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消失在門邊，莫菲林才回過神來，快速朝我們走來。

還沒來得及坐下，就邊放包邊說，「怎麼回事啊，四季突然跑到國外去做什麼，電話不接微信不回的？」

我一時間也被驚住，好幾秒才恢復清醒，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她沒跟我們說啊？」

「你們不知道？」莫菲林大為詫異，隱約也猜到了其中有隱情，解釋道，「我也是問了會所的員工才知道，已經三天了，隻說是出國，其他的什麼都沒交代。」

聽到這兒不禁嘆了口氣，也許是過去那些記憶真的太難承受了吧，出國散散心，想暫時逃離這是非之地。

可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也太不安全，我趕緊讓傅慎言想辦法，「你去給霍天臨打個電話，讓他找人看著四季，好嗎？」

傅慎言也沒接話，拿出手機就到落地窗那邊的陽台去了。

莫菲林大概感覺到氣氛不對，多看了兩眼，問道，「他這是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為四季的事？」

連她都看出來了，傅慎言現在掩飾情緒的本領是大不如從前了。

我搖了搖頭，希望莫菲林能給出些實質性的建議，「前兩天慕容瑾帶了一個江城的老朋友上門，那之後，傅慎言就表現得很奇怪，像是被人捏住了把柄，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誰的把柄？傅慎言的？」莫菲林連忙擺了擺手，「不可能，就憑你男人的智商，天底下能跟他做對的，還沒生出來呢，怎麼可能落人口實。」

她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麼，神經兮兮的湊到我身邊，小聲耳語道，「是不是你們那方面不太協調？」

頓時好一通尷尬，無語的翻了翻眼，「說正事呢，別在這不正經。」

莫菲林無可奈何，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那我就不知道了，全天下最難猜的心思，就是傅慎言的。」

這我又何嘗不知道，不過是不願放棄希望，想證明自己不是這麼沒用而已。

現在似乎只能寄希望於傅慎言能夠自我救贖，戰勝心魔了。

沉默片刻，莫菲林開始追問左慕城的事情，「左慕城怎麼會找上你們？」

「我正想問你呢。」我看著她的眼睛，八卦的問道，「你們怎麼會認識？」

左慕城和左熙城就差了一個字，莫菲林也曾經提到過，左家是軍人世家，或許這兩個人有著某種聯繫也不一定。

莫菲林的反應證明了我的猜測。

她癟了癟嘴，嗔怪道，「別這麼看著我，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左熙城的家庭背景早會那些瘋狂的粉絲查了個底兒掉，你上網一查不就都清楚了，何必問我，咱們之間，能不能聊點新鮮的話題？」

「這麼說你是承認左慕城是左熙城的兄弟了。」

莫菲林嘆氣，不耐煩的說，「是，你都看出來了還問我。」

「好奇而已。」苦笑著垂下眼簾，看來莫菲林沒有撒謊，從左慕城剛才的態度來看，左家的確對她和左熙城的事情不怎麼樂意。

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還是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他是為最近經常出現的那些黑人來的，並且答應，會給我們適當的保護。」

如果左熙城和莫菲林的事情成了，左家和莫家也就成了親戚，某種意義上來說，左慕城做事還算公平公正，沒有為了私事對我們橫加指責。

「哦。」莫菲林點了點頭，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狡猾的眸子卻不停的打轉，徹底將心底真實的感受暴露。

很快，傅慎言拉開玻璃窗走了進來，「已經確認了，四季在M國，霍天臨馬上派人過去。」

「那就好。」霍天臨的辦事能力還是有保證的，這麼一來，我也就不用那麼擔心。

話剛說完，莫菲林的手機就「滴滴滴」的響個不停，她拿起來一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會所那邊打來的？」

隨即才按下接聽鍵，將電話放到耳邊，「什麼事？」

片刻之後，又直接掛斷了，急匆匆的重新把包挎到胳膊上，「陸欣然帶人到會所鬧事，跟員工打起來了，我去看看。」

又是陸欣然，她少折騰一天是不是活不了？

四季不在，我這個做母親的，必須替她守住她的心血。

猛地起身抓住莫菲林的胳膊，讓她別急著走，「等我換身衣服，陪你一起去！」

我倒要看看，上次栽贓不成，陸欣然這個不長腦子，又想出什麼新花樣。

要鬥一輩子是吧，奉陪到底。

我已經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傅慎言的反應。

等到出門上了車，莫菲林把車開出去，才反應過來，傅慎言這次居然沒有像之前一樣，陪我到現場去撐腰。

搖下車窗，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也沒發現傅慎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相送，心裏不免有點失落。

不過隨即又很快打起精神，誰都不是誰的附屬品，離開傅慎言，我照樣能把陸欣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

我們到的時候，場面亂作一團。

會所大廳擠滿了人，陸欣然是帶著奎恩的手下來的，我們的員工守在裏面，黑人在外面圍了一圈，像是一場起義，隨時準備暴力奪取「政權」。

陸欣然的個子在一堆男人之中並不嫌疑，但靠著尖銳的嗓音和伶牙俐齒的言語叫囂，依舊能夠清楚地判別出她所在的方位。

「嚷嚷什麼，信不信我回頭把你們全都炒了，敢對老闆這個態度！」

「你再指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活著從這裏出去！」

「證明？你們老闆的話就是證明！沈季姝說了，今後這會所就由我接手，一切大小事物由我做主，你們一群打工的，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沒耐心了，你們還站著幹什麼，石頭啊！還不把這群細胳膊細腿的娘炮趕出去！」

陸欣然一聲令下，黑人像是瘋了一樣，吹著口哨，像是猴子一樣「嘔嘔嘔」的衝上去抓人。

會所的員工並不擅長打架，拿著並不稱手的武器，拖把，凳子，椅子，緊緊挨在一起，盡量避免被衝出缺口。

擋在前面的，由於身形瘦小，被人高馬大的黑人連扇了兩巴掌，眼鏡都被打歪了，卻還不肯鬆開夥伴，咬牙硬撐著。

這樣的凝聚力，讓人感動又感慨，四季沒選錯人。

「住手！Stop！」莫菲林和我拚了命的喊，可由於站在最外層，大廳裡的衝突過於激烈，聲音根本傳不進去。

「操。」莫菲林罵了一聲，轉身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再闖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喇叭，「都tmd給我停下！（Allfuckoff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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