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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調查員今天召喚出外神了嗎》第30章 第30章
「我只是有點事要處理,所以暫時請假而已,怎麼就變成曠課了。」草野朔眨眨眼,若無其事地坐下,「這麼說,已經確定我能成為主演咯?」

山下千鶴點點頭:「我相信草野同學的能力,話劇社的大家也都選擇相信你。」

隨即,她又盯著他強調道:「也請草野同學務必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一定、一定不能缺席排練,一定要和話劇社一起交出一個完美的答卷哦。」

這可不好說。

草野朔口頭上答應了,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任務砸頭上,難道和朗姆說他要排練話劇,別給他安排任務嗎。

在回到學校的這天,山下千鶴就等不及似的,拉著他參加了放學後的社團活動,話劇社擁有一間單獨的活動室,四面牆上都貼滿了鏡子。

社員們坐成一圈,將身為社長的山下千鶴圍在中間,聽她說明和安排排練進程。

草野朔之前隻簡單地了解過遊園會,現在聽山下千鶴說明,感覺這就是和文化祭一樣的東西,到時候校園會向外士開放,學生的家人們可以來參觀。

他可以利用遠房親戚這層偽裝關係,給宮野明美弄到一張入場券,讓她能名正言順地出現在學校內的場合。

山下千鶴此時正說到:「……還要感謝內田麻美會長專門為我們創作的劇本。」

沒有提到她自己嗎?

草野朔挑起眉毛,忽然問道:「誒,可是山下同學不是告訴我,劇本是由你和內田部長一起完成的嗎?」

他突如其來的發問吸引了在場其他人的視線,山下千鶴不得不停下說明,一副欲言又止的無奈神情,但還沒開口解釋,就被另一個人搶先了。

「喂!你這傢夥是在故意找茬嗎?!」

坐在他對面少年怒氣沖沖地站起身,衝到草野朔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明明只是個剛轉來的傢夥,卻能在這種重要的舞台上出演主角,是用不讓你上台就破壞演出的借口威脅了千鶴吧!」

「佑暉君,你冷靜一點。」他身邊坐著的一位胖胖的男性連忙跟過來拉他。

「別攔我,我今天就是要問問他——」

似乎不小心絆到腳,兩人維持著拉扯的姿勢雙雙倒地,發出「咚」的巨響,少年被壓在下面,一時竟然掙不開身上壓著的同學。

「混蛋!你在做什麼,趕緊下來啊!」

被壓在地上的高中少年名叫八木佑暉,是個很有男子氣概的帥哥,而憑藉體重優勢能牢牢壓住他的那位則叫森真哉,這兩個人都是話劇社的老社員。

雖然他是新來的,但早就將話劇社裡的人認全了。草野朔淡定地坐在原地,無視了面前這出無聊的鬧劇,看向山下千鶴,發現對方果然也在看他,一副等著他先開口的模樣。

這個人的表現真的處處透著可疑。

草野朔沒多猶豫:「所以,既然山下同學也參與了劇本創作,怎麼不署名呢?」

雖然如對方所願,先開了口,他說出的話卻八成不是她想聽的。

山下千鶴一愣,在地上趴著的八木佑暉也忽然停下掙扎。

他微微蹙起眉頭:「如果有什麼內情,可以告訴大家,我們都會願意幫你的。」

顏值拉滿的臉配合這副故作擔憂的憂鬱表情,一瞬間迷惑了大批圍觀群眾倒戈,加上山下千鶴本就人緣不錯,眾人紛紛附和。

「你算什麼東西也能代表我們?」

唯二不受影響的少年又被點炸了,他憤怒地掙紮起來,卻被身上的森真哉牢牢壓住。

他甚至還小聲勸說道:「他說得沒錯,幫助社長才最重要,不要衝動啊,佑暉君……」

暫時沒人搭理他們,一時間眾人關切的目光都落在山下千鶴身上,她連忙擺手:「這是個誤會啦,這個劇本是麻美的心血,我只是提了點建議,這點工作量完全比不上人家,怎麼能搶她的成果呢?草野同學也是的,我只是在聊天的時候隨口和你提到過,這種搞不清的事,你應該先問問我再說。」

她說著就埋怨地看著他,八木佑暉大怒,但被森真哉壓住後背動彈不得,頓時氣得滿臉漲紅。

草野朔都開始有點可憐對方了。

他仍然無視那兩個人,只看著山下千鶴意味深長地說:「山下同學太謙虛了,這裡面一定也有你智慧的結晶啊。還是說,其實你根本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參與了創作呢?

「夠了!」山下千鶴忽然提高了音量,「八木同學,森同學,請你們不要鬧了,要完成遊園會的完美演出,我們全社必須團結起來才對啊!」

她的呵斥讓地上趴著的少年停止了掙扎,卻也吸引了社員們的注意,打斷了草野朔要說的話。

森真哉聞言訕訕地鬆開他,八木佑暉哼了一聲,站起身後猛地推了對方一把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的森真哉尷尬地哂笑著,卻也坐了回去。

草野朔頓了頓,竟然也沒有再搭腔,他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的螢白色文字上。

[靈感檢定:D100=37/90困難成功]

[你感到一股怪異感,並十分確定那感覺針對著你而來。]

這是他第一次骰出靈感檢定的困難成功,也是第一次在檢定結果中明確怪異感的源頭。

這樣看,如果能骰出極難成功,說不定就能分辨出這股怪異感究竟在指代什麼。

是巧合嗎?在他有了明確的懷疑對象,並付諸行動試探後,靈感檢定就骰出了高一級的困難成功……

不,草野朔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根本不能確定這次的「怪異感」,和先前那幾次指代同一樣東西!

「草野同學,這是你的劇本。」山下千鶴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對方將手中的劇本遞給他,還眨了眨眼,「一定要好好研讀哦,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她表現得十分友善和自然,好像剛剛那個令人尷尬的意外從來沒有發生。

草野朔接過劇本,旁邊已經有開始讀的社員問道:「這次是懸疑劇嗎?」

「我先看了結尾,好像還有哲學討論。」

「什麼,竟然不是戀愛故事嗎?」

山下千鶴笑著說:「用點心看完了再討論吧,這可是麻美花費不少精力,修改好幾次才得出的成稿。」

純白的封皮上並沒有寫齣劇名,只在中間用一行小字標註著作者內田麻美的署名。

身為偵探的男主角擁有一位大方美麗的女友,開幕時兩人身穿禮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演出他們恩愛的日常。

舞會落幕,偵探與女友分別回到家中,卻在信箱中找到一張沒有署名的卡片,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你知道「她」是什麼嗎?」

偵探以為是惡作劇,將卡片隨手丟進垃圾桶,第二天卻又看到一張新的匿名卡片,仍然只有一句話:

「你知道「她」不是她嗎?」

第三天的卡片仍然出現在同一個位置:

「你愛的究竟是她,還是「她」?」

偵探找不到投遞人,源源不斷的匿名卡片卻明確指向他的女友。

半信半疑的偵探開始暗中調查,他假裝忘記紀念日、記錯女友愛吃的東西、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最終所有線索全都指向一個結果:

他的女友一如往昔,連最細微的小動作都和記憶中沒有分別。

得出結論的偵探渾身輕鬆地回到家,卻發現一盤錄像帶靜靜地躺在客廳的餐桌上。偵探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查看錄像帶的內容。

逢魔時刻,女友穿著禮裙途徑沼澤,突然降下的巨大雷電將她擊倒在地,不再起伏的胸腔證明她已經停止呼吸。

錄像還在繼續,已經死亡的「女友」忽然起身,拍乾淨身上的塵土,拿起掉在一邊的手包,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畫面。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懸掛的電扇幽幽轉動,從上面飄下一張純白的卡片:

「你覺得「她」,究竟是什麼?」

「草野同學……」

劇本還沒看完,就有個人湊到他身旁,小聲道:「你別把佑暉君的話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草野朔捏著剩下的劇本看了眼厚度,他大概才看到一半的位置:「他是什麼性格?」

森真哉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那個……就是有點衝動,還有點……」

「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種話?」他漫不經心地合上劇本,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

森真哉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走開,卻又在其他人來聊天時換上一副笑臉,不禁惱火地握緊拳頭。

又是一個表裡不一、兩面三刀的輕浮傢夥。

「你看有人理你嗎?」八木佑暉路過他時,又故意撞了他一下。

山下千鶴遠遠看著這一幕,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草野同學,你覺得劇本怎麼樣?」

草野朔雖然也在微笑,說出的話卻十分欠打:「不怎麼樣,看了一半就無聊得想睡覺,這麼爛的話劇也就只有演員親屬才會硬著頭皮捧場吧,我都開始後悔答應參演了。」

他看到山下千鶴明顯笑容一僵,才又慢悠悠地補充道;「不過畢竟是主演,靠著我這張臉應該也能拉來不少觀眾,勉為其難地演出一下也不是不行。」

「是嗎?」山下千鶴僵硬地笑了笑,「真可惜……」

她注視著草野朔,低聲喃喃自語:「真可惜……我以為你能理解……」

「嗯?理解什麼?」草野朔眨眨眼,「難道這劇本還有什麼內涵嗎?」

「沒什麼,我是想說,相信以草野同學的能力,一定能完美演出我心目中的效果。」山下千鶴重新揚起燦爛的笑容,果然不是誰都能理解,但不理解也沒有關係……

她已經有最愛的那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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