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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穿越武大郎》第372回 無雙の劍聖武植
平安京北數十裡,有山高約二百丈,此鞍馬山也。山之南麓,寶剎莊嚴,此鞍馬寺也。

鞍馬寺者,過海大師鑒真之徒鑒貞上人開山而創,迄今二百餘年矣。

寺後有谷,為寺中歷代僧正埋骨之地,名曰僧正谷。

僧正者,僧官之職稱也,《大宋僧史略》有雲:「正,政也;自正正人,克敷政令故雲也。蓋以比丘無法,如馬無轡勒,牛無貫繩,漸染俗風,將乖雅則,故設有德望者,以法而繩之,令歸於正,故曰僧正也。」

一言以蔽之:戒律院首座。

僧正又稱法印,其下為僧都,僧都又稱法眼,其下為律師,律師又稱法橋。

鞍馬寺僧正谷中,有僧都於此修行,姓鬼一,不知其名,人呼曰「鬼一法眼」。

鬼一法眼以劍術享譽扶桑,深居簡出,每現人前,必帶赤面長鼻之面具。小民不知虛實,以訛傳訛,皆道他乃是壹演僧正轉世化為天狗,即「鞍馬山寺僧正坊大天狗」也。

這一日,鬼一法眼正在打坐,忽有僧侶來報,有皇室信使來見,鬼一法眼受皇室供養極多,遂戴上面具,令傳使者入谷。

那信使急步本來,行禮罷,遞上書信,鬼一看罷,雙目精光一閃,淡淡道:「以一人之力,斬盡百人,吾亦能為之。多派些人圍剿便是,何必要吾出陣?」

信使低聲稟道:「法皇陛下請得安倍泰親大人親自觀星卜卦,卜得卦辭曰:天魔王乘龍西來,九尾狐禍胎身懷,十六鬼鬧亂天下,平安京血染蒼苔!據斥候所報,那人跨鯨渡海,此鯨大如山嶽,安倍大人料定乃龍王所化。」

鬼一法眼聞聽此言,漠然片刻,緩緩挺起腰板,沉聲道:「安倍泰親的本領,不輸於他的高祖晴明大人。既然是他的卜卦,的確不可小視。自在天魔乃佛敵也,其至扶桑,必是佛祖欲假我之手,除滅此獠!」

說到此處,他霍然而起,厲喝道:「你去回報法皇,我將在琵琶湖畔,斬殺天魔,護國衛道。」

同一時刻,曹操皺著眉頭,冷然道:「不必找了,你那僕人,定是敵方所派姦細。」

阪部一郎面色難看,搖頭道:「怎會如此?此人追隨我已逾三年,如何會是姦細?」

曹操冷笑道:「那只能說明,三年之前,你已經被敵人盯上。」

原來三日前,越前國密林外一戰,曹操陣斬百人,時遷、阪部兩個掠陣,沒放一人逃走,然而次日宿營醒來,阪部一郎的幾個僕從中,忽然一個名喚熊阪長范的不知所蹤。

此前未遇見曹操時,阪部一行前往平安京,沿途屢遭刺殺,這個熊阪長范作戰最是勇猛,深受阪部一郎期待,本預備將其隆重推薦給主上藤原長實為其武士,卻不料此時沒了蹤跡。

見阪部一郎搖頭不信,曹操亦不願多言,卻是轎中的玉藻前輕聲說道:「義父大人,難道不曾有所懷疑麽?我們自那須野而來,行蹤何其保密?可是為何敵人屢屢能夠圍堵我們?」

阪部一郎身形一震,驚道:「因為我們中,有姦細?」

他惡狠狠看向餘下的六名僕從,包括服部忍在內的六人,頓時把腦袋搖得飛快,阪部一郎移開目光,神色漸漸猙獰:「難道真的是熊阪君麽?枉我如此厚待他!若再遇見,吾必殺之。」

玉藻前輕輕道:「他若真是姦細,只怕此時武植大人和時遷大人幫助我們的情報,已經掌握在白河法皇的手中了……」

阪部一郎咬牙道:「既然如此,我等只能拚命趕路,但願中納言大人得到消息,能夠派人前來支援。」

當下趕路急行,走到傍晚時,迎面看見一個大湖,遼闊無比,周圍群山起伏,倒影於湖光中,讓人胸襟一暢,曹操、時遷齊聲贊道:「好個大泊,當真不凡。」

阪部一郎見兩位「上國使者」盛讚本國風光,大為驕傲,指道:「此琵琶湖也!自北及南,長近百裡,我等沿湖而行,便可抵達平安京了。」

曹操四下望去,但見山高林密,唯有湖畔道路利於通行,嘆息道:「這般說來,敵人若要攔截,倒也容易。」

當夜宿於湖邊,阪部一郎帶著僕從去湖中抓魚,時遷覷個機會,拉著曹操到一旁,私語道:「哥哥,既然知道沿湖而行,必然遇敵,何不入山繞行?」

曹操道:「此番陰差陽錯涉足扶桑,已然誤了許多光陰,早早辦完此事,也好覓船歸去,若是在山裏繞行,又不知要耗多久。」

時遷不解道:「若是急欲歸時,又何必牽扯進扶桑人的事務裡?棄了這些人,我同哥哥徑直往那平安京,小弟把出些手段,弄些金銀何難?尋個港口,買條船兒走路便是。」

曹操搖頭道:「卻又不然!兄弟,我本無意至此,既然天意到此,卻是生出個別的想頭——這個扶桑國,恰在金國之東,那個鯨海,似乎也不甚大,伱且想,若有一日我等和金國大戰,從此遣一支兵馬,跨海便可直抵金國腹心,卻又何如?」

時遷聽了一驚,這才知道曹操竟然欲布個大局面,不由道:「那扶桑國自有國主,又如何肯輕易出兵?」

曹操笑道:「此正是吾不棄彼等之故也!那個中納言藤原長實,顯然是天皇這一派的人,如今扶桑威權,盡在其祖父白河法皇之手,呵呵,扒灰都扒到了孫子頭上,他堂堂天皇,豈能甘心?法皇、天皇兩皇相爭,豈不正是吾等於中取利之時?」

時遷驚道:「原來如此!哥哥到扶桑不過幾日,便定下如此宏圖,當真奢遮!只是看他情形,那天皇卻是勢弱,若是敗了卻又如何?」

曹操眼睛一翻,哈哈笑道:「若非他勢弱,吾如何好下手?至於敗了如何,敗了便敗了,你我身穿寶甲,一身藝業,逃命總不為難,了不得便逃出那平安京,別尋一個大城,由你施展技藝,撈些錢財買船回去便是。」

時遷一想,也不由笑了起來:「倒是小弟想的多了,反正是他扶桑國的事情,索性大鬧一場,若能得手自然最好,若不能得手,便當同哥哥來遊玩一遭——哈哈哈,小弟還以為哥哥之所以願為護衛,是看上那個扶桑婆娘呢,若是如此,小弟一副蒙汗藥,帶她同回青州便是。」

他越說越高興,眼睛閃亮起來:「哎,哥哥!這般一說,那個扶桑小娘子,卻是玉貌花容,曠世少見。小弟想那什麼鳥尾巴天皇,何德何能,匹配如此佳人?此女不是算過命,說有後妃之份麽?說不得正是應在哥哥身上也。」

他這一說,老曹卻是愣住了:我弟弟說得很對呀!

老曹丈夫本色,那玉藻前如此容顏,豈有全不動心之理?只是一來對方乃是夷狄之女,多少有些看不起,二來自見了女真之強,無日不思如何破之,此前聽阪部一郎闡述了他國內紛爭,當即便動心,欲就中取事,一時間倒沒打玉藻前的主意。

可是時遷一提,尤其是「後妃之份」四個字,著實說到了老曹心中。

就如漢高祖劉邦的皇后呂雉,也曾有相士語其「貴絕天下」,這等事情,便如祥瑞一般,雖然難言真假,卻不免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便是自家真箇心中不信,百姓們也難免當真——

若不然,陳勝吳廣起事,學什麼狐狸叫呢?

除此之外,玉藻前的容貌也的確罕見難逢,尤其對老曹而言,這個小巧的扶桑女子,別有一樁妙處——他如今妻妾三個,扈三娘人稱「一丈青」,李師師也是長身玉立,潘金蓮雖然玲瓏些,依舊比自己高了半頭,大丈夫雖不拘小節,可誰又真願意低人一頭?

尤其是在這扶桑,體會了兩輩子都沒嘗試過的「高人一等」滋味後,老曹忽然對精緻小巧、且比例極佳的女子起了慕艾之心。

眼珠子轉了十幾圈,老曹嘿嘿一笑,把手擺了擺:「此事且容後再議,待我見了那鳥羽天皇,自有一番主張。」

琵琶湖從北至南,長約百裡,繞著湖畔而行,卻是遠遠不止,又行兩日,依舊是湖光山色之間,這時時值正午,炎陽難擋,曹操幾個鑽到林蔭裡,欲要歇避一時,待那日頭稍稍和緩些,再行趕路。

眾人拿出清水、乾糧,正要用些果腹,忽見前面搖搖擺擺,走過一個怪人來。

那人身披鬥笠箬衣,遮蓋住了臉面、身形,低頭而行,左手搖著團扇,右手拄著長杖,不緊不慢走來。

老曹一見此人,頓時有些不喜:堂堂扶桑國,怎麼還有這等長人?

看此人個頭,怕是足有六尺上下,方在宋金,都不算什麼,放在扶桑,卻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阪部一郎等人也自看見來者,阪部低聲叫道:「哦喲!好一條威猛的大漢!」

隨即似乎想到什麼,頓時一驚:「啊呀!這個大漢,莫非是法皇派出的高手,欲要截殺我等?」

曹操點了點頭,低聲道:「前天經過那村子,不是說有人偷了他們的馬去?依我之見,便是那個姦細偷了馬,飛奔至平安京報信。呵呵,既然知道有我兄弟兩個相助你,若還僅派一人來,必然是真正的高手!」

阪部一郎搖頭道:「武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你可不僅是百人斬這般簡單,那些足輕倒還罷了,被你所殺的武士們,都是平安京有名的高手,卻如櫻花般凋落在你劍下。面對你這等無雙の劍聖,便是以白河法皇的狂傲,也不敢僅僅派一個人來送死,也許……只是過路之人。」

阪部一郎離開京都十餘年,卻是不知新近數年,京都中出了哪些人物,因此做出這般判斷。

曹操道:「卻也不必多想,總不過兵來將擋罷了。」

說罷,幾人不再看那怪人,自顧飲食。

那個怪人扶杖而行,鐸鐸聲由遠及近,一直走到曹操等身旁數丈處,方才止步,鬥笠下傳來一個有些怪異的聲音:「跨龍而來的唐人劍聖,就是你麽。」

曹操嘆了口氣:「罷了,果然是敵人。」緩緩站起身:「不必多言,要打便打,打完我等還要趕路。」

時遷暗自思忖:哥哥方才說若此人是敵,必然是個高手,既然是高手,如何肯讓哥哥冒險?不若我先出手,便是敗了,哥哥也能趁機窺見虛實!

當下怪叫道:「藏頭露尾的鼠輩,且看我『鼓上蚤』揭開你面目!」

話音猶在回蕩,人已高高躍起,手中彈弓拉得滿滿,弦開處,幾道寒光或是直射、或是斜飛,甚至有一道光繞了一個弧線,射向來者後背!

時遷這個彈弓,素來打得是鋼珠,準頭、勁力都極為了得,然而他前番殺盡斥候,很是弄了些斥候們的暗器,其中尤其以阪部一郎所說的「手裏劍」為多。

那些手裏劍,或是三尖、或是四角、或是五星、六角,時遷這幾日不住手的把玩,他那雙手原本就遠勝常人,幾天下來,著實把手裏劍玩出了花兒來。

他嫌抖手發出不夠及遠,乾脆用彈弓來射,又憑藉角度放置不同,打出不同的飛行路線,如今一次已能打出五枚,或直或曲、有快有慢,著實讓人難防難閃。

阪部一郎失聲叫道:「好手段!」心中冷汗大冒:若是這些手裏劍是對付我,只怕必死無疑!

然而那怪人卻是低低一笑,手中團扇,彷彿撲蝴蝶兒一般,輕輕幾拍,便將上下左右的暗器盡數排落,也不回身,手中長杖往後一背,但聽叮的一聲,將背後那枚暗器也擋住了,聽那清脆聲響,其杖非鐵即銅。

時遷時刻記得曹操所說「真正高手」四字,手裏劍發出,隨即便棄了彈弓,摸得鎖鐮在手,當頭便砍,下面腳一踢,那鏈子另一端的鐵砣凌厲飛出,直擊對方下盤。

鐮刀劈落也還罷了,底下那鐵砣一擊,卻真正是神鬼莫測,曹操眼中一亮,正要叫好,卻見對方往後一躍,輕飄飄落在一丈之外,鐮劈砣打,盡數成空。

這正是:谷中法眼劍光寒,湖畔時遷鐮鎖纏。天狗天魔逢狹路,風起扶桑渡海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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