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

「大型犯罪現場真人版。」

「錄屏已轉發給110，主播不用感謝我，我是好人阿偉。」

「恭喜主播即將收穫銀手鐲一對，普天同慶、喜大普奔！」

莊成、王一……

王一將中年男子身上的膠帶撕開，表情萎靡：「叔，對不起，我們現在就走。」

出場到現在脾氣一直都不太好的中年男子忽然一反常態問：「你們剛才就是用這個直播的？」

兩人點點頭，莊成把手機遞過去。

中年男子接住看了一下：「想讓直播間裡的人聽到我說話該怎麼做？」

莊成：「你對著攝像頭說就行，咱們現在說的話他們都能聽到。」

中年男子調整好姿勢，讓自己出現在屏幕中，忽然他道：「各位老鐵大家好！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關注開玩笑。點關注，不迷路，主播帶你回家住。

來來來，聊起來，我是賈發財。

剛才的水杯一千三百八，說實話有點貴啦，不過沒關係，因為我們還有一版潮流款歐巴。

真航天橡膠材質，世界頂級藝術大師設計，鏤空雕刻激光萜花，關鍵只要998。

只要998，價格不浮誇。廠家直銷，質量保證，物美價廉，物有所值，經濟實惠。

998，買不了上當，買不了欺騙，它可以喝水用，也可以泡茶用，還可以喝咖啡用，方式多樣，隨心搭配，自由多變，一定符合你的口味！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空閑的捧個留場，喜歡的捧個情場，最重要的，是給你們個笑場。

再次感謝各位老鐵的支持。十年修得同船渡，大家一起點關注；百年修得共枕眠，小紅心它不要錢。

點關注，不迷路，主播帶你見嶽父，訂婚結婚一起整，明年媳婦就大肚……」

莊成、王一對視一眼，

臉上全是茫然。

啥情況？

忽然，王一像是想到什麼，他問莊成：「剛才大叔說他叫啥？」

莊成：「好像叫賈發財，『來來來，聊起來，我是賈發財』，別說還挺押韻！」

誰知王一一拍巴掌：「哎呀我去，原來是這位大佬！」

莊成一呆：「大佬？賈發財嗎？難道這麼水的名字不是他隨口取的嗎？」

「隨口取的？也就是你才敢這麼說。聽過奧林匹物理競賽沒？」

「廢話，我又不是外星人，這麼著名的比賽當然聽過。難道他得過獎？」

「豈止是得獎？他12歲時參加奧林匹，直接以滿分的成績拿到個人金牌，咱們國家也因為他，首次拿到團體第一。

他比當時的第二名多3分，而咱們的團體總分，僅比第二多1分。」

「這麼吊？」

「必須吊，正是這件事，他直接被特招進燕京大學，碩士在普林斯頓，博士在加州理工學院。」

「牛逼！等等，他現在好像在華宇重工吧，這麼厲害怎麼會在這個破公司……

我不是嫌棄華宇，華宇雖然厲害，但更多是在生產製造方面，研發和頂尖機構差的可不是一個檔次。」

王一嘆了口氣：「要不說人的命運就是這麼離奇呢，這位物理學天才在米國帶到35歲後選擇回國發展。

對他的回歸，中科院當時用了最高的歡迎儀式，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在那裡呆了半年就離開了。」

「離開？為什麼？」

「理念不和！賈發財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火箭發射，但和主流的空間站搭建、探月計劃不同，他更注重火箭回收方向。」

「火箭回收？」莊成有點懵，「這玩意不是和煙花差不多嗎，射出去就沒了，還能回收？」

王一搖搖頭：「我也不太懂，只是聽我爸偶爾說過，賈發財認為，火箭將衛星送到太空後，除了燃料和表面塗層，主體大部分是可以重複利用的。

如果能將其回收，可以大幅度降低發射成本。」

莊成：「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秀。」

「為什麼不可能？」賈發財忽然回過頭，「科技發展到今天，我們在這方面已經有了充足的技術儲備。

只要投入少量科研經費，就是筆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知道現階段一枚普通火箭的發射成本是多少嗎？7個億。

如果是火星近地衛星，更是高達70個億。

但掌握了火箭回收技術就不一樣了，普通火箭只需幾千萬，火星近地衛星最多30億。

目前全世界的衛星加在一塊才338顆，遠遠無法滿足需求。

之所以這樣，就是太貴，只要咱們能將成本降下來，我有信心一年內地球表面的衛星將增加到1000顆。

而做到這一切只需一項技術：近地火箭回收。

那幫傢夥太短視了，關於這個項目的研發資金，我提了不下10次，但每次都石沉大海。

可悲、可嘆、可恨、可氣！」

莊成沒想到賈發財脾氣竟然這麼大，他弱弱問：「賈叔，研發你說的近地火箭回收得多少錢？」

「也不多，1200億就夠了。」

「咳咳咳咳……」

「你小子咳嗽啥？」

「沒啥，我就是感冒了。」

1200億……這老傢夥也真敢想。

航空航天每天的經費雖然不少，但每一筆都有自己的用途，除去這些剩下的已是寥寥無幾。

所以就算再靠譜的實驗要這麼多錢，大家都得考慮考慮，更別說賈發財的火箭回收聽起來都不靠譜。

賈發財：「我知道你想什麼，這也是我離開來華宇的原因，他們不給錢，我就自己掙。

到時成功了，火箭發射的收益就全是我的。」

「現在這些錢您掙夠了嗎？」

「沒有。」

「那您總共掙了多少？」

「賠了2000萬。」

莊成：「……」

「你這是什麼表情？做生意有賺就有賠，現在賠錢不代表永遠賠錢，老子馬上就回本了。」

說完不再理會莊成，轉身繼續直播去了。

王一忽然開口：「我想起來了。」

見莊成看著自己，他道：「咱們剛才賣的那種航天標準的橡膠圈水杯，就是賈叔帶頭設計研發的。

他離開中科院到華宇，主抓的就是火箭零配件設計。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華宇90%以上的專利，都出自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