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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岡小姐和幸村先生》第93章 九十三之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鬼啊!」

「跑,快跑……」

狂風呼嘯過山林,同時也傳來幾聲尖叫,濃濃夜色裡,有幾個黑影正連滾帶爬朝這邊跑來。

「怎麼回事?」赤西一急忙轉身,探頭望去。

原來,是剛剛離開的六人又跑回來了,而且這次他們身後還有坨肉山正在蹦跳。

「柊郎……」

對面一開口,那聲音洪亮得把山間張牙舞爪的風,都給震住了。

「你是知道我走餓了,所以特意給我留的嗎?你真好。」

「居然真的還有個鬼!」赤西一看向富岡純夏,「你怎麼知道的?」

富岡純夏沒理他,因為她看到了遠處鑲嵌在黑夜中的那雙眼睛,其中有一隻眼標註著這麼兩個字——下陸。

冰冷的藍刀猛的浮出一道水花,慘叫聲和血腥味頓時在空中擴散開來。

小醜捂著自己的雙眼,在地上不停掙扎,不過這一切都被女生一腳給鎮壓住了。

滾落在外的綠色眼睛,眼底還帶著絲懼意,不過很快便沒了響應,因為它們被人一刀切斷開了。

「啊!美瞳!」

看到從眼睛裏掉落下來的東西,這下赤西一開始抱頭尖叫了。

「不是吧!鬼還興帶美瞳?你t剛剛還好意思說老子在演戲,我看你不是更能演嘛!今年奧斯卡影帝不是你老子絕對不看!」

或許知道這是個冒牌貨,赤西一頓時腰桿直了、脾氣來了,他上去就是兩腳,嘴上還罵罵咧咧道「狗東西!不是十二鬼月還這麼囂張!嚇死老子了。」

旁邊的富岡純夏(豆豆眼)……

「好疼,好疼……嗚嗚嗚……」沒了眼睛的小醜,臉頰兩側流下兩條血淚,他臉著地,嘴邊被迫染上了一些棕色的泥土,「好疼……」

如果拋開他的皮膚和長相,這一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現場這三人指不定誰才是那個窮兇惡極的兇手呢。

「鬼舞辻無慘,他在哪兒?」

身後的尖叫聲越來越近,富岡純夏眉宇間也越來越冷,此刻醞釀已經的黑空終於開始掉落豆子般大小的雨珠,它們砸在旁邊的溪口,攪得那片泉水逐漸開始不安寧。

赤西一被旁邊女生此刻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直接震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國中生該有的殺氣?

「就憑你,也想知道哪位大人的蹤跡?」

就是這麼短短幾秒的時間,小醜的眼睛居然慢慢開始修復,他死死盯著自己面前的爛葉棕土,語氣古怪的回道「鬼王,鬼王。」

腳下那片土地逐漸晃動得有些厲害,原來是眾人已經來到這邊。

「柊郎,你被人打了?我來幫……」

晃過來的肉山還沒說出最後那個你,這敦實的頭就被人毫不留情給切斷了,與此同時,巨大的彩色腦袋也嚕嚕滾動到一邊,小醜那半張的鮮紅嘴唇一下停在空中。

真假下陸,一個眨眼的時間,就被女生同時給滅掉了。

「這……這個……」目睹這一切的赤西一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獃滯的看著眼前場景。

「這個鬼的眼睛也有陸?不是不是……為什麼他只有左眼寫了個下陸,等等,難道這個也是假的十二鬼月?」

「天啊!到底有沒有十二鬼月啊!我都懵了!」

橘發男人的刀一下掉落在地,他雙手抱頭,兩膝跪地,茫然的看著身體逐漸在崩塌的兩個鬼「這到底怎麼回事……按照情報,這次事件應該有十二鬼月啊,怎麼可能到頭來兩個都是假的啊,不可能吧。」

輕輕揮臂將刀尖的血珠甩掉,富岡純夏將短刀收回刀鞘,面無表情看著還沒回過神的赤西一,緩緩吐出二字「蠢貨。」

「誒?」

「哪來的假。」

「嗯?」

「一個被除名,一個下弦陸,這些你都看不到嗎?」

「哈?!」

兩條長手無力攤在身旁兩側,赤西一表情獃滯的看著這個新同事「你能看到?」

回答他的是女生的後腦杓。

慘遭人嫌的赤西一……

「柊郎,我的頭怎麼也被砍了?」

「你閉嘴!我也被砍了!」

「這幾天趕路我好餓啊,柊郎,我飯都還沒吃誒。」

「就知道吃吃吃,你t不知道走快點嘛?早點來,今天至於這樣嗎?我也好痛的,嗚嗚嗚……」

「嗚嗚嗚嗚,我胖嘛,所以走得慢,又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

兩個不知幹了多少壞事的鬼,此時居然開始嗷嗷大哭起來,他們的話讓膽戰心驚一晚上的幾人當即火冒三丈。

長發女人當即撿起腳邊石頭就朝那邊扔,怒罵道「你這個吃人的怪物!到死都還在想吃我們,下地獄去吧!」

差點死掉的中年男人,用著最後一口力氣,拿起一旁最大的石頭,狠狠朝小醜的腦袋砸了過去「怪物!你們這群怪物!去死!去死!」

小醜掙扎不了,只能幹受這錘擊,見此狀,又有兩人有了勇氣去撿石頭,也開始報復性砸這兩隻鬼的頭。

「住手。」

富岡純夏捏住那隻還在顫抖的手腕,看著他們三人,輕聲說道「他們已經死了。」

女生的話,像是一道雨中琴音,驟然拂過所有人的耳畔,攻擊鬼的三人也一下停住手裏的動作,癱坐在地,大力喘氣。

鋪天蓋地的暴雨,很快將在場所有人的衣身打濕,名川熏半跑半跌從海堂身後衝出來,揪著那顆已經血肉模糊的頭顱,小臉蒼白「剛剛你的話,是假的對嗎?我問你,剛剛你的話,是不是就是假的?」

「喂你……」

海堂趕緊上前把這個學妹給拉住「你冷靜點,這東西怎麼可能說的是真話,而且他現在也說不清什麼話了。」

確實,小醜的臉已經被剛剛幾人的石頭砸得半爛,不過依稀間,還是可以看得清楚那滿是血水的口鼻。

名川熏使勁兒甩開海堂的手,繼續追問到小醜「我爸爸怎麼可能是鬼!你憑什麼侮辱我爸爸!你怎麼可以侮辱我的爸爸!你這個怪物!你這個該死的怪物!我問你,我問你,你憑什麼……」

「他說的沒錯,你的父親,確實變成了鬼。」

一雙圓頭的黑色皮鞋無聲站在了名川熏身後,富岡純夏看著這個渾身僵滯住的女孩兒,無情朝她說出了這個事實。

「那天追你的,是你的父親。」

「你……你在說什麼前輩?」名川熏紅著眼扭過頭。

她嘶啞著聲音低吼道「前輩你是在開玩笑嗎?那個人可是個殺人犯,我父親怎麼可能是殺人犯!」

「吃人的鬼,不是殺人犯是什麼?」

富岡純夏把目光從那張已經崩塌的臉移開,慢慢望向那條被雨水砸起萬千水坑的溪流,她的聲音沉重得幾乎和這漫天的雨水融為一體。

「去見你母親最後一面吧。」

「現在去,或許還能說上幾句話。」

「母親?」

這暴雨或許太過厚重冰冷,名川熏的腦子一時沒能轉過彎,不過隨後她便很快明白了女生的意思。

「媽媽?」

「媽媽!」

一把推開前方擋路的人群,名川熏瘋了一樣朝斜坡上的廠房跑去,可今晚的雨勢比她還要魔怔,把那坡上的草地打濕徹底,名川熏爬到半截一腳便滑了下來。

「媽媽……」

本就沒多少力氣的她,爬這個斜坡幾乎是在耗費她半喘的生命,最後還是趕去的赤西一一把抱起她,兩三步跨上那道坎。

剩下的五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隊伍裡的男生動身去往那邊廠房後,其他幾人才陸陸續續也跟了過去。

最後,隻留下富岡純夏獨自面對還在燃燒中的兩鬼。

為什麼她會知道小醜有同伴?

首先,40張數字牌,8張被用,還有32張,而在紙牌屋裏,她看到這32張紙牌全部裝有人,雖然沒進到紙牌裏面,但光看那牌房富岡純夏就知道,裏面空間密閉,空氣不流通,一個活人呆在裏面活不了不久,那麼移動、裝載這幾十個人,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

對於鬼而言,想必就是要麼當場吃掉,要麼就是吃一半儲存一半。

可一個鬼怎麼可能一下子吃掉這麼多人,小醜操控的是紙牌,那這蛇又是誰在後面指揮?

她的目光放到全身只剩三分之一的大塊頭上,這個下陸,不可能是蛇的主人,那麼也就是說,這周圍肯定還有其他的鬼,不過看樣子應該見狀況不對,自己逃走了。

這場暴雨,真是把原本寧靜的夜晚,搞得一塌糊塗。

它不僅攪亂了山野,沖刷掉了痕跡,讓有些人有了可逃之機,也把一些人短暫的一生,永遠留在了這雨夜中。

「chi……」

耳尖微動,富岡純夏快步來到小醜頭邊,低頭聽他最後的話語。

「chi,chi。」

兩個音節冒完,他的嘴角便被點點星火燃盡,最後富岡純眼中那抹彩色,也逐漸消失在了茫茫雨林之中。

萬籟俱寂的山丘,炸響開來一道號慟崩摧的哀鳴,這是燁燁雷火都無法掩飾掉的悲哀。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看著抱著一具血人嚎嚎大哭的女孩兒,黑夜乍顯的電光把整片天空劈裂得支離破碎,但天幕很快能恢復如初,但這個女孩子的家,卻永遠也無法修復了。

「雨太大了,把這些人都扛進屋。」

趕過來的富岡純夏從地上提起兩個還在昏迷的人,二話沒多說便朝廠房一樓走去,頭帶綠巾的男生頂著滿頭的雨水,也扛著人,一聲不吭跟在她身後。

長發女人再次偷偷看了幾眼名川熏,揉了揉自己眼角,摟起人堆裡看著身材較輕的女生,也慢慢挪步進屋,其他人也相當主動的上前過來幫忙。

這幾十個人裡,其中不乏還有一些已經破損掉的屍體,這些都被富岡純夏一人,挨個運進了屋。

搬完地上這一切,雨夜外只剩下了女孩兒和她的母親。

「進去吧。」

富岡純夏伸手準備把那具已經被雨水泡發白的屍體攬過,但,被名川熏一把推開了。

「不要,碰她。」

女孩兒的聲音像是副破損的收音機,斷啞不明。

密匝匝的水珠接連不停拍打在這三人身上,這次,富岡純夏沒將就她。

肩上傳來一道重量,富岡純夏單手抱住昏過去的女生,然後摟起那滿身血水的女人,一步一步朝身後避雨的地方走去。

那裏不知被何人拉開了燈幕,天上暴雨依然沒個停息,夜風也繼續席捲著山林,明亮的白燈,或許是這黝黑的夜裏,人們唯一的慰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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