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他叫了好幾聲，卻都沒得到回應。

一瞬遲疑，他微微越過屏風看了一眼。

趙元樂此時正躺在椅子上睡得香甜。

明翯言輕笑一聲。

睡的真香啊…

他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的赤腹。

赤腹：「人都已經審好了。」

明翯言點頭，正要過去那邊時，又想起什麼。

他叮囑赤腹：「到時將她安穩送出去。」

赤腹頓了頓，而後點頭：「是。」

明翯言離開後，赤腹守在書房門口，嘆了口氣。

他不是很想和趙元樂一起待著啊，趙元樂話太多了。

躺在椅子上的趙元樂，睡得差不多了，自然醒來。

她看一眼窗外，喲，陽光很好，看來是不早了。

帶著自己的東西走出去，她看到了門口的赤腹。

見趙元樂醒來了，赤腹帶著她來到另外一邊的空屋子裏，將還熱著的早飯給她端了上來。

趙元樂看見這些早飯，心情很不錯。

「真好啊。」

這種飯來張口的感覺還不錯。

赤腹守在一旁，並不吭聲。

趙元樂卻不在意，她又自顧自開始和赤腹說話。

「你晚上睡覺了嗎？」

赤腹：「沒有。」

趙元樂：「不困嗎？」

赤腹：「習慣了。」

趙元樂哦了一聲，又眯眼問：「真的一直沒睡？」

赤腹：「…」

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道：「中間打過盹。」

趙元樂聽了哈哈笑出聲來。

「我就知道，哪兒有人真的能不睡覺。」

赤腹反駁：「主人就沒睡，他忙了一晚上。」

趙元樂：「真的嗎？也不知道都忙什麼。」

赤腹：「你不用知道。」

趙元樂翻了個白眼：「我才懶得知道他忙什麼呢。」

現在她睡了一覺，回想昨晚上的事情，對這個人很生氣。

赤腹卻好似不滿，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趙元樂吃著早飯，見到赤腹這樣，忍不住問道：「你眼裏是不是就你主子？」

赤腹：「哼…」

這不是廢話嗎。

趙元樂卻怎舌：「那你想過沒有，要是有一天，你不跟你主子了，要怎麼辦？你知道你要幹什麼嗎？」

赤腹面容嚴肅：「不會有那一天。」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當然，他也不覺得自己的主子會有一天拋棄他。

趙元樂卻搖頭。

「你是一個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物件。」

赤腹暼了趙元樂一眼，不理她了。

趙元樂吃著早飯，感慨：「以後是會變的，可能再幾十年，也有可能再過十幾年。

你現在不當回事，以後也會面對的。

如果離開了你的主子，又想幹什麼，能幹什麼。」

赤腹從來沒想過這些，也不會想這些。

聽到趙元樂這些話，他冷聲。

「除非死，否則我不會離開主人。」

趙元樂：「在現在的你看來，離開也許就是結束，可一件事情的結束，也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始。」

說完這些話，趙元樂吃完了早飯，漱口擦嘴，順帶收拾自己的吃完的碗筷。

赤腹本應上前製止，但是因為趙元樂的話，也就隨趙元樂去了。

這時候，那邊了解完審人結果的明翯言，過來了。

趙元樂看到門口的某個人，冷哼一聲，眼神都不帶給的。

明翯言面色微愣，心思一動，很快明白了為什麼。

他給了赤腹一個眼神，赤腹將要收拾的東西拿走，留下來兩人在一個屋子裏。

趙元樂提著自己的包袱，坐在一旁，將臉撇到一邊去。

明翯言站在一旁，正在想要如何組織語言。

畢竟…

長這麼大，沒有真正和誰道過歉。

遲疑片刻，明翯言低聲：「不好意思，惹你生氣了嗎？」

趙元樂哼了一聲，將頭扭的更過去了。

明翯言：「嗯…」

接下來要怎麼說呢…

他忽然覺得，上戰場，或者對付某些老狐狸，都要簡單一些。

畢竟那些他熟悉。

而眼前這個…他十分生疏且有些無從下手。

一直以來，趙元樂在他面前都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樣的態度，他卻沒見過。

或者說，他以為趙元樂是個心裏不藏事的人，所以就算生氣了，也會直接說出來，不會這樣…不理人。

趙元樂現在心裏一窩火，白眼翻的飛起。

明翯言站在一旁，被晾了一會兒，尷尬的咳嗽一聲：「對不起，惹你生氣了。」

趙元樂給他一個大白眼，狠狠切了一聲。

「喲，大聰明這下才知道別人生氣了啊？

試探人的時候不是比誰反應都快嗎？」

明翯言聽著這話，微低了低頭。

趙元樂從凳子上跳下來，站在明翯言面前，單手叉腰。

「真服了你了，我是有什麼沒跟你說嗎？

我是哪裏來的間諜嗎？

我是圖莫不軌的人嗎？

幹什麼說句話就試探別人，然後還一副自己多聰明的樣子。

我記得我之前明明都說過了，不要這樣。

你就不把別人的話當話是吧，就你聰明是吧，你聰明你就自己折騰去，以後可別來找我說什麼，也別想找我幫忙了。」

聽著趙元樂的控訴，明翯言垂眸，安靜著沒有反駁。

確實是如同趙元樂說的。

他這也是習慣性的老毛病了。

不過，當時他其實真沒有想顯擺自己更聰明。

明翯言安靜聽完趙元樂的控訴，抬頭，目光純和。

「抱歉，是我的錯，我可以鄭重的跟你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趙元樂哼了聲。

明翯言留心她的神色。

就見她眼珠子一轉，眼神忽然哀怨，幽幽看向他。

明翯言：「嗯…」

趙元樂：「一句抱歉有用嗎？我被嚇得一晚上沒睡好，你一句抱歉就算了？

你知道你習慣的舉動，你所謂的不是故意，對別人的傷害有多大嗎？」

明翯言抬起了頭，眼中是瞭然。

「要多少？」

趙元樂伸出一根手指。

明翯言：「好吧，十塊就十塊。」

趙元樂激動：「什麼？十塊？你打發叫花子呢？我要一百！」

明翯言忽然嘆了口氣。

「跟我來。」

趙元樂提著自己的東西，換了一張笑臉很在了明翯言身後。

誰料明翯言卻找出來了一枚玉佩遞給了她。

趙元樂看著這玉佩，滿眼嫌棄。

「我不要，我要金子。」

明翯言無奈：「湊合拿著吧，不要的話，我只能賒帳了。」

他但凡還有預算外的錢，也不至於這樣。

趙元樂勉強拿過這玉佩，並且向明翯言強調：「有錢了拿錢來還啊，要不然我缺錢時候要把這個賣掉的。」

明翯言：「嗯…好吧。」假如趙元樂賣的掉，他也不會說什麼。

趙元樂收好東西，看向外面：「什麼時候送我出去啊。」

明翯言：「等一會兒吧，對了，你的眼睛到底有什麼特異之處。」

趙元樂面容得意：「有沒有小黑屋，走，我帶你見識見識。」

－－－－－－題外話－－－－－－

鑒於上一章某角色，於深夜把親愛的豬豬讀者給氣到了，故芥子午飯後碼了一小章，將某角色領出來道歉以示誠意。

明翯言：抱歉，你好像生氣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趙元樂：哼，你沒錯，你有什麼錯。

明翯言：不好意思，我錯了。

趙元樂：你錯哪兒了？

明翯言：…（誰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