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玉蓉有些尷尬，她對孔浩然道：「浩然，外面來了好多客人，你和小聰去招待一下，至於禮物還是算了吧。」

孔浩然的神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忽然意識到不對，王老太太不太喜歡自己孔浩然是知道的。

當初湯玉蓉極力促成他和王寶兒的婚事，本來已經板上釘釘。

正因為王老太太模稜兩可的態度，王寶兒才能離家出走兩年依舊相安無事。

不過孔浩然並不擔心王老太太，雖然王家的事依舊要老太太拍板，可老太太已經老了，很多東西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但現在湯玉蓉也勸自己，那就有問題了。

孔浩然下意識看向秦宇，又想起剛才羅浩強毆打了弟弟，依舊在王家活蹦亂跳的事。

難道自己被湯玉蓉拋棄了？

很有可能。

對方勸自己，大概率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才用這種方法委婉提示一下。

只是……

孔浩然冷冷一笑，想讓我如此輕易的退出，又豈會那麼簡單？

當初自己為成為王家女婿花了那麼多力氣，連同時在談的四個女朋友都分手了。

想到這，他再次看向方老太太：「太奶奶，這真是我的一片心意，您老人家就收下吧！」

說著，他表面看似柔和如風，但神情全是堅定。

方老太太看看孔浩然，又看看他手中玉片，神色平靜：「你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的嗎？」

「這不是刮痧……」

孔浩然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

因為他忽然響起，孔浩友和孔管家說購買玉片經過時，還講了和秦宇相遇的詳細經過。

特別是兩人還說，秦宇曾不止一次，用古怪的語氣問他倆玉片的用途。

當然，兩人說這話時，都帶著戲謔的表情，暗諷秦宇大驚小怪，小題大做，沒搶到玉片，卻用這種手段讓他們疑神疑鬼之類……

只是現在……

就在孔浩然猶豫不定時，

一個聲音道：「這枚玉片能不能讓我看看？」

說話的正是剛才鑒定猛獁象牙梳的李七叔。

孔浩然將盒子遞過去，李七叔小心拿起，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突然，他猛吸一口涼氣：「好東西，好東西啊！」

孔浩然也興奮起來，這是他拿出玉片後，第一個開口支持自己的人。

「七叔，這玉片哪裏好？能不能說說？」

李七叔點點頭：「如我沒看錯，它有90%的可能出自上古先秦。」

孔浩然更興奮了：「你說這是秦朝的東西？」

李七叔：「不僅如此，知道和氏璧嗎？」

「完璧歸趙嘛，雖然我才疏學淺，但這點常識還是懂的。」

李七叔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我見過和氏璧，或者說那枚用和氏璧雕刻成的傳國玉璽。」

「什麼？」這次所有人都驚訝的張大嘴巴。

傳國玉璽公認的最後一次亮相，是元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

當時忽必烈駕崩，「傳國玉璽」在大都被叫賣，被權相伯顏購得。

後來伯顏將蒙元收繳的各國歷代印璽統統磨平，分給王公大臣刻製私人印章，傳國玉璽大概率就在其中。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這枚玉璽就已經毀了。

難道……

秦中正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在那裏看到的？怎麼確認的真假？

不是我質疑，傳國玉璽元代之後也曾出現過不少，有的更是和正品惟妙惟肖。

但這些玉璽經鑒定全部為假貨，估計你見到的那枚99%也是假的。」

和李七叔相比，秦中正在古物鑒別上面成價更高，也更執著。

也因為此，他對那枚傳國玉璽的下落更加關心。

至於他的質疑，反而很正常，要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一件失傳了幾百年的絕世寶貝而不被質疑，那才不正常。

誰知李七叔只是淡淡一笑：「藍家！」

「藍家？你說的是十幾年前曾風靡珠寶行業的藍氏家族？」

李七叔點點頭：「沒錯，當年我和藍家家主是最好的朋友，曾經又一次，我在他的倉庫中有幸見到這塊玉璽。」

秦中正不說話了。

藍家向來古怪而神秘，比如他們總能拿出別人認為不可能出現的寶物，而且經鑒定全為真品。

後來有人到藍家買東西根本不用鑒定師，因為藍家的招牌本身就是最好的鑒定師。

可惜一場大火讓這個珠寶古玩行業的巨鱷直接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若藍家還在，現在市場上那些古玩店想賺錢，估計只能在它後面喝點湯。

本來秦中正還篤定李七叔見到的傳國玉璽100%是假的，但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

他問：「就算你真見過正品傳國玉璽，但和這枚玉片有什麼關係？」

李七叔道：「很簡單，因為這片玉和傳國玉璽所用的玉，不管材質還是紋路都驚人的相似。

所以我斷定，當年命人製作傳國玉璽的秦始皇，應該將和氏璧的邊角余料做成了這枚玉片。」

嘶……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特別是孔浩然，如果李七叔說的是真的，那這麼玉片的價值再升十倍都不為過。

他再次將玉片獻給王老太太：「太奶奶，沒想到這枚玉片如此珍貴，可正因為珍貴，使用它才更符合您的身份。」

其實在剛才的一剎那，他都有把寶物收回的想法。

這枚玉片可是絕世珍寶，只是將其當生日禮物送出去，簡直巨虧。

可剛才話都說出去了，箭在弦上，想反悔都沒理由。

這時李七叔又開口了：「浩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禮物還是收回去吧，它真的不適合。」

「為什麼？」

「因為它是秦始皇如廁用的。」

孔浩然：「？」

好半天他才道：「如廁？啥意思？」

秦宇終於開口：「這還不明白嗎？

紙是東漢蔡倫造出來的，東漢之前的人如廁一般不用紙。

一般人都用樹葉、土坷垃解決，有點錢的用竹籌，富貴官宦人家用金籌、銀籌，至於帝王，自然是玉籌。」

「胡說！」孔浩然根本不信：「金籌玉籌那麼珍貴，要是每天都用，得浪費多少。

就算這些人富可敵國都不可能，比如這片玉籌，其珍稀程度根本不會有第二片。」

秦宇：「我說你怎麼這麼笨，不管竹籌、金籌、銀籌，還是玉籌，都是反覆使用的。

就像現在的抽水馬桶，解決完後用水一衝就行了。」

孔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