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李富貴在雍王府迎來了李賢！

「富貴，傳令下去，一切照常，不要驚慌也不要多嘴，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富貴點頭示意明白，問道：「王爺，打賞多少？」

「你看著辦，不要吝嗇錢財！」

「只是錢財現在是王妃管著，是不是等王妃回來再做核算？」

「不用，咱們有多少錢你也清楚，你來發下去。」

「那要不要去接回王妃和小王爺小郡主？」

「不用，就讓她們留在上陽宮，那裏還更安全一些。」

李賢獨自來到書房，開始思索。

李賢不去上陽宮，是想著給老娘一個台階，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只是不知道老娘會不會同意這麼做，不知道狄仁傑會如何處理現場。

當李富貴送來酷吏府著火的消息，李賢的一顆心總算是完全落地了。

上官婉兒幾人行走在上陽宮內去往甘露殿的路上，遇到了李素節和武承嗣等人。

「你們去哪，這是怎麼回事？」武三思等人一頭霧水。

「聖人讓咱們回府閉門思過！」

武承嗣和李素節等人，向武三思和李上金、還有韋思謙等人傳達了聖人的意思。

而皇帝李旦，早於之前，就已經被老娘給轟回太初宮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人到底是怎想的？

是要醞釀一場狂風暴雨，還是想要輕輕放過？

聖人的心思太深，沒有人能夠猜到。

不過，這也是大好事。

韋思謙、高原和孫嘉等三位三法司主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事情無論如何，也都牽扯不到他們身上了。

而且沒了酷吏威脅，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於是拱手告別諸人，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武三思膽顫心驚地和武承嗣離開上陽宮，他不知道老姑看到那所謂的口供，會如何處置他！

當武三思將情況告訴了武承嗣，武承嗣也感到有些腳軟。

薛懷義要去甘露殿，被德官拉住，也只能膽顫心驚地回到白馬寺，不知道那老娘們會如何處置自己。

李上金和李素節出了上陽宮，同乘一輛馬車。

聽著李上金的講述，李素節不斷地冒著冷汗！

上官婉兒和德官來到甘露殿，卻被武壯擋在了外面。

甘露殿裏。

太平公主、武詩情、李香君，還有敷好葯的李曜，來到聖人的禦座前。

「叩見聖人！」太平公主三女拜倒在地。

「孫兒李曜，給聖人請安……」

李曜跪倒在地，忍著渾身的劇痛，一絲不苟的行了大禮。

滿頭汗珠子冒出，可以看出這孩子在強忍著劇痛。

太平公主想要過去扶住，被武詩情暗中拉了一把，隻得心疼地看著這個孩子，想著老娘到底是啥意思？

「兄長……」

李香君見了，心疼得不得了，淚珠子從大大的眼睛裏一顆顆地滾落，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聖人不動聲色，任憑李曜掙扎行禮，似乎對他的傷勢視若無睹。

「太平、詩情、香兒，你們回家去吧！」

聖人揮手，轟走了太平公主和武詩情李香君，三女走出甘露殿，皆有些不明所以。

為何留下李曜，實在不知道聖人的心思，到底是怎樣想的。

太平公主朝著上官婉兒搖了搖頭，只能回家。

二哥這麼有本事，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姨母，兄長他……」

「香兒，咱們回家找你父王！」

不知道聖人接下來會怎麼做，武詩情隻好帶著李香君回家找李賢。

賢哥哥這麼有本事，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甘露殿裏。

聖人靠在禦座上。

李曜小小身軀倔強地站得筆直。

「他們為什麼抓你，你可知道緣由？」

聖人開口了，她的聲音有點冷。

「他們抓孫兒，是想要通過孫兒口，來誣陷父王有沒有謀逆之心！」

李曜的回答，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你說說，李賢可有謀逆之心？」聖人的聲音依舊很冷。

李曜沒有懼意，反應很平常，而且還反問道：「孫兒鬥膽，敢問皇祖母是如何論斷謀逆？」

「直說！」聖人眉頭一挑，這小屁孩給她的感覺，有些像李賢那逆子。

「如果說想當皇帝就是謀逆，父王的確有這個心思，而且嘴裏還常常唉聲嘆氣：將來聖人統治下的萬裡江山無比昌盛，等當了皇帝想要超越聖人的豐功偉績，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這話，聽得聖人嘴角直抽搐，聽得邊上的幾個太監宮女目瞪口呆。

想要當皇帝這話，如果說不是謀反，那這天下就沒有謀反一說了。

這話也就是李賢敢說了。

如果換做任何人，只要有一絲這樣的念頭敗露，必然會被抄家滅族。

「那你說說，除了想當皇帝外，李賢可還有其他謀逆行為？」

聖人越發感覺到，這小屁孩就是小一號的李賢。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並沒有。」李曜很認真地道：「父王對聖人的尊敬和敬仰之心，天下絕對無人能出其右。

父王每日習練武藝，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為聖人征戰四方，將所有敢對聖人不敬的蠻夷，悉數殲滅。

讓陽光所照耀的地方，都是聖人統治下的疆域。這是父王的雄心壯志，也是他的野心所在。」

李曜這小屁孩的話，大概是想學著李賢的語調和動作，看得聖人隻感到牙疼不已，彷彿面前站著說這話的就是李賢

「這話，可是李賢教你的？」

「並不是！」李曜不慌不忙地道：「這些都是父王日常所言，孫兒只是聽多了。」

這些話，聖人也聽多了。

除了李賢當面跟她講的外，聯昉的密探也多次送來相關的信報。

「韋團兒，帶著李曜去醫治，就安排他在觀風殿裏住下養傷！」

「是！」

「孫兒告退！」

韋團兒一臉懵逼地帶著李曜退出了甘露殿，她沒想明白，李賢如此做法，聖人為什麼沒有砍了他。

難道，是想要留到年底殺了好過年？

上官婉兒和德官得到傳召，走進甘露殿。

「聖人，這是雍王交給奴婢關於索元禮的口供！」

德官呈上了李賢給他的那份口供！

聖人沒有去接，而是淡淡地說道：「燒了吧！」

「是！」德官二話不說，就將口供丟入邊上的爐子裏。

見此情景，上官婉兒也就沒有稟報關於酷吏府的任何事。

她的心，也徹底落回原處。

「聖人，酷吏府走水，百餘人遇難！」

武壯膽顫心驚地送來這個消息。

「對遇難者厚葬，對其家屬加以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