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林卻不肯。

「讓她搜，你太醜了，不配進去。」

易黎的動作頓住，轉過頭來，那拳頭是捏的綁緊。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必須跟你講規矩。」

他這槍可是上了子彈的。

要不是考慮到明翯言在百靈縣，到時候知道了這事兒會棄用他，他真是現在就想一槍打死這丫的。

什麼腦子有毛病的天生禍害啊。

午老漢沒動，他知道自己這禍害兒子什麼德性，已經懶得管了。

倒是趙三成和另外一個保衛在旁邊攔著易黎。

而趙元樂這時候已經走了進去。

她想了一下，找那人拿來火把。

午林：「有蠟燭，火摺子在桌子上。」

聞言，趙元樂又將火把還了回去，然後點亮了四處的蠟燭，屋子裏面頓時明亮起來。

易黎冷冷看了這人一眼，也跟著走進了屋子。

這屋子，不大，前面相當於是客廳，後面是睡覺的屋子，側面便是做飯的地方，最後面，是茅廁。

不大的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切都擺放的有條有理，鞋子都是一個樣，全部朝著一個方向，間距都是一樣的。

但趙元樂與易黎並沒有注意這個，而是看著這屋子裏的三面牆站住了。

三面牆，外加半面，全都是木頭做的櫃子，櫃子門都是嵌的玻璃，裏面裝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有石頭，有玉，有木雕，還有傘啊，扇子啊。

生活中能看到的東西，這些櫃子裏面都有。並且一個個放的整齊，保存細緻。

另外一邊，也是擺放整齊的東西，趙元樂看到卻不由皺起了眉毛。

這些東西，都是各種動物，栩栩如生，皮毛眼珠子都好似真的，一個個擺放在玻璃櫃子中，就好像還是活的一樣。

旁邊的保衛怎舌：「這麼有錢啊，這麼多好東西。」

午老漢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問他：「我沒給你這麼多錢。」

午林：「別人給的。」

午老漢：「是不是你偷的，還是搶的？」

午林神色平淡：「中街李寡婦，街尾林家女，巷口吳老太，鎮長女兒，劉地主的兒子。」

午老漢驚訝：「還有其他男的給你錢？」

趙元樂不由問：「就心甘情願給你？白給？該不會是因為你長的好看，想討好你？」

午林嗯了一聲，點頭。

趙元樂：「…」

沉默的不止她，其餘幾人也都沉默了。

午老漢一拍大腿：「你！你居然！你…我說你整天不出門不曬太陽，我給的錢就夠你生活，你哪兒來的錢弄東西，你！」

趙元樂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他冷不丁來了一句。

「他們太醜，碰不到我。」

易黎現在聽到醜這個字，就有些不淡定。

他長這麼大，就被這個瘋子說醜說了好幾次。

是不是在這瘋子眼中，誰都醜？

趙元樂替易黎問了這個問題。

「他們都醜，誰好看？」

午林：「我，你。」

趙元樂：「其餘都醜？」

午林點頭。

趙元樂：「…」

她也服了…

不過她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那是不是只要自己變醜了，這瘋子就罷休了？

也可能，這人覺得另外的人好看，也就對她不感興趣了。

那…要怎麼才能變醜呢…

趙元樂思考起了這個問題，毀容可以變醜，但是她不敢也不捨得。

那就…長胖吧？畢竟一胖毀所有。

易黎已經快沒了耐心，他走進屋子裏，到處搜查，還要打開櫃子門。

午林冷冷看著，就好像下一秒要衝過去一樣。

趙元樂見狀，叫住了易黎，換了她來搜查。

她找起來比易黎更快，因為她在看暗處的時候，看的更清楚，不用耽誤時間。

所有東西，她都仔細找過，根本沒找到午林之前一口咬破的東西。

到了那些好像動物標本的櫃子面前，趙元樂打開後，拿了一個兔子出來。

兔子白色，毛髮微卷，皮毛好似經常被打理，比真兔子身上的還要柔順，很乾凈，兩顆眼珠子甚至還在反光。

趙元樂將這東西看了一圈，卻沒發現明顯的縫補縫隙，就好像這是一個天生整體。

午林：「裏面沒藏東西。」

趙元樂：「我憑什麼相信你。」

午林：「因為沒有縫隙，有東西也拿不出來。」

易黎過去看了看，發現還真是這樣，無論這一個，還是另外其他的，都是看不到任何縫隙的。

趙元樂皺眉：「針線活可以啊。」

或者說，製作標本的技術相當可以。

易黎看完這些東西，又去裏面看，甚至連茅房都沒有放過，可是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連顏色稍微不同的液體或者粉末都找不見。

他想起趙元樂的描述，看向了那裏放著的鞋子，可也沒有在鞋子上找到任何的東西，都只是些正常的鞋子，裏面沒有任何東西。

易黎不甘心，卻怎麼也找不到想找的東西。

這整個屋子都很整潔，一目了然，沒有任何會漏過的地方。

他甚至還去敲了牆壁，發現這些牆壁也都是正常的。

趙三成看著易黎停了下來，不由問：「找到證據沒有？」

易黎的臉色有點黑，他沒吭聲。

午老漢：「那…到底還定罪不定罪。」

易黎氣笑了。

沒有證據，他要怎麼定罪？

甚至因為沒有人受傷，又因為這人死不承認，那就是連立案的理由都不夠充分。

他是真沒想到，就因為趙元樂自己把人抓了還沒受傷，事情就能被扯成這樣。

之前他那麼審這人，用了各種方法，也沒一點點影響到這個人。

棘手…

難道真要直接把這人放了？

易黎不甘心。

「你鞋子上的刀片怎麼回事。」

午林：「自己弄來防身的，沒有血跡，沒有傷過人，並不犯法。」

易黎的眼神更沉了些。

「回去再審。」

午林：「屈打成招對我沒用。」

局面一時僵持了起來。

易黎盯著午林，午林神色淡然。

趙元樂嘆了口氣，走到了易黎身旁。

「算了吧，證據確實不夠，我也沒有受傷，你抓不了他。」

易黎低頭看向她：「你確定？」

趙元樂輕笑著搖頭。

「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