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明白一些事情，就立刻又多出了更多未知。

鹿潞陸在原地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能跟科幻電影一樣讓最強者直接給自己意念傳輸所有他可以知道的內容，而不是這樣一個個問。

此時此刻，鹿潞陸深刻明白了書本的重要性。

作為練就了量子閱讀這個神跡的他，已經習慣了從書籍中高速汲取知識，早就無法忍受這種一字一句對話的模式。

不過很顯然，張偉並不會那種直接神念交流的手段。

他去的畢竟是元界，主修肉體。

這方面手段如果存在的話，沒有人會選擇棄之不用。

左右無事，他也只能聽張偉娓娓道來。

只不過，現在時間也過去不少，張偉把自己穿越過去的故事也簡略大致都講了一遍。

雖然他的元界經歷也非常精彩，但鹿潞陸最關心的始終是和媽媽有關的一切。

然而潞桑全程真的就像是一個專屬於張偉的外掛一般，躲藏在一個不知名的隨身空間，平時也不說話，但每到關鍵時刻必然會傳音對張偉指點一二。

這導致張偉自身其實也不清楚潞桑的具體情況。

但他在元界這麼多年，每一次關鍵的節點，潞桑都精準的給與了指導意見。

他最終判斷出潞桑應該就是存在於始終依附於自身的一個不明空間，也許他只是實力未到，才沒能察覺。

要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每次都能如此精準的出聲。

而且，張偉從零崛起到主宰境界最根本的超階功法，也是潞桑在修行最開始就提供的。

但在張偉那神奇的九十多年元界經歷裡，和潞桑有關的事情真的也就只有這麼多。

甚至，他都沒有見過潞桑的本尊。

偶爾出來相助過幾次的，都是一個類似魂體的存在。

他還是回到現實世界後，在警局和各部門的幫助下，詳細翻閱鹿家資料後，才清楚潞桑到底長什麼樣子。

現實中的這個潞桑和他在元界裏見過的魂體的長相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

這讓鹿潞陸也有些釋然。

雖然媽媽的來歷有些神奇，但至少在和家人相處的時候，大概率應該還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尤其在聽張偉猜測潞桑是魂界那邊聖地的高層人物時，雖然沒有看過太多小說，但耳濡目染之下同學討論直接，對於那些大熱的仙俠古裝劇情，他也有所了解。

因此在此前，他瞬間腦補了很多情節。

例如潞桑會不會是魂界聖女，在內部派系鬥爭中受到擠壓，不得不來到現實世界和元界通過迂迴的方式積攢力量？

例如現實世界會不會是魂界和元界真正交鋒的戰場，潞桑則是被派過來探路的特殊人才？

凡此種種，超強的神魂力量足以讓鹿潞陸的大腦同時腦補出好幾齣大戲。

但他最擔心的，就是潞桑的真實性。

如果他的媽媽是異界來客，如果只是魂界的一縷魂靈在現實世界的投影，那麼她到底算是什麼存在？

往更嚴重了說，這樣一個人，到底是否真的存在過？

而從媽媽肚子裏誕生的自己，又是什麼存在？

他之所以對華國有如此強的歸屬感，主要還是因為自己身體裡流淌著這個土地上孕育的血脈。

再加上從小生活在之類，對其源遠流長的文化有著很強的認同感。

但倘若自己的身體裡有一半流淌著的是異界的血脈…

一想到這裏，

鹿潞陸的眼神就開始迷離，充分表達了內心的迷惘。

「少主，您還好嗎？」

耳邊的靡靡之音突然變得響亮。

竟然像是直接在耳蝸內部炸響一般。

也就是他的整個頭顱經過強化，換成一般人，說不定這一聲就直接聾了。

見他終於看向自己，張偉即使停住了呼喊，擔憂道：

「抱歉用這種方式喚醒您，我剛才和您說了半天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通過領域突然感應到您的神魂產生了極其異常的波動，似乎就要陷入一種非常不好的境地。

「不得以之下，我才選擇控制音波直接在顱內響起的方法嘗試叫醒，我之前檢查過您的身體，應該是能承受住這種衝擊的，現在沒事吧？」

鹿潞陸下意識點了點頭。

因為他確實是沒有事情。

搶在張偉開口之前，鹿潞陸一口氣說道：

「在你回答前面那個問題之前，我覺得還是先把問題都問完吧，你一次性回答完比較好，畢竟你的經歷也超過了百年，一遍回憶一遍講很容易跑偏。」

張偉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回答，自認為還是比較有調理的。

他很想吐槽，自己好幾次話題被帶跑偏，還不都是因為鹿潞陸突如其然插入的問題。

但想到對方少主的身份，他最終還是沒有吐槽出口。

反倒是一副你怎麼說都對，想做什麼就做吧的寵溺姿態。

鹿潞陸恍然未覺，自顧自羅列出自己還沒有了解的疑惑之處，力求不漏下任何一點，讓這個對話快點結束。

畢竟，他在這裏主要還是為了配合旁邊那兩位大佬儘快推進研究任務。

而在張偉這裏得到再多的線索和訊息，也都得等他完成這邊的工作後才有精力去跟進和追蹤。

「首先，既然我媽只是你的一個外掛幫手，為什麼要喊她主母，喊我少主？

「其次，為什麼我媽失蹤的這個事情保密級別這麼高，是不是還牽扯到了其他東西？

「我媽送你出來前具體說了什麼，以你的記憶力應該忘不了，能不能一字不漏的完全複述一遍？

「還有你剛在元界內醒來的時候，和我媽進行了怎麼樣的對話？

「我爸這幾年一直在調查當年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看在眼裏，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好了，暫時就這麼多，應該沒有別的了。」

張偉點點頭，把問題都記下：

「行，那就按這個順序一條條解答，當然，其中還有一些內容確實沒法立刻告訴你，也希望你能理解。」

鹿潞陸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遵守保密條例。

「首先，先回答關於那座冰山的問題，我懷疑，這是類似主母的存在，甚至不排除可能就是主母本身親自佈下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