可看上去卻滄桑了一倍不止。同時,身形也健壯了一倍不止。

「這,這是我嗎?」

「是你,但也不是你。」

老者揮動手臂,鏡子裏的人變為了一個渾身金色的男人,他盤著腿坐在空中,金色的氣焰將他的拳頭染成金色,他的眼中也綻放著同樣的光芒。似乎是注意到了拉查的目光,他竟轉頭看了過來。

老者再次揮動了手臂,這次,鏡子裏的人再度變化了,他滿頭白髮,被樣式精美的面罩遮住了上半張臉。藍色的雷電在他周身狂舞,盤旋,化作一條騰飛的神龍。他的右拳是碧藍色的,大面積的龍形紋身在整個右手與胸膛上蔓延,鼓動。

拉查看著這一切,他隻覺得無法理解:這些人的臉他再熟悉不過了,那都是他自己的臉。

老者散去那面鏡子,他問道:「看清你自己了嗎?」

拉查猶豫著說道:「大師,他們雖然長得和我一樣...但那些人都不是我。」

「你怎麼知道的呢?」老者反問道。

到了這一步,拉查反而平靜了下來:「因為我只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一無是處的窮小子罷了。他們雖然看上去有著和我一樣的臉,但......」

他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起來:「我可不覺得我能這麼厲害,大師。」

「一無是處?不,你可不是一無是處。」老者笑了笑,隨後領著他繼續向前走去。

越深入,景色就開始越來越不正常,甚至就連他們腳下踩的路的觸感都變成了如同棉花一般柔軟的感覺。老者在前一邊帶路一邊說道:「在過去,有很多人見過這面鏡子。」

「但沒有一個人說出你這句話,拉查。他們只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點一點的沉迷了進去。」

他們在一棵參天巨樹前停下,拉查抬頭看去,這棵樹高聳入雲,它的枝幹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繁星、太陽、月亮都在它的身邊環繞著。光是注視著它,就讓拉查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之感。他覺得自己簡直渺小的不像話。

老者緩緩說道:「現在,說出你的問題吧。」

對於塞恩這樣體型的人來說,想要乘坐一般人使用的交通工具十分困難——比如現在這樣,他們準備走水路回到諾克薩斯,但塞恩卻無法進入船上那些準備好的房間,對他的體型來說,這些房間都小的太過分了。甚至就連下層艙都沒法裝下他。

迫不得已,斯維因隻好來找他商量,而塞恩在這種事上卻表現的壓根不在乎,他只是淡淡地說:「不必在意我。」

說是這麼說,但哪能真的讓他睡在甲板上?幾名士兵給他搭了一個非常大的帳篷,好讓這位復活的英雄不至於睡在甲板上,不過後者顯然並不領情——他根本就沒用過那個帳篷,七天的旅程,他甚至都沒閉上過眼睛。

他時常注視著平靜的海平面,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七天的旅程眨眼便到,他們從艾歐尼亞的裴洛爾港口出發,回到了諾克薩斯的首都,不朽堡壘。

這座城市絕對擔得起這四個字。

不朽堡壘所處的位置,正是諾克薩斯後來成為建國時的心臟地帶,在數個世紀以來一直被作為首都使用。但它的歷史遠不止這麼簡單。

它是被諾克薩斯諸部族所攻陷的第一座城堡。據說是由一個可怕的遠古暴君在非常遙遠的時代建成的。諾克薩斯人把這座被攻陷的城市作為他們的首都,並且將它的名字保存至今。

在那之後的幾個世紀裡,隨著諾克薩斯軍隊征服了越來越多的領土,這個城市的疆域也逐漸擴大,並遠遠地超出了它飽受戰爭洗禮的城牆。

老派的諾克薩斯人維持著這座城市令人生畏的特性,但財富和榮耀的誘惑吸引了各式各樣的人來到都城,於是脫離了城防功能的建築物也逐漸變得多種多樣起來。

不過,由於這座城市的歷史實在太過悠久,許多部分都被下令拆毀了,又在過去的幾百年裏逐漸重建,這就導致了這座城市變得高低層疊,有的區域現在甚至已經低於地表,衛兵們在白天巡邏時還得打著火把。

他們從港口下船,這隻人數稀少的軍隊豎起了他們的軍旗,在街道上行走著。若是以往,他們會得到歡呼聲與少女獻上的花環,人們知道,他們是凱旋歸來的勇士。可是今時今日,他們什麼也沒得到——除了人們在自己的屋子裏窺探的眼神。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斯維因皺起眉,他對身旁的塞恩說道:「將軍,恐怕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您的事情。」

「哼。」

塞恩冷哼一聲,他說道:「一個玩弄陰謀詭計與巫術的老鹹肉而已,不足為懼。倒是這兒,我幾乎都快不認識這裏了。」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民居上掃過,在諾克薩斯人的城市裏,即使是再簡單不過的建築物都會被建造的如同堡壘一般。不僅僅是不朽堡壘這樣,其他任何他們所管轄的城市都是這樣,任何人想要攻佔一座諾克薩斯城市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黑與紅,是這座城市的基調。

塞恩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得益於他猙獰的鐵製下巴,那笑容並不顯得溫和,相反,更像是一頭怪物在擇人而噬:「你們乾的不錯啊......看來諾克薩斯的精神還沒被你們完全丟掉。」

他低頭問道:「我們該去哪找那個該死的女人?我已經迫不及待捏碎她的腦袋了。」

比起他的暴躁,斯維因就冷靜得多。他也非常理解塞恩的情緒,畢竟他經受的待遇與他的身份完全不相符,而且,這位在生前就是一個以性情暴烈聞名的將軍。

「將軍,我們必須先安置好將士們,他們太疲憊了。之後,按照慣例,我會進入皇宮對達克威爾彙報戰況。」

他直呼著達克威爾的名字,甚至連那個『陛下』的前綴都懶得加了。

「你的那個親信呢?」塞恩又問道。

「我派他去做另外一件事了,將軍。」

「哦?」

斯維因笑了起來,回到不朽堡壘的他看上去比在外時更加陰鬱了,與那些回到故鄉的人絲毫不同。他們在街道上緩緩行進,不像是返鄉,倒像是在行軍。

塞恩聽到斯維因的低語聲,有如等待獵物死亡的烏鴉一般:「帝國必須被撥亂反正......您覺得呢,將軍?」

巨人低頭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他只是仰起頭,繼續向前走去。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把尖銳的、閃著寒光的刀刃不知道被何人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目標正是斯維因的腦袋。塞恩伸出手,那把明顯帶著魔法痕跡的匕首刺在他的皮膚上,甚至連一個白點都沒給他留下,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攔了下來。

斯維因的軍隊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回頭看著他,等候著他的命令,但斯維因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抬起下巴,示意繼續前進。

「介意給我看看那把匕首嗎,將軍?」

塞恩攤開手,出於謹慎,斯維因並未直接接觸那把匕首。他仔細地觀察著這把造型優美的殺人利器,直到瞥見了刀柄末尾的一個小小標識後,他才鬆了口氣。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認出刺客身份後反倒鬆了口氣的人。」塞恩低沉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知道了刺客的身份反倒更有利,將軍。」

「是誰?」

「杜·克卡奧將軍的女兒之一——帝國最鋒利的刀刃,最致命的刺客,卡特琳娜·杜·克卡奧。」

「你隻憑一把匕首就能認出這麼多?」

「我見過這把匕首太多次了,將軍。」

斯維因緩緩說道:「她殺過的人多數都曾是我的同僚或上司,最終,他們也被證明的確應該被殺死。要麼是貪汙腐敗,要麼就是與敵軍有著勾結。不過,其中有少數人的死亡,只不過是因為對達克威爾評價了幾句話。」

「皇帝的狗腿子?」

「杜·克卡奧將軍的確是達克威爾的親信,而他的女兒......恕我直言,將軍,她本可成為一個優秀的戰場刺殺者,為我們殺死地方的指揮官。但那個老混蛋卻隻用她在政治中搞風搞雨。」

塞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無能。」

這兩個字對於諾克薩斯人來說無異於直接對艾歐尼亞人罵他們的母親。

「你覺得她走了嗎?」

「她不完成任務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我們快到軍營了。」

不朽堡壘內有著大大小小數十個軍營,而斯維因的部隊有著他們專屬的軍營,但此時即使全軍入駐都顯得空空蕩蕩的,死傷太多了。如果塞恩不在這兒,斯維因可能會花上幾年時間來徵兵、練兵,隨後繼續前往戰場。

不過,此時已經不需要去做這些事了。

他們已經身處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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