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了戰利品之後，西哈諾便立即決定離開麒麟獅的洞窟，與波魯薩利諾他們會合。

主要還是因為這洞窟的血腥味有點過重了，西哈諾可不想倒了胃口。剛才的戰鬥體力消耗巨大，他現在可以說是嗷嗷待哺，啊呸，是飢腸轆轆才對。

說起來，他們仨是不是浪了點？直接無視了澤法老師的命令，深入這座群島的腹地……還搞出了這麼多夭摺子……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後知後覺的西哈諾頓時喜上眉梢，目無軍紀怎麼看都得落個處分吧？不處分的話何以整肅軍紀？一想到自己受到處分然後被下放回東海，西哈諾走起路來都是帶著風的。

恨不得走出一個一日千裡，恨不得走出一個虎虎生風！

「西哈諾，你為什麼想著要回東海呢？」芙蕾雅圍著西哈諾轉來轉去，就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

「怎滴？你想教我做事？」西哈諾故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芙蕾雅，但這次的把戲已經不靈了，芙蕾雅壓根就沒被他嚇到。

這可讓西哈諾心裏唏噓了一把，心想現在的小屁孩都成熟的那麼快的嗎？這才幾天啊……就不怕嚇了？小孩子，一點也不可愛！

作為幾百年前就誕生的書精靈（人工生命），芙蕾雅自然有獨到之處。所謂的「人性」也不過是她幾個月前吃下人人果實（天使形態）後慢慢進化出來的東西，「學習」向來是書精靈（人工生命）的強項。

換句話說，「人性」對芙蕾雅而言也只是一堆可以理解並操控的數據罷了。越來越像人的芙蕾雅自然會越來越表現出成年人該有的「理智」。娃總會有長大的一天不是嗎？是時候學會放手了！

要是貝加龐克在這裏，一定會迫不及待把芙蕾雅抓去切片。也就是粗大條的西哈諾，對這種「科學的奇跡」絲毫不感冒。其實也不怪他，你說惡魔果實這種玩意兒都有了，還講個屁的科學奇跡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芙蕾雅，你有夢想嗎？」西哈諾決定曲線救國。

「夢想？」

面對如此宏偉的命題，芙蕾雅一時陷入了沉默，她在進行思考（數據分析），但顯然，她目前還未進化到哲學家的地步。她嘗試給出了一個答案：

「前往世界各地進行冒險？」

西哈諾扶了扶額，唏噓道：「你說的確實是一種夢想，但夢想並不限於此。芙蕾雅，你要知道，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出海冒險的……」

「為什麼？出海冒險不是更能彰顯人的氣概嗎？」芙蕾雅不解。她以前的主人既是個腳踏實地的物理學家，也是個熱情似火的航海家，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人類憑空想像的任何事，都是可能成真的現實。

他的夢想就是走遍全世界，丈量全世界。

「每個人的需求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能只求一口飽飯，而有的人做夢都想成為世界首富……芙蕾雅，你知道嗎？大多數人只是想要過上安定的日子而已！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能夠娶妻生子，很多人就心滿意足了。」

西哈諾頓了頓，繼而嚴肅地說道：「但這個世界並不太平！強者剝削弱者，弱者剝削更弱者……層層的剝削使得底層民眾苦不堪言，很多海賊就是因為受不了貴族的剝削才被迫出海的。可這些海賊為了生活，又轉眼向無辜的民眾下手，燒殺搶掠都算是輕的……」

「所以，你要成為海軍？」芙蕾雅突然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是啊，我一開始加入海軍根本就不是為了那什麼狗屁的崇高理想！我單純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不但要活下去，我還要變強，至少要有保護自己和自己珍視之人的力量。從被人掃出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想受任何人欺負了！弱者，可是連自己的死法都無法選擇啊！」

西哈諾感慨地說道。

「可這和你要回東海有什麼關係呢？」芙蕾雅繼續說道：「現在的你應該不會弱吧？」

「呵呵，我不弱，但沒強到能在偉大航路橫行無忌的地步。但東海就不一樣了，強者有限，自己的安全也能保證……」

「你在說謊吧？西哈諾……」芙蕾雅一眼就看出他的貓膩：「你根本不懼怕與強者交鋒不是嗎？剛才那麼激烈的戰鬥也沒見你皺過眉頭，可見你心裏面其實並不抵觸熱血，甚至還隱隱興奮……你究竟在逃避什麼呢？」

「呵，有時候我還真覺得你是真人呢！」西哈諾苦笑了一聲，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夢想，我的夢想就是保護羅格鎮的民眾罷了！就是這麼簡單！世界那麼大那麼多紛爭，也只有海軍元帥才有能力插手……我就一個普通人，沒有那麼大的能量，保護一部分人就是我的極限了！」

「既然能量不夠大，那為什麼不試著爬上海軍元帥的位置呢？」芙蕾雅理所當然地問道。

西哈諾一聽，有些獃滯。

「成為海軍元帥？你是真敢想啊！芙蕾雅……」

還未等西哈諾說完，芙蕾雅便插話問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嗎？不試試怎麼知道？西哈諾，你心底是想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對嗎？就像你所說的，只要力量夠強大，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不是嗎？」

「不，不一樣的。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人的觀念就是一座大山，任憑你怎麼努力也搬不動……」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很簡單，舉個例子。一間鐵屋子裏，躺著一個個睡死的或者假裝睡死的人，沒有人願意睜開眼睛，因為沒有窗戶沒有光。人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活在無盡黑暗的世界裏的，哪怕躺屍擺爛他們也要自我欺騙……」

「我還是不明白……」

西哈諾想了想，他覺得可以和芙蕾雅好好談談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芙蕾雅，根據你的認知，你覺得天龍人制度合理嗎？」

「你是說天龍人制度是世界歷來動蕩不安的主因？」

「天龍人制度固然讓這個世界飽受折磨，但這只不過是表面現象！換了一批遲早也會有下一批……」

西哈諾走到洞窟門口，他盯著芙蕾雅一字一句地說道：

「為什麼它永無止境？因為人性的貪婪，才是問題所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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