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養豬婆》499身有反骨
趙元樂:「這…」這又是要怎麼樣啊?
席夫人沒有過多糾結,開口了。
「你是剛從清鄴堂出來吧?」
趙元樂點點頭:「是啊。」
席夫人:「之前鄉下的事情我也知曉,想必,你見過那一位吳夫人了。」
趙元樂嗯了聲。
席夫人緩緩移動眼眸,最後落在趙元樂身上。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夫妻倆奇怪?」
趙元樂一頓,沒吭聲。
席夫人心道果然,而後開始說起吳念與明翯言曾經的事情。
席夫人:「其實當初,沒人想到明翯言會娶她,因為兩人雖然也算門當戶對,但年歲差了不少。
更何況,在這之前,吳念早已有了婚約。」
趙元樂好奇:「那後來呢?」
席夫人目光飄遠,回憶那一段時光,臉上也有些恍惚。
「那時候,從北都到各處都很亂,北都從上到下也很亂。
吳念那一位未婚夫,也摻和進了這個混亂的局面。
明翯言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搶了這一門婚事,向那個時候的萬易求娶了這一位大美人。」
趙元樂:「這樣啊…」
果然是暗戀多年啊…愛的深沉。
席夫人忽然嘆了口氣。
「所以啊,吳念一直不肯原諒他。」
趙元樂那八卦之心怦的跳了起來。
「什麼?」
席夫人很是肯定:「吳念與她的未婚夫,是北都出了名的冤家。
雖說是鬥來鬥去,但兩人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明翯言橫插一手,吳念怕是早就隨那一位去了。
明翯言趁虛而入,搶了這門婚事,這吳念也早早有孕。」
說到這裏,席夫人感慨萬分:「女人啊,就是這樣,有了孩子,就再沒有辦法。」
她很肯定。
「吳念本不喜歡明翯言,可為了孩子,少不得維持表面情誼。
而明翯言自己心裏也清楚,也可能是太過喜歡,所以這麼多年,哪怕吳念再是冷淡,他也沒再有過其他人。」
話音落下,席夫人無奈:「真是一番孽緣啊,還不如當初殉了情算了。」
趙元樂在一旁聽著,不由皺眉。
她似乎覺得,情況好像不是席夫人說的這樣啊。
說完別人家的事兒,就到自己家的正事了,席夫人收拾心情,正色道:「今天我找你,就是跟你攤明了說。」
趙元樂:「好。」
席夫人有些猶豫,但猶豫過後,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些年,我還真的擔心自己這兒子。」
趙元樂:「嗯…」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選擇繼續安靜聽著席夫人說。
席夫人臉上滿是無奈:「你說我會信他的說法嗎?
說什麼因為有病,不肯娶妻生子。」
趙元樂:「其實吧,這也…」
席夫人打斷她的話,肯定道:「就算是,就算是害怕生孩子,那為什麼一個小丫鬟都不要?為什麼?
你是個小姑娘,我也不跟你多說了。
但是,任誰看,他也是不正常的。
之前說身上有病,好,我信了,現在呢,現在他病好了,可是幹嘛去了?
還不是成天和那個明翯言混在一起!」
趙元樂深吸一口氣。
好傢夥…
席夫人說著就來氣。
「人家有妻子,一雙兒女,他也不想想自己。」
這時候,一陣微風吹來,趙元樂聞到略熟悉的味道,不由看向門邊。
如果她的嗅覺沒出錯,大概是陳墨潁來了。
此時席夫人很激動。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給了他多少錢,兩人之間信件來往多少。
我就納了悶了,這兩個大男人,這麼要好做什麼?做什麼?
他給他那麼多錢,做什麼?
那個誰,他也好意思收?
成天就在一起說話,還說是謀劃事情,誰知道他們謀劃什麼了?
誰知道是不是在謀劃?」
說著,席夫人眼睛都急紅了。
「我兒生性善良,總是容易被人騙,他也不想想,這明翯言要是什麼好東西,會找他要這麼多東西錢財?
他怕是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呢。」
所以她在來到百靈縣以後,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趙元樂。
起碼自己這兒子,是主動照顧接觸趙元樂。
她隻想兩個人趕緊成婚,給她生大胖孫子,這才能讓她放心。
只要有個孫子,這糟心兒子以後愛喜歡誰喜歡誰去,她才懶得管。
趙元樂聽著席夫人的話,也明白了話裡的含義。
她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看來吳夫人和席夫人,這聽的風言風語,還挺像的哈。
咳嗽一聲,趙元樂正色:「他們應該就是單純的志同道合。」
席夫人嗤了聲:「他們就算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都要飛鴿傳信。」
門外站著的陳墨潁:「…」
那傳的是人家明翯言的軍情,而且也沒去他那裏,關他什麼事兒啊。
席夫人:「不止飛鴿傳信,他們時常在夜裏獨處,我命人叫幾次都不回來。」
陳墨潁:「…」既然讓人叫了,那人是瞎了眼嗎,旁邊那麼大個赤腹看不到,非說是夜裏獨處?
而且就是因為自己這娘老讓人叫,他才更不願意回來。
席夫人垂眸,滿臉愁思:「人家早已傳宗接代,他能和別人比嗎?他有個一兒半女嗎?」
陳墨潁直接推開門,冷聲:「我沒個一兒半女是會死嗎?」
席夫人一愣,眼角的淚花還沒收斂,尷尬之下只能多眨了幾下眼睛。
陳墨潁冷著臉看向自己這不知道整天想些什麼的娘。
「別人的話你是從來不聽,隻當耳旁風是吧,你永遠就只有你覺得,你以為。」
親兒子這麼明晃晃的頂嘴,席夫人很沒有面子,也很驚訝。
但是沒等她說什麼,陳墨潁便一把拉起趙元樂走了出去。
她被陳墨潁拉著走了好一段路,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僻靜處。
趙元樂看著似乎還有些氣的人,一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
她總不能說什麼,她相信他不好男風這種話吧。
陳墨潁坐在這僻靜處,冷風一吹,很快又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輕嘆了口氣。
「我本不想和她生氣,但她總是這樣,無論說多少次,永遠不聽不改,也不懂得尊重別人。
但因為她是我娘,我也無法完全不理會她的話,所以總是會生氣。」
趙元樂憋了半天,道:「少氣點,氣了要得絕症。」
陳墨潁輕笑一聲:「什麼絕症?」
趙元樂:「癌症。」
陳墨潁疑惑:「癌症?」
趙元樂:「其實很多時候人生病了,就是靠自己好起來,藥物只是輔助。
而人的身體裡每天都有很多不好的東西,身體裡有專門負責清楚這些東西的幫手。
但是人一但生氣,心情不好,身體的幫手就會消極怠工,那些不好的東西也就清理不掉。
久而久之,這些東西成了氣候,那時候身體就會多出來很多瘤子,把原本好的身體通通侵蝕掉。
這就是癌症。」
陳墨潁認真聽完趙元樂的描述,若有所思。
陳墨潁:「還有這說法啊。」
趙元樂:「是啊。」
陳墨潁又笑了笑,問:「聽說你之前去了報社?」
趙元樂也直接道:「我小叔現在很猶豫,他的師父要給他某出路,但是走的是舊路。
他顧念舊情,但是不想走舊路,想試試新路。
可是新路到底是怎麼樣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想找人問問,有關新式大學的事情。
我就想幫他找人。」
陳墨潁:「哦…」
他話鋒一轉,問:「既然如此,為何不問我,要去問李同學呢。」
趙元樂一頓,嘿嘿笑了兩聲。
「你不是沒讀過大學嗎?」
陳墨潁嘴角微揚:「嗯,我確實沒讀過大學,只是去那裏上過課而已。」
趙元樂面容一僵,扯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陳墨潁見狀,也很直接。
「你是在躲著我吧。」
趙元樂下意識否認。
陳墨潁:「如果不是我娘,你去過清鄴堂,便要直接回家了是吧。」
趙元樂啞然,又是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陳墨潁神色中有些不理解,眼角的笑意中帶著點無奈。
「我又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人,何故如此。」
趙元樂收起那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正色:「這樣不好,說是那樣說,但如果你拒絕了一個喜歡你的姑娘,就算這個姑娘說著沒關係,你還會當沒事一樣找這個姑娘說話,幫忙嗎?」
陳墨潁頓了頓。
趙元樂:「是吧,你換個位置想想,就明白我這是為什麼了。」
話是這樣說…
但是…
陳墨潁忍不住發問:「那,我註定單相思?」
趙元樂:「啊?你真喜歡?」
陳墨潁:「那還能有假?」
見趙元樂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陳墨潁:「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小叔若是有什麼不明白,可以來問我。
如果你更願意找李同學,我也是沒意見的。」
趙元樂:「哦…」
她怎麼覺得他這個臉色,不像是沒意見的樣子。
陳墨潁:「我娘說的話你不用往心裏去,該說的話,我會去說。」
趙元樂:「嗯…其實我想問個問題。」
陳墨潁:「嗯?」
趙元樂:「你和明翯言,為什麼會被傳成這樣啊。」
陳墨潁:「…」他也想問。
他也很不理解,為什麼就能給他傳成這樣了。
陳墨潁輕嘆了一口氣,幽幽看趙元樂一眼。
「我自幼身體不好,所以我娘常常擔憂過度。
小孩子嘛,嬉鬧的時候,總有些磕到碰到的地方。
我娘她總是去凶別人家的孩子,動不動就因為一點小事登人家門,一通折騰。
即使我每次解釋,她也總不聽。
哪怕非我本意,其他孩子,還有孩子家中大人們,也不讓他們與我多交往。」
趙元樂聽著不由皺眉。
「其實也不用這麼擔心。」
陳墨潁:「她見沒人願意與我玩,又覺得那些小孩故意孤立我,又是不高興。
後來我便乾脆少與人接觸交往。」
趙元樂懂了。
「哦,所以,明翯言是唯一一個一直跟你玩的孩子,對吧?」
陳墨潁點點頭:「他從小便有自己的主意,我娘去鬧,他也不怕。」
趙元樂:「這樣啊。」
陳墨潁嘴角忍不住揚起:「而且,我娘越是鬧,他便越是要與我娘作對,偏要跟我玩,有什麼事兒都要一起。」
趙元樂不由笑出了聲。
「啊?」
她還沒看出來,明翯言原來挺叛逆的。
她一直覺得他是非常理智,且特別能控制脾性的人。
時而還有些老氣橫秋的味道。
陳墨潁:「他若有一百斤,身上九十九斤是反骨。
那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你娘不分青紅皂白,明明錯了就是不認。若是我不與你玩了,倒是顯得她得勝了。
所以我偏要和你玩,偏要和她作對。
我就為了這道理,她找我麻煩我也不怕。
我就不能認輸,不能輸給錯的人和事。
我要讓她知道,不是鬧的凶就有理了,有理就是有理,沒理就是沒理。「
所以,我與他從小關係好,長大了,雖然一些看法和脾氣可能不一樣,但志向相同,所以也一直要好。
我娘也是因為這個,從來看他不順眼。」
趙元樂長長的哦了一聲。
「他以前是這樣的脾氣啊,跟現在不大一樣。」
陳墨潁:「其實是一樣的,只是現在他更在意的事情不同了,自然也不會花太多時間與精力在不重要的地方。」
趙元樂:「也是。」
感情還是席夫人自己作的。
陳墨潁輕聲:「如此,你可放心吧,不必多想,朋友之誼與喜歡,我還是分的清的。」
趙元樂訕笑:「我可沒懷疑過你的人品啊。」
陳墨潁:「那,謝謝了?」
趙元樂:「不用謝。」
陳墨潁:「…」
他無奈輕笑出聲:「你真是…」
趙元樂:「好了,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午林應該還在等我呢,我得回家吃飯了。」
陳墨潁也不多留他,只是語氣認真的強調了一句話。
「我自小少與人接觸,長大後雖也認識了許多人,但仍看重每一個朋友。
你喜歡我與否我不強求,你要避嫌或是怎樣,我也尊重你。
但我屬實不願意因為這個原因與你疏遠,我並不想因為這樣的理由與你變成陌路人。」
趙元樂聽著這話,與陳墨潁四目相對,看到的只是坦然與誠摯。
她沉默一瞬,露出個大大笑容。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