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質料】？這個完全之術的作用，名字上倒是很好理解，自然是賦予物體不朽性，而且和羅納德眼下所面對的特殊情況也完全一致。海水無法摧毀，並排斥一切外物的性質，正對應了法術名稱中『不朽』二字的意義。但關鍵就在於，【貪婪原罪】最後給出的這一條信息。用於穩定魔法人偶的身體狀況？對於這條消息，羅納德不想把事情考慮得太過絕對。但無論他怎麼想，周圍能被稱之為魔法人偶的東西，好像也只有先前墜入海水中的科斯塔特了吧？砰！幾乎是羅納德腦海中生出這樣想法的下一秒。在他剛剛擊落科斯塔特的海水位置，一朵聲勢不小的水花便猛地爆炸開來。羅納德甚至不用細看。僅是視線在那個方向輕輕一掃，他便認出了那個自己極為熟悉的身影——科斯塔特。情況頗為無奈。由於女僕並非人類，羅納德的偵查法術，是沒有辦法時刻監控其位置的，更何況還是在擊落以後。所以之前發生在海中進行的變化，他基本上沒能察覺。直到此刻科斯塔特破開海水重新回到空中，他才終於確定這『自己的女僕』又回來了。而且大概是得益於大法師修伊的【不朽質料】。接受了完全之術的加持，科斯塔特此刻的狀態，和之前破破爛爛落入海水時的淒慘完全不同，而是完好無損的全新模樣再次降臨。而更加要命的，是羅納德在科斯塔特眼眸中確認的東西。此刻的女僕目光之中，還是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科斯塔特仍舊處於自己完全之術的支配下，屬於一個純粹理性的殺戮機器！「……」「壞了——」羅納德隻來得及吐出一個位元組。下一秒，思維中只剩下戰勝敵人這一個念頭的科斯塔特，便在空中向羅納德沖了過來！作為回應，漆黑的聖卡特琳娜之劍高高揚起。羅納德的速度和力量依舊完全勝於科斯塔特，所以這一劍自然是毫無意外地命中了。但這次攻擊的結果，卻也和羅納德所預料的一樣。——完全砍不動。下方的海水，在大法師的【完全之術】干涉下被賦予【不朽質料】的性質，都可以讓羅納德無法突破。那麼同等法術效果下去，又何況是本就十分強大的科斯塔特呢？一次交手，所有信息便都擺在面前。羅納德此刻面對的敵人，就是一個雖然硬實力低於自己，但他卻完全無法對其造成傷害，且不斷發起攻擊的冰冷殺戮機器。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玩遊戲時你的技術完全碾壓了敵人，但對方直接開了鎖血外掛，你完全無法將其戰勝一樣難受。「……」羅納德心中還在念叨現在的困難處境。而下一秒，才被擊退的科斯塔特便再次欺身向前。此刻女僕完全不需要思考防禦，於是一身的能力徹底傾注在攻擊之上，本就出色的身體素質，配合上無窮無盡的風刃連斬，以及間隙之中用概率擴大勝機的法術。如此高強度頻率的連環攻擊下，羅納德一時間甚至也只能不斷後退，嘗試先和這個已經無懈可擊的科斯塔特拉開距離。只是雖然身處於這種無奈的局面。羅納德也沒有完全放棄戰鬥的想法，身形在空中閃展騰挪的同時，他的思維也在快速分析現在的局面。首先——【不朽質料】的防禦確實強大。這來自於完全之術的能力，自己所有法術都無法突破其性質，唯一能處在同一階層的【人理止境】，也因為【不朽質料】並非是為了破壞人類而來，所以完全無效。既然正面對抗無效……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一邊躲避著科斯塔特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羅納德視線不自覺地開始投向下方的海水。沒有辦法擊敗科斯塔特，那麼有沒有辦法搞定【不朽質料】的主人——即持有原典的大法師修伊？答案是非常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希望。修伊此刻無力地墜入海中，但他的生命卻在法術的維持下不見衰退，再結合周圍海水同樣擁有的不朽性，普通人想到傷害現在的修伊十分困難。除非能夠跨越百米的海水距離，將其隔空斬殺。不然就沒有辦法終止這個法術。距離……這個關鍵性的要素，羅納德正好有值得一試的法術可以施展。於是他二話不說，念起了《天文學大成》的咒語：「從對整個地球和天空的關係的出發，將開始構成我們的認知……」此刻羅納德選擇的法術，自然還是【測定長度】。這個能將距離修正為無的能力。要說跨越這已經無法突破的海水，羅納德手上也唯有此法術最為合適。然而就在他念誦咒語的同時。還在對羅納德發起追擊的科斯塔特，也聽到了這些咒語。這裡的女僕雖然對《天文學大成》這本原典不算了解，但剛才的戰鬥中，羅納德已經使用過這個法術，並且成功將她擊敗。此刻再聽到這熟悉的咒語傳入耳中。科斯塔特機械化的心智，如何能意識不到羅納德想做什麼！「這個論點是基於這樣一個事實，即這種連續的事件與一系列的試驗相一致！」於是緊隨羅納德之後，科斯塔特也以極快的速度念出咒語。接下來兩人幾乎同時完成了自己的法術。但情況卻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羅納德的【測定長度】的法術成功施展，隨後他揮出長劍，卻發現自己並沒能砍到海水之下的大法師。這一劍之上傳來的觸感，還是那堅硬無比的不朽之力！但與之對應的，是正在羅納德面前發起追擊的科斯塔特，身形猛地在空中發生改變。女僕就好像被人在腦袋上砍了一劍似的，頭顱連帶著身軀瞬間往後一仰。好在有【不朽質料】看護其身體完好，這才免疫了這次絕對致命的傷害。「……」看到這一幕，羅納德哪裡還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女僕剛才念出的咒語，是將羅納德施展法術的目標，從海水下的大法師修伊，轉移到了科斯塔特自己身上，以此來避免維持【不朽質料】的修伊受到傷害。於是，情況變得微妙起來。正面戰鬥，羅納德破壞不了科斯塔特的身體。想提前處理掉海水下的大法師，卻被對方用這種方法阻攔。羅納德隨即臉色一黑。對於這樣的狀況，他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