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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岡小姐和幸村先生》第74章 七十四之型
最近夜裏老人睡眠很淺,從幸村那邊溜回來的富岡純夏提心弔膽的翻進了屋,躡手躡腳爬上榻榻米,當腦袋安全放置在枕頭上後,心裏才算鬆了口氣。

等不了多久,黑色長空即泛出白肚,按理說她應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可怎奈這時的她卻依然毫無睡意。

撲通撲通——

富岡純夏的耳邊不停迴響著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或許是屋裏太過安靜,那聲音顯得尤為響亮。

黑夜裏,兩隻裸露在外的白凈腳丫子,不安分的晃動著,時不時還相互擠弄,可見腳主人現在的心情有愉快。

「純夏。」幾步之遙的老人皺著眉頭,輕輕翻了翻身,然後背對女生又道了句夢話,「英子。」

酒井英子,那是老人女兒的姓名,而就在幾小時前,還是那人每年的忌日。

晃動著的腳丫空中一頓,隨後像是泄氣的氣球一般,腳拇指微微向下垂去。

女生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

原本好不容易被人撫順的心頭一下又被人逆著梳了道毛,莫名煩躁!不過富岡純夏又很清楚這種情緒並非來源於她,而是這具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為什麼那日酒井優聽到她答應今年會去墓地後會那般驚喜,主要還是因為以前的富岡純夏非常排斥去那裏,即使這樣的行為會惹得老人傷心。

母親的死給原主留下無法抹掉的悲哀和恨意。

沒錯,還有恨意。

她恨父母永無休止的吵鬧,恨母親時不時的打罵,更恨父親對她們母女的淡漠,五歲前的生活好似一場夢境,如果可以,或許她願意一輩子不想清醒。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愛著這對不負責的父母親。

這或許就是孩子對父母本能的依賴和眷戀罷了,再由於自身家庭的原因,原主更是如此,所以,對於酒井英子的死,她這個女兒可以說比酒井優都還要崩潰。

富岡純夏撫上心口,那裏像是被千萬斤巨石所施壓著,這厚重的情感幾欲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隻好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待叫囂著的血液和心臟終於平靜後,她才鬆了一口氣,可那胸口處,依舊還殘留著一種無法抹掉的悲哀。

8月3日,上午

早早回到神奈川的富岡純夏,乘坐汽車,搖搖晃晃來到了郊區墓地。在外面花店買了束新鮮的白菊,她手裏還提著老人特意叮囑過的玉子燒,穿過小道,總於找到了記憶中的墓碑。

「噠。」白菊和餐盒被人輕置在墓前。

富岡純夏緩緩抬起頭,看向這個紅顏薄命的女人。

灰色墓碑上印著酒井英子生前的彩色照片,或許是有些日子沒人前來看望,那上面覆上了一層霧蒙蒙的灰塵,富岡純夏用指腹輕輕將其擦拭開來,她的樣貌也因此逐漸變得清晰。

照片上的女人明眸皓齒,丹唇外朗,烏黑柔順的長發有幾縷懶散的躺在胸前,她眼角含笑看著眼前這位訪客。

富岡純夏看到她第一眼,便覺得很神奇,因為女人的眉眼和她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

「你好。」她禮貌開口對女人打招呼道,「我叫富岡純夏,不過我不是你的女兒,你女兒去年已經自殺了。」(你孩子死得很可惜,我深感抱歉)

碩大的墓園此時因為人煙稀少所以顯得有點空蕩,在園裏某處角落,有個腰桿挺著筆直的女生正對著身前墓碑,不停的自言自語。

「目前是我佔用著這具肉身,我很滿意。」(她的身體天賦很高,很適合用呼吸法,如果她當時能好生訓練,後面必成大器)

「抱歉,你的母親因為我現在住在醫院,不過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讓她安享晚年。」(字面意思)

「願黃泉下的你,下輩子眼睛不要再瞎。」(投個好胎,下次不要再看上像富岡弘樹這樣的男人了)

隨後,女生兩手無縫隙緊貼著大腿外側,鄭重彎下腰肢,這個姿勢約莫保持了一分鐘,才緩緩起身。可就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一滴透明的淚水從自己的眼角無聲滑落,富岡純夏有些詫異的抬起左手,攔住這滴已落至下顎處的水珠。

她居然哭了……

冷靜的抹掉那粒悲痛,富岡純夏再次深深彎腰鞠躬,這兩下是代替的原主和姥姥。

最後,她又為自己的到訪,對女人行了次禮。

三次鞠躬完畢,富岡純夏一聲不響的離開了那裏。

出了墓園,她便走到路邊的公交車站台,開始等車準備回家,到家後又是老樣子上山訓練,臨近傍晚,才趕緊抄山路回東京的醫院。

這一天看似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可能唯一多出條路線便是去了趟墓地。

但富岡純夏明白,今天的天空即使萬裡晴空、烈日高照,但是,對於現在這個僅剩兩個人的家庭來說,卻還是烏雲密佈、不見天日的狀態。

一盒便當,老人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吃完自己那盒的富岡純夏熟練的拿起對方的便當,悶聲啃著飯菜。

「她最喜歡玉子燒了。」

富岡純夏剛進嘴的玉子燒頓時就不香了。

要命,怪不得今天吃這麼少,她居然沒注意便當裡還有這玩意兒!

女生把一大塊黃燦燦的蛋燒囫圇吞下,讓它趕緊消失滅絕。

老人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尤其是剛出爐、糖多放一點的玉子燒,她一個人都能吃好大一盤,小時候貪嘴老是背著我偷吃,吃撐了肚子疼了便哇哇叫難受了,呵呵。」

「純夏……你,今天看到她了嗎?」

含著飯,富岡純夏口齒不清的回道:「昂。」然後接著刨飯。

嘴笨的她此時此刻能閉嘴最好就閉嘴。

「那就好那就好,你願意去了,那就好,她一定很開心。」老人喃喃語了一句後,那眼眶就濕潤了,但又怕影響到女生,趕緊別過頭,裝作若無其事。

可這粗陋的遮掩怎能逃過富岡純夏的眼睛。

握著筷子的右手下意識收緊,索然無味的嚼著米飯,她很想安慰老人,可這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最後,也只能無濟於事,屋裏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其實從那日祖孫倆兒為本子有爭吵後,這幾天雙方都出奇的沉默。

富岡純夏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介懷自己的「秘密」被人看見,畢竟那上面記載的東西,是她的珍寶,再且,她的第六感在告訴她,最近不要去惹老人不快,因為對方的狀態實在不怎麼樂觀,所以,她才會比以往更沉默。

近日的酒井優情況確實很不理想,畢竟女兒忌日即將到來,身為母親的她情緒一直很低迷,之後,越臨近忌日,越是茶不思飯不想,天天嘆氣。

這種壓抑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

但對比前幾日,今晚和幸村聊過天后的富岡純夏,心情還算舒坦了不少。

那人真是個笨蛋,做事太莽撞了,不過……只要人沒事就好,出院了教就教吧,既然答應了那就兌現便是,誰怕誰呢。

富岡純夏側過身,面對白牆,放空自己大腦,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憶這麼亂七八糟,撈起旁邊的被子就往自己腦袋就是一糊。

閉眼,睡覺!

*

之後的日子,富岡純夏還是老樣子,一到午夜時分就給幸村窗枱放花,那花都是她傍晚要回東京才採的,畢竟現在夜裏老人睡眠很淺,要是出遠門被發現了可不得了,所以回醫院後,她把花重新栽在醫院裏面的小樹林裡,要送的時候再□□就是,超方便~

其實她送這花也沒別的意思,非要說的話,算是給對方的小禮物吧,畢竟天天訓練成那樣,看著怪慘的,這也算得上鼓勵吧。

這日夜裏,她把花放在窗枱後,準備閃人時,枱面上又被人用水杯壓著一張紙條,她好奇的拿起東西一瞧——「ABC公開決賽男子組8月8日……」

富岡純夏愣是看了好幾眼這張紙條,相當懷疑對方是不是搞錯了,這入場券是怎麼肥事?給她?給她?!

然後,富岡純夏看到了入場券下方還有個字條,上面被人用超粗的筆寫道——[看看手機,OK?]後面附贈熟悉的禮貌性微笑。

已經n天又沒開手機的富岡純夏:……

她放下紙條,火速掏腰包拿出手機,剛開蓋屏幕上面便顯示著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訊。

富岡純夏:這沒聽到手機響啊……怎麼這麼多消息……

她笨拙的點開對方發給自己的短訊,查看究竟——

[不是說不送花了嗎?怎麼還送,不睡覺啦?晚上乖乖休息,嗯?](8.4)

[手機不在身邊?看到了電話了記得回我個消息,上次我應該是教會了吧?](8.5)

[好吧,這是第二次了,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微笑.JPG)](8.6)

[電子笨蛋,現在看到消息了吧,明天有個國際網球比賽,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目前還不能出院,票放在這兒也是放在這兒,如果你有時間想去玩玩,可以去試一試,網球很有意思的噢。(微笑.JPG)](8.7)

看完消息後的富岡純夏不動聲色的將手機和入場券一同收入囊中,再看了眼屋裏睡得正香的某人時,也沒敢再像上次那樣直接推窗而入了。

夜色淼淼,有個黑乎乎的影子狗狗祟祟的溜走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都透著股心虛的意味。

畢竟,不接電話不回短訊,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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