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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調查員今天召喚出外神了嗎》第50章 第50章
昨晚從琴酒槍下逃脫的那個人——特意把這點點出來,實在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

頂著當事人危險的眼神,草野朔若無其事地繼續道:「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老真守,我在船上遇到的那位真守先生的父親,死者真守太太的丈夫。」

慶典上攔住他們追上門肋紗織,又出言引誘他們奇怪老頭、半夜闖進旅館房間的可疑人士、今天他在別院外偷聽到的、自稱扯到傷口的男人。

前兩者的聯繫在於這三副能引人入夢的金飾,後二者的關聯則在於傷口出現時間的巧合。

加上門肋牟藏描述的外貌,徹底將老真守與奇怪老頭聯繫起來。

琴酒對老真守的身份不感興趣:「他在哪兒?」

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只要將槍口抵在他腦袋上,大多數人都會識相的。

「別急嘛,我們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呢。」草野朔勸道,「而且,就算祭典因為這場意外取消了……」

「取消?」一直安靜傾聽的宮野志保插話道,「但就在你們回來之前,我還從旅店老闆那裏聽說過,說是今晚的祭典會照常舉行。」

草野朔:「……死了人,他們還有閑心辦祭典?」

不說真守家,看島袋君惠那時神思不屬的狀態,他還以為對方完全沒心思再扮演長壽婆主持祭典了呢。

宮野志保想了想:「老闆有些語無倫次,不過,當提到祭典會如期舉行,他看起來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一直待在旅店裏,對海灘上發生的事並不了解,對碼頭的爆炸聲更是一頭霧水,乾脆自己去找已經回到旅店的老闆打聽了一下消息。

草野朔:」既然祭典繼續舉辦,那效果傳得沸沸揚揚的儒艮之箭,我們還是要拿到一根檢查一下。「

不管信不信,琴酒沒有反對的理由,他們本來也是為這個而來的。

只不過上島以後,各路牛鬼神蛇層出不絕,主要目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要對付島上的神秘勢力了。

「從頭開始分析的話,首先,我們本來不打算在昨晚動手。」草野朔道,「但我總覺得真守東樹在話裡話外地暗示我,為了以防萬一,才決定要提前動行動——雖然我們因此提前拿到了屍骨進行化驗,但也給了他們機會,將這枚金飾偷偷塞進我的房間。」

昨晚琴酒他們肯定也對房間做過檢查,只是他們應該隻主要關注了是否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一塊隱藏在角落塵埃中,十分不起眼的小金飾很難在這種情況下被注意到。

「但對方肯定沒預料到你們會提前回來,恰好將沒來得及離開的他堵了個正著……」他舉起手,比了個開槍的手勢,「然後……『砰!",對方就隻好強撐著傷勢逃走了。」

「那一槍足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琴酒沉著聲音肯定道,「我不會失手。」

「如果他不是一般人呢?」草野朔反問。

琴酒目光銳利地看向他:「你想說什麼,科涅克?」

「很容易就能做出這樣的推斷吧,畢竟你也如此肯定自己不會失手。」草野朔理直氣壯地看回去,「如果不是我們這邊的失誤,那明顯就是他本人有問題,不是嗎?」

琴酒殺人時總是時而大方,時而吝嗇,有時奢侈到拿魚鷹當一次性武器,有時卻吝嗇地連補刀的那顆子彈都不願意隨便送出去。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槍法和掌握能力太過自信,正常情況下,連打偏都是不能接受的發揮失常。

因此,當疑似他失手的意外發生,琴酒本人才是最無法忍受的那個。

草野朔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在這個時候提出建議他以後都記得補刀的事。

畢竟工藤新一現在還是工藤新一,如果琴酒在此時就養成補刀的習慣,他真怕到時候既沒有工藤新一,也沒有江戶川柯南了……

「之前不是說了嗎?我跟著那個偷走了屍骨的灰色人影,看到對方走進了一棟日式別院。」他簡短地解釋道,「我後來也在那裏聽到了老真守的聲音。」

「那裏的人長得……不太正常。」草野朔委婉地說,「和正常人類的身體構造有一定不同,因此,老真守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才從你手下死裏逃生。」

「這麼條件落後、又交通不便的小島上也有條件進行人體實驗嗎?」宮野志保下意識地從權威方面進行質疑。

琴酒惡意地笑道:「說不定是從哪裏逃出來實驗體,把它送到它該去的地方吧。」

草野朔:……這幫可惡的無神論者!

「大哥說得有道理。」伏特加信服地點點頭,被草野朔和宮野志保有志一同地忽視了。

至於琴酒?這是他的小弟,他早該習慣了。

「話雖如此,我們對別院裏的情況還不熟悉。」草野朔道,「而且,還有一個我沒想清楚的問題。」

他見到過灰色人影走進別院,又在裏面聽到過被判斷為老真守的聲音,這證明他們至少也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

而慶典上他前腳剛走到門肋家,後腳就碰見了裝瘋賣傻用長生不老引誘他的老真守……

對方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又緊抓長生不老這個永恆且單一的主題,要說這裏面沒人通風報信,反正草野朔是不會相信的。

而真守太太又已經死亡,先前和他們也沒有任何交集,這樣一對比,作為對方直系血親、又認識他們的真守東樹嫌疑最大。

草野朔昨天也是直接向對方詢問的門肋家

但令人不解的是,灰色人影明顯是老真守的合作者,為什麼真守東樹卻要將對方偷屍骨的計劃暗示給他?

還有真守太太離奇的死亡……

草野朔這麼總結道:「他們是一夥人——存在內鬥可能的一夥人。」

……

今天的天氣似乎不太好,只有清晨那段時間的天空比較湛藍明亮,隨著時間不斷向後推移,天色顯得越來越黯淡低沉。

「要起大風了,很有可能會下暴雨,今晚的祭典……」

長久在這座海島上生活的人都有判斷這種天氣的經驗,島袋君惠皺著眉看了一眼天色。

「會照常進行的。」她堅定地說,「我們按照計劃如期舉辦。」

「島袋小姐!」草野朔遠遠向她打了個招呼,一路小跑著過來。

「草野先生?」

「我聽說你決定堅持舉辦儒艮祭典。」他關切地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聞言,島袋君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祖母已經主持祭典許久,她的經驗很豐富,不會出問題的。」

經驗很豐富明明的是上任扮演者,她的母親。

島袋君惠扮演的長壽婆,應該也才親自主持過最多一次吧?

「這樣啊,我還以為祭典肯定要取消了呢。」草野朔說的是實話,「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來聽說好像又發生了爆炸……」

「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要舉辦儒艮祭典。」她的眼神中充滿堅定,「儒艮祭典的本意就是為大家祈求驅邪辟凶的祝福,接連的打擊已經令島上的人們十分不安了……在這種時候,如果能成功舉辦,絕對能起到安撫大家的作用。」

任誰都能從中看出來,島袋君惠心意已決。

「您的責任感真是令人嘆服。」草野朔輕輕鼓著掌恭維道,「大家想必也都會很感激你……不過,真守家那邊沒問題嗎?真守太太……現在是什麼說法?」

「草野先生想知道的話,來問我比較合適。」

男人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響起,他們回過頭,真守東樹正靜悄悄地佇立在他們身後,神色間帶著些消沉。

「我將……我將她暫時安置在一個閑置的房間。」真守東樹低聲道,「事情現在都處理完了,草野先生,你想知道什麼?」

「……」

草野朔眨眨眼:「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會不定期隨時關心一下新朋友的那種人。」

「這樣啊……不,該說謝謝你的關心……那,現在就換我來邀請草野先生吧。」

不知道是沒聽出他刻意的拒絕,還是真的肩負了什麼任務,真守東樹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與奇特。

真守東樹問:「能借一步說話嗎?」

既然線索又自己登門拜訪,他就不客氣了。

草野朔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爽快道:「沒問題,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

真守東樹提議去海灘,因為那裏寬闊又靜謐,還能防止別人偷聽,但草野朔堅持要到山上去——

「我覺得在這兩天裏,我已經吹夠海邊的風了。」

草野朔這麼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是嗎?」這句話反而讓對方有些觸動,他頓了頓,也感慨道,「也是,一直看著這樣的景色,就算再美麗,也總有一天會感到厭倦吧?」

等等,這走向不對啊!

他又不是來和真守東樹溫柔談心、開解心結的。

「那就還是去山上吧,正好我還沒到這裏逛過呢。」草野朔率先乾脆地轉身,留給真守東樹一個毫無防備的背影。

年輕男人黝黑的眼睛裏盛滿了晦暗的神色,他頓了頓,才抬起腳慢慢跟上,綴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微,不過山上的泥土較為濕潤鬆軟,這點動靜完全被兩側風吹樹葉的聲音掩蓋。

「啊。」草野朔雙手插兜停下腳步,「前面沒路了。」

順著上山的路一直前行,越過一叢野蠻生長的灌木,一處斷崖赫然出現在眼前,還能聽到崖下潺潺溪流的水聲。

沒有人回答,於是草野朔繼續問道:「這裏已經夠私密了吧?真守先生,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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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戛然而止,他突兀地矮下身子,向後一個靈巧地翻滾——

槍聲在同一時刻響起,精準地擊穿了那隻本該將看起來毫無防備的他推下山崖的手。

「一個冒犯我的小教訓。」草野朔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道,「現在,談話可以正常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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