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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七十六.欽定
因賽爾和他的戰士們正襟危坐地坐在伊齊基爾們曾經坐過的教堂內。這間原本並不大的教堂在被安置在復仇號上後也有了空間摺疊的功能,此時容納四百七十人遠遠不在話下。

他們坐得筆直,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盡量保持平穩,唯恐打擾了佈告台上那個男人。

然而,他並不是在佈告,也並非是在向誰祈禱。

他在思考。

金色的光芒從他周身散發,一路飄蕩到教堂頂部的彩繪玻璃窗。斑駁的光線灑在男人身上,將他映照的如同神祇。對於因賽爾來說,他甚至想將『如同』兩個字拿掉。

沒過多久,男人睜開了眼。他有些抱歉地對阿斯塔特們笑了笑:「處理了一些事,稍微耽誤了一些時間。希望這沒讓你們等太久。」

「等待......」

因賽爾卡了殼,他尷尬地舉起手,然後又放下。他本想學著古籍裡的阿斯塔特典範們說點文縐縐的、又富有哲理性的句子。但他本人對文學可謂是一竅不通,於是隻好轉了個大彎,差點沒把坐在他身邊的馬利什急死。

「——是值得的,大人。」

我在說些什麼東西?

「不必叫我大人,我已經說過一遍了。我不是你們想像之中的那個人。」男人微微點頭。「我是個法師,你們可以叫我何慎言。」

沒人回答他,阿斯塔特們面面相覷。

見狀,何慎言皺了皺眉:「有什麼問題嗎?」

「不,大人,沒什麼問題。只是,直呼您的姓名未免也太過褻瀆了。」因賽爾小心翼翼地說。

「......我就知道會這樣。」

何慎言撇了撇嘴,他注視著台下的每一張臉。他們的頭盔都被本人取了下來,整齊地放在自己的左膝蓋上。有的人相貌英俊,有的人滿面瘡痍。整整四百七十名阿斯塔特,都以相同的期盼眼神注視著他。

他知道他們在期盼著什麼:一個確認的回答。

每個阿斯塔特修士或許都期盼著這個回答。

但何慎言不會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心如冷石。於是他張開嘴,

準備說出真相——就在此時,彩繪玻璃破碎開來。

原本不應存在於復仇號上的陽光此時盡數加於他身,柔和的、只需看上一眼便令人充滿力量的金色光輝將他的面容遮蔽了。一對巨大的、由純粹的靈能所構成的金色羽翼在他的背後凝結。

空氣中有聖歌奏響,上千萬個聲音飽含喜悅地念誦著帝皇的名字,更多的金色輝光從天空灑落。

因賽爾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滴落。他的兄弟們也是如此,這些阿斯塔特修士虔誠地垂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默默垂淚。

他聽見戰團內僅存的牧師正在喃喃自語,他的聲音裡蘊含著強烈的喜悅,卻又帶著哭腔:「吾主啊......」

法師沒有說話,他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破碎的彩繪玻璃尖頂。

這就是你想要的?

這個身份能令你免去許多口舌爭論,我認為這是有必要的。

的確,但我不想冒用你的身份。

你不會的,我已經從泰拉傳出了命令......你會成為新的活聖人。

如果我記得不錯,這需要審判庭與帝國國教共同審批。

他們沒資格審批你的功績,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需要休息......注意危險......祂們對你很感興趣。

我知道。

何慎言低下頭,金色的光輝佈滿了整座教堂,他扇動那對光輝之翼,隻留下了一句話:「暫時為我效命吧,鋼鐵之蛇戰團的勇士們......帝國需要你們。」

「開什麼玩笑?!」

巴爾多斯二世,新任帝國教宗咆哮著將一個被認定為聖物的酒杯砸向傳話的機仆。那可憐的無意識生物被巴爾多斯的強化肢體砸的皮開肉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很快就又被另外兩名機仆拉走了。

巴爾多斯二世的聲音極其尖銳:「神皇陛下醒了?!還宣佈了一個新的活聖人?!前所未聞,前所未聞!」

「他醒了,為何不來和他最虔誠的信徒交談,而是宣佈這樣一道荒謬的命令?我不相信!我要面見神皇!」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他的房間內響起,冰冷而無可置疑:「你並不虔誠,巴爾多斯二世。否則你不會打著信仰的幌子做下那麼多惡事,也不會公然反對列夫·蒂隆總理的改革條款。」

「誰?誰在說話?!」

一個巨人從陰影中走出,那陰影原本並不存在於巴爾多斯的房間。是他的力量造成了這片陰影,我們可以這麼說——他,就是陰影的主人。

巴爾多斯二世的目光在他尖銳的,像是蝙蝠似的頭盔上掃過,態度驟然收斂了一些:「閣下是如何抵達我這裏的?又為何說出那樣的話?這可是相當嚴重的汙衊。」

「看來你聽過我。」

巨人冷淡地回答:「我從不汙衊他人,你的確做過這些事,巴爾多斯二世。」

教宗的手指在他的椅子上瘋狂按動,想要呼叫屬於國教的武裝力量來將他從這危險的境遇中拯救出來。然而,無論他按動那按鈕多少次,都沒有人前來推開他房間的門,帶他離開這個巨人的身邊。

「不要白費力氣了,給自己留一點體面。」巨人發出一聲陰沉的嘆息:「宗教,的確是最為愚昧之物。而這個帝國居然還需要你們這樣的蛀蟲來維持穩定......」

巴爾多斯聽見這句話,表情一變。這膽小如鼠的政治家狂怒地咆哮了起來:「收回你的話!我們信仰神皇,我們忠於神皇,我們絕不是你口中的蛀蟲!如果平民百姓們缺少對祂狂熱的信仰,他們又怎能從接連不斷的惡意中倖存?」

教宗從他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將他桌子上那些華美的裝飾品與各種神聖的遺物統統推倒在地,他指著巨人的鼻子瘋狂怒吼:「我信仰祂,我全心全意的忠於帝國!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四處殘殺人類的劊子手!」

「我隻殺該死之人......不過,你很幸運。」

巨人給他一個陰沉的微笑:「我殺巴爾多斯·萊斯特時你不在場,否則我會將他的兒子一起殺了——你們父子倆還真是在國教內根深蒂固......巴爾多斯二世?」

「準備領死吧。」

片刻之後,帝國攝政王,羅伯特·基利曼走進了這間房間。就算是他,也不免為國教的奢華程度吃了一驚。

這裏到處都是珍貴的聖遺物,有些甚至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而這力量絕非巴爾多斯二世與他的父親可以激發出來的,它們原本可以交給那些真正需要它們的人,去為更多的人類帶來安定。

想到這裏,基利曼不免面帶憤怒地冷哼了一聲。

巨人仍舊站在房間內,他收回手臂,巴爾多斯二世被陰影吞沒。這場面令基利曼皺了皺眉,他說道:「你令我想到我的一個兄弟。」

「哦?」

「他名為科拉克斯。」基利曼的臉上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微笑。「與你一樣,他也能夠在陰影之中來去自如,並且同樣喜歡將自己化身為賦予了神性的某種動物。」

「你稱自己為蝙蝠,他則稱呼自己為暗鴉。」

「我並不是稱呼自己為蝙蝠......」巨人平靜地說。「這是一個稱號,一個源自於其他人的名號。我只不過是個冒名頂替者,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你把自己說的太不堪了。」

「這是事實,我是個克隆人。」巨人微微一笑,這少見的微笑並不柔和,而是顯得十分冰冷。「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叫我克蘭·桑普斯。」

基利曼凝視著他的新兄弟,一種諷刺感令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很少如此平和的微笑,政治事務令他抽不開身,也磨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他笑著說:「是個好名字——那麼,我也該處理正事了。」

他來到教宗的椅子前,屬於他本人的終端機有著獨特的驗證方式,而克蘭·桑普斯早已將其解除。方法自然不用多說。基利曼很快就用他不符合這終端尺寸的手指發佈了一道全新的通告,一份關於新的活聖人的宣告。

審判庭的認證赫然出現在在宣告的末尾。

「那麼,這就算是完成了。」

基利曼站起身來,一名穿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先是對克蘭·桑普斯與基利曼行了個天鷹禮。隨後便一點一點變為了剛剛死去,甚至就連屍體都被陰影吞沒的巴爾多斯二世的模樣。

沒有理會他,基利曼微笑著對克蘭·桑普斯說:「我其實非常期待與他見上一面,能讓我那位冰冷無情的父親如此看重的人,想必一定是位傑出的英雄。」

「你恐怕會失望。」

「哦?」

「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克蘭·桑普斯搖著頭。「你也不見得會喜歡他。」

基利曼不置可否地說:「眼見為實,我的兄弟。」

「所以,你現在是個經過官方認證的活聖人?」

安格朗笑得合不攏嘴,他將雙腳翹在主控室的桌上,哈哈大笑著:「我就知道他會『物盡其用』,怎麼可能放著你這麼好用的勞動力而不管呢?」

「閉嘴,否則下次跳幫戰我就讓你待在機庫裡看著他們作戰。」

安格朗立刻閉上嘴。

福格瑞姆倒是顯得很憂鬱,不同於安格朗的沒心沒肺。鳳凰自打從班達爾星球上回來後便一直很沉默,始終握著索爾·塔維茨的劍。

不過,嘲諷安格朗仍然是他必須做的事。福格瑞姆淡淡地說:「有的白癡就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看人臉色。」

「你燒自己的子嗣燒的還舒服嗎?」

福格瑞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來,用索爾·塔維茨的劍指著安格朗:「再多說一句!我對祂發誓!我對我所有死去的子嗣發誓!如果你再多說一句,我會立刻與你生死決鬥!」

何慎言平靜地看著他們倆,並未出言阻止。

而安格朗......他凝視著福格瑞姆的雙眼,在感受到那眼眸中強壓著的悲痛與憤怒後。吞世之勇的原體收起了所有的刻意惡毒與嘲諷,他真心實意地道了歉:「是我不對,福格瑞姆。我向你道歉。」

「.......」

鳳凰什麼也沒說,他坐了下來,用兩根手指撫摸著自己死去子嗣的劍刃邊緣。

安格朗仍在繼續他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此前的行為,你可以對我要求一件事,如果你余怒未消。我並非真的想要拿你的子嗣開玩笑,這只是一個確認。」

「安格朗......」

「什麼?」

「你真他媽是個賤人。」

福格瑞姆狠狠地罵出了一句髒話,安格朗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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