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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岡小姐和幸村先生》第48章 四十八之型
「嗞……嗞……」

街邊原本明亮的路燈,如今開始變得時不時暗明交替的閃爍,甚至冒出陣陣刺耳的吱啦聲,幽暗寧靜的巷道和遠處明亮喧囂的街頭彷彿是兩個世界。

剛入警署才一年的山木新貼緊著牆壁舉槍側身轉過拐角,發現那處空無一人後,對身後的一行人搖了搖頭。

這還是山木新第一次被派遣執行特殊任務,原本像他這種新人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由於最近東京區突然借調了許多附近市區的警察過去,在警署人力不足的情況下,他才受命頂上。

他的子彈袋還是為數不多的一次被塞得滿滿當當,警察的槍隸屬公槍,開槍用彈有著嚴格的規章制度,但今天眾人接到的通知卻是——無限制開槍,目的,消耗對方。

沒錯,是的,消耗對方,不是殺死。

山木新的手驟然收緊,和一同偵查的同伴互看一眼後,舉著□□小心謹慎的向前逼近,但也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

「別跑!」

是秋山警官的聲音!

山木新一行人頓時如臨大敵,全部舉槍對準前方,果不其然,那東西正往這個方向奔來!

「開槍!」秋田對著他們怒吼道:「給我往死裡打!」

一聲命下,眾人齊刷刷的扣動扳機。

這次的交鋒比之前更加激烈,巷子驟然間炮火轟鳴,硝煙瀰漫,刺鼻的火藥味在空氣中散延開來。

跟在他們身後的富岡純夏眉頭一皺,用手趕緊捂住了口鼻。

山木新都不知道自己開了多少槍,當藉著昏暗的燈光,不小心看清楚前方的「人」時,他的手就已經不受控制的自動按下扣板了。

這已經不是人了,這是怪物,這是怪物!這就是前輩所說的……

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強烈的震撼感讓這個新人有些暴走,他不停裝彈開槍,不停裝彈開槍,宛如要把對面射成爛泥一般,直到他再也按動不出一槍。

他的子彈用完了,山木新不敢置信的看著彈袋。

「停!」這時,同隊的佐藤說道,「全部人都過來。」

眾人都開始逐漸往他那個方向彙集,除了山木新。

「山木,出什麼神,舉好槍跟上!」佐藤呵斥道。

山木新跌跌撞撞靠了過去哭喪道:「佐藤桑,我沒子彈了。」

「八嘎!你一下用完幹嘛,剛剛進來時秋山警長就提醒過至少留幾發,你小子真是的……接好。」佐藤盯著前方目不轉睛的對他呵斥道,隨後就從彈袋拿出一小把遞給了他,山木新顫抖著手接過子彈,快速上膛。

巨大的硝煙讓眾人沒能看清對面的情形。

山木新忍不住開口問道:「都這樣了,那傢夥……應該死了吧」

佐藤眼睛微眯:「不,沒那麼簡單。」

山木新大驚:「這都還不死?!真的……」雖然不願接受這個世界上真存在「鬼」的事實,但他還是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準備迎戰,畢竟……這裏所有人都在堅守啊!

果不其然,當硝煙還未散開完畢,兩撥人都在往前靠近時,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突然從裡竄出,直逼他們!

那傢夥一拳用力錘在地面,道路頓時被震碎開來,山木新一行人趕緊往旁閃開,怪物趁著空隙迅速逃竄,身後的秋山一組此刻也追上和大部隊匯合,就當眾人打算再次開槍射擊時。

怪物跳到他最近的山木新身後,捏著他脖子替自己抵在了槍彈頭前。

「停!」秋山趕緊將槍口往上一抬,製止了誤殺。

「呵呵。」怪物陰惻惻一笑,濃烈的血腥味從山木新鼻腔鑽進,他心臟猛縮,因為對方尖銳的指甲穿破警服,直勾勾的刺著他的胸口處。

他完了。

山木新嘴巴微張。

隨後

「砰……」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山木新感覺背後的手一頓,然後緩緩的身後人倒下了,他也被人一把推開。

來者,一男一女,兩人都穿著同樣的黑色風衣,樣貌都非常年輕,其中的女人塗著猩紅指甲油的右手處握著一把還在冒煙的銀色□□,她神情厭惡走上前狠狠踢了兩腳。那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怪物,「煩死了!一個普通種居然敢害得老娘忙活這麼久!艸!」

「不嫌髒了你新買的鞋子嘛?」男人拿著手機對著怪物拍了好幾張照片後,無奈說道:「別生氣了,玲奈醬,會皺紋的喲。」

女人冷哼道:「也對,這種東西可不值得我生氣,想必他最後這幾分鐘會好好「享受」人間最後的「快樂」,呵呵。」

「宮禦先生,宮禦小姐,晚上好,你們可算來了。」秋山擦了擦滿頭的汗水,看著他倆說道。

宮禦玲奈收回腳,站直,對著警署一行人鞠躬道:「辛苦各位,是我們來晚了。」

秋山回敬道:「沒事沒事,畢竟情報有誤,你們也才從鄉下趕回來,大家沒有傷亡,山木,沒事吧?」

死裏逃生的山木新手腳無力的靠在佐藤肩上,道:「報告,我沒事。」

見他就說了這點兒話,秋山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感謝一下宮禦小姐。」

「啊……?是宮禦小姐嗎?」山木新一愣。

佐藤給了他一肘子:「你說的什麼話!不是宮禦小姐還是能是誰?你這傢夥真的是……。」他轉頭笑盈盈的看著兩人:「抱歉啊宮禦先生、宮禦小姐,這傢夥第一次見這種場合,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請你們見諒。」

宮禦隼鬥走上前拍了拍山木新的肩膀:「新人啊,挺不錯了,這種事情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

山木新苦澀一笑:「嗨……」

「喲西!任務完成,今晚大家辛苦了,但是……」秋山一頓,「別以為就這麼完事兒了,今天動靜不小,收尾還麻煩呢!這個區域最近必須全部封鎖,新聞稿佐藤你負責,善後的事情松下安排,其餘人先回警署。」

聽到又要寫稿子,佐藤瞬間跨臉:「又是我啊。」

松木笑道:「誰叫你文筆好呢。」

佐藤:「被逼的你以為我願意啊!」

秋山沒有理會自己屬下那點「小小」的意見,他對著宮禦家二人問道:「要一起回警署嗎?」

宮禦隼鬥搖頭拒絕道:「抱歉,秋山警長,我們得回趟組裏,畢竟這東西要彙報情況。」

秋山頷首:「好的,那下次再見。」

宮禦隼鬥:「下次再見。」

兩人禮貌性握手後,宮禦兄妹急忙的先行離開了。

「好了,我們也先回去。」秋山在腰間撇好槍支,取下帽子給自己扇了扇風,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怪物,領著眾夥直接走人。

倒是山木新又問了一句:「誒……就這麼走了嗎?屍體還在呢?」

佐藤推搡了他一把,道:「沒聽宮禦小姐說他還剩最後幾分鐘了嗎?這種東西,等會兒消失得連渣都不剩,不用擔心,走啦,回去跟我寫稿子,是時候培養接班人了。」

這話說得山木新面露難色:「饒了吧前輩,這種我……我不行的。」

佐藤扒拉著這個後輩的肩膀表情微微有些猙獰道:「不行也得行,見多了就習慣了。」

山木新苦瓜臉:「……」

「話說你這傢夥也太失禮了,剛剛要不是宮禦小姐你就完了。」

「啊,不是啦,我感覺剛剛不是宮禦小姐誒。」

「你在說什麼混話?宮禦小姐開的槍。」

山木新略帶苦惱的撓了撓頭:「就……槍響前我感覺有個東西彈到我背上了,然後……那個怪物才鬆了手,否則我就真的死翹翹了,嚇死我了。」說完還膽戰心驚的拍了拍胸。

佐藤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那多半就是宮禦先生咯,除了特別組的還有誰有這些技能,看你今天也可憐,算了,放過你,下次換你來寫。」

「啊……」

「啊什麼啊,好好學吧。」

……

從怪物倒下到眾人離去不過五分鐘的時間,等一行人完全離開後,富岡純夏將手中的多餘小石子丟掉,慢慢走在了燈光之下。

如果不是知道這具血肉模糊的軀體是鬼的話,富岡純夏真以為他只是一個死去的人類,畢竟,鬼未燃盡就意味著他還沒死,這群人居然放心的讓他躺在這兒,鬼有多麼難纏她可清楚的很

想到這兒,她慢慢走上前,準備進行補刀,卻不料,那人的身體居然猛的一抽,瞳孔放大,全身開始泛著淡紫,隨後顏色越來越濃。

這是用的紫藤花毒!

富岡純夏這才鬆了一口,背靠牆等待著鬼的完全消失,其實她也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去接那個女孩兒,但看了具僵硬的「屍體」後,心裏打消了這個念頭。

「嘟。」一道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在巷子響起,富岡純夏瞬身一閃,緊握著拳頭準備給尚存一息的那鬼重重一擊時,鬼卻癡愣的看著富岡純夏的張嘴想對她說話,可是毒素攻速劇烈,他已經疼得絲毫沒有多餘力氣開口了。

富岡純夏手一頓,她鬆開了拳頭,站了起來,順著鬼微顫的手尖方向順勢一往——就是普通的磚頭混著水泥堆砌的牆壁,這時,那鬼雙眼瞪著天空,指尖終於有了更大幅度移動,他向上彈動一下後便迅速癱軟下來。

但,富岡純夏看清了。

她縱身一躍跳到牆壁的上沿,深呼吸後往四周一望,終於,在一處地方,富岡純夏發現了一張背扣著的撲克牌,她閃現過去將其拿起,然後翻開了那張牌。

是張紅桃8。

富岡純夏面無表情的將它撕碎了,紅白色的碎紙嘩啦啦的向下掉去,可還未等它們掉落在地,就頓時在空中消失殆盡。

看著空蕩蕩的地面,富岡純夏嘆了一口氣,再次又在消失在原地。

*

當腳踩在熟悉的水泥路時,名川熏才算感覺到自己還是活著的,她現在無比確信了,這位富岡純夏學姐惹不得,不能惹,絕對不能得罪!!!哪個正常人能抱人跳好幾米高,完了還能跳下來的!!

一個不小心體驗到「極致」墜感的名川熏直接閉眼躺屍了,你讓有恐高症的人去跳這六米的樓層,謝邀,人雖還活,但離死也不遠了。

「走吧。」富岡純夏提回自己的袋子,低頭看了眼這個小學妹道,「往這邊走。」

腦袋死機的名川熏睜眼看著周圍狼藉的一片現場時,立馬打了個激靈:「這是哪兒!」她明明記得自己不是應該還在那那那頭街道嗎?怎麼到這邊了?

名川熏習慣性的準備四處打望一番時,富岡純夏將她即將要後轉的頭扭了過來,「你媽媽要來了。」

「啊,媽媽要來了,我得趕緊回去。」被成功轉移注意力的女孩兒又扒著這個莫名異常可靠「前輩」哭兮兮的說道:「啊,富岡學姐,這條路還有那個變態誒。」

「沒有了,也不會再有了。」富岡純夏望著前面的道路,聲音帶著絲低沉,「可以把你早上掉的鐘錶給我看一下嘛?」

名川熏腳步一頓,眼神閃躲:「啊……前輩要那個幹嘛,表已經壞了看不了時間了。」

富岡純夏認真的看著她:「我可以替你修好。」

名川熏眼睛一亮:「可……可以嗎?我之前去外面鐘錶店修,他們都修不好誒,怎麼樣那個表都不會動的。」

「可以。」

這個前輩很奇怪,不過……萬一她真的能幫他修好呢……名川熏慢悠悠從兜裡掏出自己珍視的懷錶,「喏……輕……輕點,可以不休好,但不要弄壞了。」

富岡純夏接過後也沒回她,銀色的懷錶被輕輕打開,露出和早上一樣的情況,她用著小拇指的指尖,從鏡面破損露出底盤的那處穿過,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停滯時針,懷錶從晚上整八點,突然一下跳動起來,開始正常的運行。

「前輩!你好厲害!」名川熏托著臉一臉崇拜的看著她,「我找了十幾鐘錶店都沒修好,他們也像你這樣試過,可是都不行誒!學姐你居然可以,你真的厲害了!!!」

看著那亮晶晶的眼睛富岡純夏頗為有些不自在,她將表輕放在名川熏手中後,撇開雙眼望向了別處:「沒什麼好厲害的。」

可是名川熏彷彿沒聽到一般,傻乎乎笑著看著手裏捧著著破爛的懷錶,不知為何她的眼睛在頭頂的燈光的照耀下,開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彩色光輝:「太好了,太好了,總於修好了。」

看著女孩兒如獲至寶的模樣,富岡純夏側身看了眼身後那處即將消失不見的軀體。

原本面部朝上的「鬼」在她們二人到來後,開始拚命扭頭,他那恐怖的眼珠子幾乎快瞪出眼眶,當看到女孩兒拿出熟悉的鐘錶,另一人將它撥動後,黝黑的眼睛總於流下了一道自己還屬於人類時淚光。

在「鬼」消失的最後,他張嘴對富岡純夏再次無聲說道:「謝謝。」

謝謝你還能聽懂我的話語。

謝謝你救了我女兒的一命。

謝謝你將她帶到我的身旁。

謝謝你能讓我這個「怪物」在死前還能見她最後一面,這是下地獄前最好的禮物了。

待他終究灰飛煙滅的時,摸著懷錶的名川熏心臟一抽,她驀然往身後一看,這次富岡純夏沒再製止她。

名川熏眨了眨雙眼:「誒?怎麼又感覺有人在看我,誒……富岡學姐,等等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女孩兒趕緊收好表,小跑著追上那個一聲不吭就往走的前輩。

她真的好奇怪喲。

可算追上人名川熏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這個學姐,為什麼突然一下她的眼神感覺好凶,完全一副「我很不爽」宰人的模樣啊,好可怕,嗚嗚嗚嗚嗚。

名川熏慫著臉一路摳著自己的手指,像個鴕鳥一樣老老實實跟著富岡純夏離開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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