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姐……」

葉楓的手在顫抖，雖然只是一面之緣，可是她絕對是一個好母親，否則如何教導出那麼乖巧懂事的女兒。

顫抖的手將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面對她的頭顱，苦澀的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逞一時之氣害了你……」

似乎她聽到了，一道淚痕再度滑落臉頰。

葉楓將頭顱抱了起來，沙啞著聲音：「我會為你報仇，而小萌我也會將她當成我的女兒一樣照顧。」

手拂過凝滯的面容，她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時間裏，葉楓整個都是渾渾噩噩的，就連林雪打電話都沒接聽。

打電話讓棺材鋪送了棺槨到樓下，沒讓人上樓，親自幫她洗乾淨了身體，用針線縫合了傷口為她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等到棺槨合攏的那一刻，葉楓拿上鑰匙離開了於家。

下雨了，好大的雨。

幽靈般的身影猶如黑暗行者出現在繁華的都市街頭，無人知曉這般的五彩斑斕背後的血腥與殘酷。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人性還是那麼的扭曲。

既然無力改變什麼，不妨在隨波逐流時做些事，也不枉長生一場。

王觀海今夜舒服了，剛虐殺了一個絕望的寡婦，此刻正在跟一幫兄弟喝酒慶祝。

他在黑市那麼多年什麼事情沒幹過，殺人只是家常便飯，現在追求的是虐殺的快感。

比如說在這家豪華的會所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情婦。

忤逆？

不存在的，要麼順從要麼消失。

幾個人舉杯換盞，斑斕的燈光渲染下扭曲的軀體沒有靈魂。

胖呼呼的手下對王觀海哈哈大笑：「王哥，好久沒玩的這麼爽了，那少婦給勁啊！」

「可惜了那麼美，身材還好，要是養起來每天玩玩也好啊。」一個瘦子如是說。

「切，跟著王哥我，還愁找不到少婦？回頭給你們找幾個點子正的。」

「嘿嘿，少婦是挺多，但還是寡婦好玩。剛把那寡婦的頭砍下來的時候，我覺得遺像都在動呢~」

言訖，一陣鬨笑。

「可是王哥我們也沒清理現場，沒事吧？」有人開始擔心，就見王觀海冷笑不迭，「慫貨！老子是誰？在這個城市，老子就是天！」

「王哥霸氣！」

「對啊，平民算什麼，螻蟻而已，王哥抬抬手就能捏死。」

「喝酒！」

舉杯換盞好不快活。

砰！

緊閉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幾個人嚇了一跳。

渾身沾滿雨水的人隱藏在鬥篷中，兜帽下的那張臉猶如索命閻羅。

「你他嗎誰……」

那胖子剛起身就慘叫哀嚎，一抹寒光刺穿了他的喉管，血跟廉價的水一樣瘋狂飆射。

短暫的沉默之後整個包廂裡亂套了。

喊聲，叫聲，哭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黑夜的鎮魂曲，無人生還。

王觀海眼睜睜的看著一幫手下被殺，有人被割斷了喉嚨，有人被切開了臟腑，而他沒辦法逃走，因為四肢筋絡被切斷了。

他只能這麼看著，感受著死神的降臨。

外面一群看場的安保沖了進來，等看到房間裡的慘烈景象全都捂著口鼻乾嘔。

嚇傻的應召女郎呆傻的看著，黑色的身影將死命嚎叫的王觀海按在桌子上，用匕首一刀刀的將他的頭割了下來。

做好這些，男人抓起頭顱離去，並且隨手丟了一個火折。

特質的燃劑轟然爆發，整個包廂瞬間變成了火海。

大雨還在下。

這個世界需要有人來主持正義公理，不，或者只有泄私憤才能震懾陰暗中的魑魅王離魎。

王家，王觀海的宅子。

豪華的客廳中劉敏玲正在輔導小破孩做家庭作業。

小破孩昏昏欲睡，直到外面響起炸雷才猛然回神。

咕嚕嚕！

圓乎乎的東西砸在地板上滾到了他們母子面前。

等母子倆認出了這顆熟悉的頭顱，頓時呆若木雞。

「不！」

「爸爸！」

倆人絕望尖叫，直到一道身影進門便戛然而止了。

「你是誰……」

劉敏玲駭然欲死。

對方居然殺了她老公，還把頭割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來人沒有開口，一把揪住小破孩的脖子將他跟布娃娃一樣凶狂地摔在了地上。

骷嚓聲不絕。

小破孩痛苦喊叫著，渾身的骨頭斷裂了十之七八，可他還活著，甚至還能看清楚對方要做什麼。

「你別過來！」

劉曼玲又哭又叫，然而對方卻不答話，上手拽住她的頭髮將她踩在桌子。

手起刀落。

咚咚——

美麗而又猙獰的頭顱滾到了小破孩的面前，鮮血濺的他滿頭滿臉都是。

他活了下來，對方只是帶走了他父母的頭顱，就一尊彷彿行走在世間的死神，冷酷狠毒到了極致。

「媽！」

歇斯底裡的稚嫩慘叫響徹雨夜。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慘死在眼前，甚至是是因他而死。

今年他九歲，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可以在痛苦的深淵中無盡輪迴了。

……

於家。

兜帽滑落，露出了年輕冷酷的面龐。

兩顆頭顱放在了靈位前。

葉楓祭酒禱告，語焉不詳。

今夜已經成為過去，因為於麗麗的死也尋找到了過去的印記。

確實在一段迷茫煎熬的歲月中化身修羅行走世間，只是那樣的日子過於冷酷殘忍，所以塵封在心底不願提及，不曾想今日居然找回了。

「我的承諾不會改變，安息吧。」

葉楓對著夫妻倆鞠躬，然後轉身離去。

火光衝天，上樓地住戶得到了警醒跑下了樓才倖免於難，消防及時趕到開始救火，不過三樓是徹底沒救了，於家的一切都變成了劫灰，一起消失的還有痛苦的記憶。

葉楓當夜沒有回家，林雪打電話也打不通很是惱火，可是生氣也沒有，直到清晨時分葉楓回來了，他的外套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而且感覺整個人冷冰冰的非常可怕。

「出什麼事了麽？」

因為寒小萌還沒醒來，所以她壓低了聲音詢問。

葉楓搖頭，「沒什麼事，一切正常。」

「麗麗呢？她怎麼樣了？」

林雪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