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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一百零九.我堅持(四k)
基利曼站在泰拉空間站特地為慟哭者們分割開的單獨港口內,理了理自己的衣領。不像那些有關他的畫作或凋塑,他並未穿著盔甲,而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便裝。

雖然簡單,但金邊與花紋還是讓它有足夠的莊重。

無需多言,他正在等待。常勝軍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人人都站的筆直——他們在來前就基利曼講述過慟哭者們的故事,並為之深深震撼。

們心自問,如果是你遭受這一切不公的待遇......你還能一直保持如此的忠誠嗎?

沒人能對這個問題給出回答,因此他們決定給予慟哭者們最高層次的尊重。

終於,在超過十五分鐘的等待後,港口頂端緩緩地打開了,一艘戰鬥巡洋艦動作遲緩地進入。它飽經風霜的表面顯然已經許久未曾經過維護了,大塊斑駁的痕跡遍佈其上,哥德式的教堂尖頂甚至有不少已經完全斷裂。

基利曼抿了抿嘴,這一切他們都站在一旁的過道上看得清清楚楚。港口內特殊的立場令他們不必在其打開時進入房間內躲避,因此反倒能更加直觀地看見這艘船。

他知道它的名字,淚之母。

哭泣的母親。

它聽穩了,側艙打開,九名身著黃色塗裝盔甲的阿斯塔特走了出來,領頭的那名未帶頭盔,露出一張激動、迷惑與懊悔交加的臉。他左手抱著自己的頭盔,右手拿著一面閃閃發光的金色戰旗。金色的淚滴於其上緩緩擺動。

基利曼走上前去。

「幸會,福博·利來奧戰團長。」

他平和地站至對方面前,凝視著福博的雙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甲側面。這個動作是很有講究的,如果拍肩膀,會顯得太高高在上。肩甲側面是個很不錯的選擇,既能代替問候的禮儀,也能表達一定程度的親近。

至少基利曼的意圖傳達了出去,福博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語速極快地開口:「很榮幸見到您,攝政王殿下!請恕我無法向您下跪,我手握戰旗,因此——」

他甚至連那一長串的頭銜都忘記說了,不過這樣也好,基利曼反倒更喜歡這種風格。

「——不必向我跪下,你們也是,不要跪下。」

基利曼看著其他的慟哭者們,重複了一遍,語氣柔和:「請務必不要跪下。你們是帝國的英雄,英雄不應下跪,」

慟哭者們面面相覷,即使隔著頭盔,他們疑惑的眼神也能傳達給彼此——攝政王殿下說我們是英雄?

「這,殿下......?」

福博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從贖罪遠征中被赦免召回了,但,怎麼還成了英雄?我的意思是,我們哪配得上這個詞呢?」

基利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露出個顯得有些苦澀的微笑。

他轉過身,示意慟哭者們跟上他。

「這裏是泰拉空間站,慟哭者們,是人類的驕傲,帝國的奇跡。由一位偉大之人鍛造而成......這整個奇跡,都是出自他的手中。當然,並不包括日常修繕維護,據我觀察,他是個比較懶散的人。」

不著痕跡地頂了何慎言兩句,基利曼顯然心情好了很多——他知道何慎言正在看這邊的情況,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我們這是要去哪,攝政王殿下?」

「我們要通過泰拉空間站上的傳送門前往復仇號。那是一艘特別的戰艦,也是以後你們駐紮的地方......你們的贖罪遠征進行了將近一個世紀,因此錯過了許多事情。今晚的宴會上,我會一件一件地講述給你們聽的。」

「什麼?!」

福博看上去比那些常勝軍還要驚訝,他手一抖差點讓自己的頭盔掉下來:「這,這...您怎可做這種事?不,等等,宴會?」

「是的,宴會——用於慶祝你們的歸來。放心,人數不會太多,你們可以放開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寧。復仇號上的飲食甚至比泰拉空間站都要好......嗯,畢竟船長是位很會享受的人。」

再次面不改色地損了一句何慎言的基利曼帶著他們走過一個拐角,來到一處特殊的大廳前。已經有許多人在這兒排隊等候,來來往往了。

包括但不限於忙著回火星拿材料過來自費進行全身改造的機械神甫,因為連續加班而表情極其糟糕的軍務部官員,幾個有說有笑但看見爹來立馬閉了嘴站的筆直的極限戰士......

基利曼看了眼那幾個極限戰士,記住他們的臉,然後朝著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他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其他人則根本沒注意他——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基利曼並知道他長什麼樣的,而且他還沒穿動力甲。

再者,得益於某些畫家的自作主張,基利曼在畫像上看著頗像羅格·多恩。

福博等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們做夢都沒夢到過這樣的畫面。

基利曼貼心地在原地多站了一會,給了他們一些緩衝的時間。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間他一直盯著那幾個極限戰士。

「好了,我們重新上路吧,距離我們的傳送門還有一段距離。」

基利曼開口說道,隨後便帶著他們繼續前進。他又說:「對你們而言,傳送應該是第一次,我希望諸位盡量保持冷靜與剋製。這個過程可能會對你們造成一些傷害,如果在傳送結束後覺得身體不適,一定要說出來,明白了嗎?」

何慎言揮揮手,打散光幕,隨後站起身。

可汗看他站起來了,也將書放下了:「他們到了?」

「很快就到,我打算直接將船和徵兵的事都告訴他們......一次性說完,反倒會更好接受一些。」

何慎言笑了笑:「兩種衝擊疊在一起總比一次一次來要好,起碼前者是一次性的。」

可汗倒沒說什麼,只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他沒打算參與進這場歡迎儀式中去,一來,他的回歸目前僅僅只有少數人知道,還不到宣告所有人的時候。二來,他的出現只會讓場面徒增尷尬。

察合台是很清楚自己的形象的,大多數帝國人都將他和他的軍團當做一群沒什麼文化的野蠻人,而可汗也懶得解釋。他根本不屑於和有這種想法的人多說一個字。

他抬起手,打算繼續閱讀,何慎言卻打斷了他:「你不一起來嗎?」

「我?」可汗詫異地問。「我去幹什麼?」

「可汗,那兒可是有一場宴會吶。」法師帶著微笑說。「酒水管夠,哪怕是魯斯在這兒也能讓他醉的不省人事。你想嘗一嘗嗎?」

察合台可汗的眼睛緩緩地亮了起來,坐姿也有所改變,但仍然保持著剋製:「我不認為我應該出現在那樣的場合。」

「哪樣的場合?」

「一個...令人感動的場合。」可汗平穩地說。「他們認可基利曼的名頭,也會認可你。但我就不同了,我並非他們的原體,也不在帝國內擔任什麼職位,我去幹什麼呢?」

「你不去,又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認可你?難道你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尊敬?還是說你覺得慟哭者們會對你表現出什麼不該有的情緒?」

「都沒有,聖吉列斯的子嗣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們尤其不會。」

「那你在害怕什麼,可汗?」

何慎言站在辦公桌後凝視著他:「或者,讓我換句話說。你在逃避什麼,可汗?」

直擊心靈。

察合台沉默了,他知道何慎言在說什麼——長久以來,白色傷疤和他們的原體都遊離在帝國這個整體之外。是的,他們同樣也是帝國的一員,但卻讓所有人都摸不清他們的性格。這種神秘感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他在逃避些什麼呢?

責任嗎?不可能,他勇於承擔責任。

不必要的名譽?他對名譽視之如糞土。

可汗緩緩站起身,像是一座舒展著自己的山峰。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卻又充斥著草原上的遼闊。

「你說得對,船長。我的確是在逃避,過去,我逃避一些我應得的東西,因為我認為我們的父親和他的理想遲早會崩潰。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我之所以帶著我的軍團一直遠離帝國的政治中心,是因為我認為人類必須留有一條後路。」

察合台說著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但眼神卻無比堅定:「如果真到了那種時候,我會承擔起一切......我想你也清楚,我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能力。」

何慎言緩緩地點了點頭。

「但現在,我只是出於習慣在逃避。」

察合台苦澀地一笑:「如果不是你說,我可能都不會意識到這一點——還請你原諒,船長,我並非對你們不抱信心......恐怕我是對我自己失去了信心。」

何慎言什麼也沒說,只是走到船長室的門前:「晚上的宴會記得按時參加,可汗,不要缺席了,否則我找來的那些巧高裡斯特色菜可就都要浪費了。」

他推開門緩緩離開,留下最後一句話:「重拾信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將它完成吧,可汗......我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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