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元璋陳標說正事，徐達湯哥倆回到隔壁自家宅子陪老婆孩子，陳文正、李保兒、陳英三肩並肩溜走交流感情，馬氏看兩貪睡的崽子，只剩朱元璋陳標爺倆單獨聊。

朱元璋精力充沛，吃飽了肚子也犯困。一把撈起兒子，跑釣魚。

陳家的宅子引了玄武湖的水，庭院造了一段活水溪池塘。

朱元璋戴著草帽躺樹蔭，腳踩著釣魚竿，肚子趴著兒子，也嫌剛吃飽肚子，兒子趴肚子壓得慌。

叼著一根樹枝，繼續之的話題：「標兒啊，知心善。但世就樣，普通老百姓活了還會易子而食，何況那些土匪兵。但隻足夠的糧食，就會做等殘忍的事。咱收留，也做好事。」

陳標平平躺朱元璋肚子，吃飽的肚子很彈性，比什麼枕頭都舒服：「心善，隻對家好。否對普通老百姓心善，那家當皇帝的朱帥需考慮的事。都乎，乎什麼。」

子輪到朱元璋的眼皮子直跳。

陳標撅了一根草，學爹叼嘴裏：「愛收服食魔就收服吧，但爹，得離那食魔遠點，千萬別共事。否則朱帥利用完，拿開刀安民心的候，恐怕也被牽連。」

單獨自家爹一起的候，陳標說朱元璋的「壞話」更直白一些。

朱元璋訕訕：「兒子啊，早就想問了，對朱帥什麼偏見啊？」

陳標躺爹肚子，就像一隻烏龜一樣劃拉了短的四肢：「沒偏見。」

朱元璋拍了拍陳標的肚肚：「那對張明鑒意見？如果喜歡，那帥說說，就收編了。」

朱元璋沒開玩笑。

張明鑒已經餓得吃肉，很快軍隊就會嘩變，揚州仍舊囊之物。

現手，一聽聞張明鑒的惡行，些忍心揚州百姓遭受的苦難；二張明鑒麾一兩萬的青軍的確驍勇善戰。

若陳標十分排斥張明鑒，朱元璋更相信神仙兒子的直覺。收編就收編，沒什麼了。

陳標立刻：「爹，別麽說。能想到的事，帥怎麼會想到？就嘴說著拯救揚州，其實饞張明鑒的兵馬。若以張明鑒品行反對，帥惱羞成怒了怎麼辦？」

已經點想惱羞成怒的朱元璋：「……其實、其實、其實帥真的想救揚州。」

陳標拍了拍自家老爹的手臂。明白自家老爹資深「朱元璋吹」，安撫：「帥現收編張明鑒的青軍，客觀的確救了揚州城民。雖然現揚州城民只剩十八戶，但十八戶也……哎喲！」

朱元璋驚得從躺椅坐起：「十八戶？！」

陳標咕嚕咕嚕滾草地，並繼續向湖邊滾。

「兒子！！！」

朱元璋更驚了，趕緊追陳標。

結果朱元璋緊張沒看地，一腳踩光滑的鵝卵石，一撲倒，朝著湖裏栽。

陳標扯著地面的草自救，本已經險險懸了湖邊，隻半邊身子探到了湖面。朱元璋麽一撲，把陳標也帶了。

噗通噗通，父子二齊齊落水。

被遣到十幾米遠外的仆聽到落水的聲音，趕緊跑查看。

朱元璋已經從湖水站起，水隻沒到的腰部。

陳標被朱元璋高高舉頭頂，像被力士舉起的石頭，又像被豐收的漁夫舉起的胖頭魚。

當然，動作還能其比喻。

比如《獅子王》的辛巴，《魔獸世界》的孝子阿爾薩斯。

「總一，的生命將抵達終點，而，將加冕為王！」

「爹已經沒救了別治了，拔管！」

「阿嚏。」陳標打了一噴嚏，鼻涕、口水湖水一同噴了，糊了自己一臉。

朱元璋趕緊舉著自家胖兒子蹚水岸。

仆慌慌張張一擁而，給落水的老爺少爺擦身的水。

一頓兵荒馬亂之後，朱元璋陳標一言一語，警告仆準把件事告訴馬氏，然後轉戰浴池。

豪商家就奢侈。朱元璋回後，澡池子就一直保持著流動的熱水。

陳標找圈了青龍山南麓開煤礦，燒的蜂窩煤，若論花費，其實也多。

朱元璋看帳本之後，蜂窩煤立刻成了軍將領文臣家常備的東西，青龍山也被收歸軍管，陳家隻負責對外銷售，分走銷售利潤的兩成。

陳標：凸(◣д◢)凸！

「蜂窩煤好東西啊。」今朱元璋又感慨。

「蜂窩煤好東西，呵，惡的帥！」陳標使勁撲騰水，「覺得青龍山煤礦件事，就等著摘家的勞動成果！」

朱元璋：「……至於至於，帥樣的。了煤礦，冬季就凍死，冶鍊鐵銅也更容易，帥樣做應該的。」

陳標腦袋頂了一條打濕了涼水的帕子，以免把自己泡暈：「重礦產的確應該收歸國。但收早點收，等咱家把架子搭好之後才收……哼哼，就故意的！」

北宋的候煤炭運用已經很普遍，陳標隻改進了蜂窩煤而已。相信朱元璋知煤炭的好處。當朱元璋同意陳家運營煤礦，陳標還挺感動。

結果擱等著坑呢！

朱元璋：「……」該怎麼回答？故意的，隻蜂窩煤現，沒想到蜂窩煤能取代木炭木柴？

朱元璋隻農民，應又第一固定地盤。陪著陳標接觸些事，真的懂。

當爹的絕對能兒子面暴露無知，至少，陳國瑞馬甲已經很蠢了，朱元璋馬甲一定維持住無所知的逼格。所以朱元璋只能默默聽陳標抱怨，默認了口鍋。

陳標抱怨了一頓後，澡也泡得差多了，朱元璋也再次想起了正事。

父子倆次換了一安全的地方說正事。

朱元璋躺樹蔭的吊床，陳標繼續仰躺爹肚子。

朱元璋拍了拍肚子的兒子的肚子：「標兒，說十八戶……十八戶什麼意思？」

陳標：「就字面意思。」

陳標融合後世記憶的那「陳標」，一學經濟金融的。對明朝經濟發展情況每政策的影響了如指掌，但對明朝的歷史物了解非常少，又常看說影視劇，記得幾歷史名的名字。

朱元璋那一家子，陳標隻記得朱元璋、朱棣、朱允炆的名字。連朱元璋早逝的子，都記得叫什麼。

朱元璋的臣，除了徐達、常遇春、劉伯溫胡惟庸幾名字外，還知雲南沐王爺，但沐王爺叫什麼著清楚。

所以陳標對明朝開國初期些歷史事件處於「所耳聞」「隻知一二」，具體涉及到哪幾，清楚。

很正常，一般看故事就夠了，誰會記名啊。

但「張明鑒」歷史都隻嘍囉的名字，陳標熟了。

研究江浙一代經濟變遷的候，難免提到幾次屠殺。元末明初的候，揚州就遭到一次毀滅性打擊。

張明鑒佔據揚州，揚州就幾經戰亂，能逃的都逃走了。張明鑒佔領揚州後，揚州已經無糧征。張明鑒的青軍就吃起了肉。

肉充當軍糧亂世很常見，歷朝歷代都，所以當其勢力都沒意。

當朱元璋派招降了張明鑒，進入揚州城後才發現對。

揚州城居然只剩十八戶，而張明鑒的青軍還數萬兩千餘匹馬，並符合一般軍隊沒糧吃，只能吃肉的常態規律。

朱元璋震怒，顧「殺降臣」的規矩，《明祖實錄》曰，「至應，祖親剮之」。

張明鑒被朱元璋親手砍了後，青軍被交給治軍最嚴的徐達帶領。

徐達了名的治軍嚴格。歷史記載，攻克城城無數，統統秋毫無犯，市井安然，唯獨攻打常州的候了問題——一群青軍居然無視命令，燒殺搶掠開活宴。

朱元璋候才知，整青軍都沒救了。軍法處置擾民的青軍，徐達等所參與攻打常州的將領都因為此事受了罰。

陳標一一般意義的好，自稱「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高喊「窮則獨善其身」。

戰亂代，認為自己救得了誰，能保護家就錯了。

所以知揚州的遭遇，也隻悄悄讓自己揚州商鋪的夥計離開，提告訴揚州吃惡魔張明鑒了，讓家快逃。

一點用都沒。

其實原本歷史，揚州難知張明鑒的風評嗎？知。

想逃的早就逃了，逃的隻抱著僥倖心理，見黃河死心。

陳標淡漠：「吃，還把分成三六九等。第一等如等孩，第二等年輕的女，第三等年輕的男。老爹啊，口感好，估計會被劃分成四。」

揚州城內的當然被張明鑒的青軍全吃了。

自然界叫「朊病毒」的玩意兒，就自然阻止同類相食的東西，瘋牛病就傳染了朊病毒。張明鑒每日都吃肉充饑，早傳染朊病毒死了。

隻把揚州城內所糧食全部都一粒剩的徵收，再養一批細皮嫩肉的孩、女當儲備糧。部分餓死的被殺死的，還部分百姓自己餓得自相殘殺甚至互食而死。

但張明鑒把揚州變成了地獄事實。

陳標開了玩笑，朱元璋笑。

陳標翻身抬頭，看到爹震驚到表情一片空白的模樣，：「爹，知揚州城裏的老百姓差多死光了？」

朱元璋獃滯搖頭：「怎麼知城的事？的進城裏啊。」

陳標撓了撓自己頭頂的揪揪：「張明鑒的城搶糧，讓陳記商隊的夥計打聽了一。」

爹清楚揚州城內的事正常。陳標知揚州城內會只剩十八戶，所以打聽的候就特意問了方面的事。

青軍城搶糧的得了賄賂，城還多少居民也什麼軍事機密，就十的說了。

朱元璋問：「標兒，賣糧給了？」

陳標聳了聳肉乎乎的肩膀：「賣？那群青軍會給錢買嗎？英哥讓夥計用朱帥的名號嚇唬，並把所商隊物資都送給，才逃一劫。」

朱元璋：「件事英兒也知？」

陳標：「嗯。」

朱元璋生氣：「怎麼沒告訴！」

陳標戳了一爹氣鼓鼓的腮幫子：「英哥也才剛回呢。何況又家，怎麼告訴。」

朱元璋知理，但還生氣。

頹然地盤腿坐起，把陳標抱得更緊了一些：「真知張明鑒種。」

陳標無奈：「現知了，難還帥那裏據理力爭，讓帥招降張明鑒？拜託，老爹，知正常。但英哥隨口都能問到的事，帥那麼英明的會知？比起點『事"，張明鑒那幾萬馬更重。」

朱元璋一老爺，委屈得眉頭都皺緊了。

真知啊！

陳標繼續勸牛脾氣的老爹：「爹啊，當皇帝的，既面子又裏子，裏子比面子更重。張明鑒手數萬，招降的話，咱硬殺，得死多少？為了軍的兄弟著想也得招降。隻張明鑒降了，帥還能殺降臣成？別當頭鳥。帥本就忌憚，戳穿了件事，之後日子還怎麼？」

朱元璋更委屈了：「殺降臣怎麼了？等罪惡極的降臣怎麼能殺？還親手殺！」

陳標敷衍：「，，以老爹的脾氣，就算張明鑒投降了，也會親手殺了。但又朱帥。唉，以老爹的脾氣，也就只能當層將領。看看家朱帥，成事者拘節，面厚心黑才能當帝王啊。」

朱元璋張嘴，朱元璋閉嘴，朱元璋再張嘴，朱元璋再閉嘴。

朱元璋氣得肝疼：「帥樣的！標兒！相信爹！」

陳標轉移話題：「嗯嗯嗯，信。正事說完了，看弟弟？讓樉兒背《三字經》給聽。棡兒現也正最好玩的候。難得回家一次，趕緊兒子交流交流感情？」

兒子仍舊信，還轉移話題，朱元璋也只能悶聲：「交流什麼？每隔幾日就會寫信嗎？」

陳標無語：「的信就看得懂。就算念給聽了，寫信也沒面對面交流感情強。走，快看弟弟！」

朱元璋嘆了口氣，跳吊床，把兒子頂脖子，慢吞吞看望兩兒子。

陳標兒子珠玉，朱元璋對隻知吃喝拉撒、渾身髒兮兮臭烘烘的兒子興趣，即使也馬氏生的嫡子。

而且……

陳樉：QAQ。

陳棡：TAT。

朱元璋把陳標放到地，非常生氣地問：「爹那麼怕嗎？！啊？！每次見到就哭！！」

陳樉躲了馬氏身後，陳棡鑽進了被子裏，兩孩異口同聲：「嗚哇！！！！」

本心情就特別差的朱元璋氣得爆吼：「給老子！哭什麼哭！」

馬氏趕緊護住兩幼子，陳標立刻抱住爹的腿：「爹啊，別生氣別生氣，弟弟還，算了算了。都說孩子能看到久經沙場的身的血煞之氣，弟弟肯定因為才哭。說明爹厲害啊。」

朱元璋：「那怎麼哭！」

陳標：「視力好！」

朱元璋：「……」

把陳標抱起，作勢打胡言亂語的兒子的屁股。

陳樉從馬氏身後探頭尖叫，舉起手《三字經》砸向朱元璋：「哥被妖怪抓走啦嗚哇哇哇！」

陳棡從被子裏鑽，撲到床邊對朱元璋吐口水：「呸，呸！嗚哇哇哇！」

陳標絕望地閉雙眼。

謝謝，弟弟，知都愛著哥哥，想保護哥哥。

但啊……

朱元璋暴跳如雷：「兩兒子啦！把全丟掉！」

馬氏摸了摸肚子裏的孩子，嘆氣。

標兒像自己，其兩孩子都像重八，真令當娘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