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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後我嫁給了泥腿子》第269章 第269章你們奈何不了我。……
冬靡霽一臉忐忑地將李鶩的話翻譯過後,不少絨族人都露出了慍怒的表情。

半晌後,女族長給出了短促而低沉的答案。

「不可能。」冬靡霽將女族長的回答轉達出來。

「有什麼要求,你提。」李鶩說。

「不可能。」冬靡霽翻譯出來的話還是那三個字。

李鶩執著道:「老子的世界裡沒有不可能三個字,說出你的要求,老子看著答應。」

冬靡霽露出困惑的表情,雖然沒有全部聽懂,李鶩的堅持還是聽懂了。他將李鶩的意思轉達給女族長後,女族長眉心微蹙,說了一句不一樣的東西。

「你不想,治病了?」冬靡霽指了指左右手各拿一個饅頭吃得起勁的李鵾。

「不想。」李鶩乾脆利落地說,「老子要象兵。」

「你弟弟,不管了?」冬靡霽滿臉吃驚。

「不管。」李鶩毫不猶豫,理直氣壯,「給老子象兵。」

沈珠曦都想掩面了,李鶩還能抬頭挺胸,李屁人內心之強大,可見一斑。

「我娘,不會答應!」冬靡霽都要崩潰了,沒有翻譯李鶩的話,而是直接給出了回答。

「不給也行。」李鶩說。

冬靡霽眼睛一睜,還沒來得及發問,李鶩把食指和拇指放進嘴裡,發出一聲響亮悠揚的哨聲。

數匹快馬衝出不遠處的密林,向著草棚飛奔而來。絨族人又驚又怒,緊張不已,一時間,拔出武器的鏘鏘聲在草棚裡此起彼伏。

沈珠曦都嚇了一跳,緊張地靠向身旁的李鶩。他卻能在眾多戒備和充滿敵意的怒視下安坐不動,優哉遊哉地拿起水囊喝了一大口。

一群快馬到了草棚外後,馬上的騎兵沒有下馬,而是扔下了一個上身光著,神色驚慌的絨族人。

看見這名絨族人,女族長臉色沉了下去。

該名絨族人踉蹌奔進草棚,跪在了女族長面前,嘰裡咕嚕地說了什麼。草棚裡的眾人都變了臉色。沈珠曦聞到一股濃烈的草藥烘烤後發出的氣味,她忽然明白了李鶩是從什麼地方抓來了這人。

「你想,做什麼?」女族長讓冬靡霽發問。

李鶩笑了,悠然自得地把手往後脖一放,上身後仰,姿態放鬆,表情胸有成竹。

「很簡單,現在是我能奈何你,但我不想奈何你,而你,奈何不了我。」李鶩說,「我想跟你做交易,等價交換,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找到出去的方法,也用不著求你們了,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們知道馴象的方法,淮南那邊野象成群……算了,淮南是哪兒說了你們也不懂。你們只要知道,等我出去後,下一個來和你們做生意的,就不會像老子這樣好說話了。」

李鶩說了一長串,冬靡霽的表情一開始很是茫然,聽到最後一句話,他猛地一震,脫口而出道:

「你要告訴別人,我們的地方?」

「你救了老子的女人,我承你的情,發誓不會將你們的所在透露一分一毫給外界,可是——我手下的將士,就不會這麼聽話了。」李鶩長嘆一聲,一臉遺憾,「本來,我有了象兵的話,就能很好地震懾到他們,讓他們對這裡守口如瓶……」

威脅,這要不是威脅,天底下就沒有威脅了。只是李鶩的威脅,裹著一層糖色,利用人趨利避害的本能,把絨族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鶩的所作所為,在讀書人看來應該很是無恥。

但是作為皇室公主,曾在禦書房耳濡目染的沈珠曦卻看出了另一種東西。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李鶩,首次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種舉世罕見的品質。

幼時在禦書房玩耍,太子覲見,她坐在父皇膝頭,聽他對下方的太子苦口婆心道:

「先禮後兵,恩威並施——」

「素璋啊,這便是為君之道。」

「你,何時才能明白?」

冬靡霽猶猶豫豫地將李鶩的話翻譯給了女族長。

絨族人神色不一,有人萌生畏懼,有人面露怒火,能夠主事的女族長和坐在身旁的兩位女長老沉著臉,互相交流視線。

沈珠曦從女長老險惡的神色上感受到一絲不安,與此同時,李鶩拿起一條小魚乾扔進嘴裡,一邊嚼,一邊漫不經心道:「奉勸你們,別打什麼壞主意。我說過了,我不想奈何你們,而你們——奈何不了我。」

冬靡霽將他的話翻譯之後,女族長剛要開口,整齊劃一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地宛如地震一般在搖晃著,低沉的轟轟聲從遠處傳來。沈珠曦抬眼一看,以牛旺為首的烏壓壓的皮甲兵大聲喊著青鳳軍的口號,一步一跺腳,聲勢浩大地向著草棚前進。

草棚裡的絨族人徹底變了臉色,一把石刀抵到了李鶩脖子上,曾贈與沈珠曦象牙首飾的女長老怒目圓瞪,凶神惡煞地瞪著李鶩。

沈珠曦急得從草席上坐了起來,李鶩卻還是面不改色,甚至揚起嘴角發出一聲輕笑。

「我說過了……」

李鶩陡然起身,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反製了女長老。

哀嚎聲在草棚中響起。

女長老被反剪手臂,一動不動地背對李鶩跪在地上。李鶩僅用單手就壓製了她的掙扎。

意氣風發的笑意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你們奈何不了我。」李鶩說。

草棚內鴉雀無聲。

進軍的青鳳軍也在草棚外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草棚孤立無援地佇立在絨族村落和青鳳軍之間,靜得連山谷的風到了這裡也停止了。

「我再給你們一次交易的機會。」李鶩抬起頭來,勇猛無畏的目光掃過草棚內的每一張絨族面孔,沉著堅定的聲音緩緩流淌在草棚裡,「這回我們各退一步,就能實現共贏。」

「我可以不要馴象技術,你們借我五頭訓練有素的大象和象兵即可,租借期為三年,三年後我就將人和大象一起還給你們。我不但給你先前承諾的小麥種子和種植技術、釀酒技術,還會在租借期限內,留下一名大夫和工匠,傳授你們醫術和建造技術。如果我們達成交易,我還可以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絨族的具體位置和出入方法,我和我的人,至死都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

冬靡霽費了很大功夫才把李鶩的話七七八八地傳達給女族長。後者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鶩,似是在思量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有了先前索要馴象方法的獅子大開口,如今的三年租借聽起來要溫和多了。絨族人看來看去,議論紛紛,臉上神情沒那麼抵觸了。

許久的緘默後,女族長的視線終於一松,開口說了一句話。

冬靡霽說:「我娘說,考慮。」

「不能讓你考慮到天長地久,這樣吧——」李鶩乘勝追擊,進一步規定了時限,「三日後,我就要帶著我的人離開這裡。如果三日後你們依然沒有給我滿意的答覆,未來怎麼發展,咱們就只能聽天由命。希望你們的象神,能夠保佑你們下一次也遇到像我這樣好說話的人吧。」

女族長聽完冬靡霽的翻譯後,沉默不語地看了李鶩一眼,起身率先走出了草棚,往絨族村落的吊門而去。

剩下的絨族人陸陸續續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李鶩叫住冬靡霽,說:「晚上有空沒有?」

「什麼,什麼事?」冬靡霽一臉茫然。

「咱哥倆私下說點事。」

冬靡霽看著李鶩狡黠的眼神,動物本能讓他立即警惕起來,兩隻光腳丫子往後縮去:「不,不了……有事……」

「有事啊?」李鶩一胳膊把人給鎖了回來。他勾著他的脖子,壓著可憐的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大大咧咧道,「有事也沒事,老子沒事就行了。走,跟我回營地喝一杯——」

「不,不,我……」

冬靡霽抗議無效,被李鶩強行拐上了馬。沈珠曦都怕李鶩的冒失舉動引發兩族衝突,沒想到女族長聽到冬靡霽呼聲,只是回頭遙遙看了一眼,短短片刻後便扭回了頭,繼續往前走去。

瘦長瘦長的少年在牛旺的馬上無謂地掙扎,牛旺實在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別叫了!又不把你怎麼樣——你叫得這麼厲害,難道是個叫雞兒嗎?!」

冬靡霽連官話都沒學明白,更別說牛旺的半官話半蜀話了。

他也不必明白叫雞兒是什麼意思,因為等他到了河邊營地後,還有比李鶩勾著脖子說他們是哥倆更驚悚的事情發生。

李鶩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牛旺他們涉水而來,帶的食物也不多,能準備出這樣一桌實屬不易。李鶩沒拿去款待絨族族長,反而拿來招待一個說不上話,只能勉強充當兩族交流親善大使的絨族少年,沈珠曦沒搞懂為什麼。

幾杯酒下去,冬靡霽就忘了要回村落的事,坐姿搖搖晃晃,說話也顛三倒四起來。

「……外邊,真、真、這麼好?」冬靡霽聽李鶩侃大山聽得出神,「外、外邊真的有……說話……狗嗎……」

李鶩賭咒發誓:「老子騙你做什麼,那狗不但會說話,還會讀書,會寫字,長得還人模人樣,我要不說,你絕對看不出他是條狗!」

「真、真好……」冬靡霽說,臉上露出艷羨的表情,「我……我也想……」

「你也想看?」李鶩替他補完。

冬靡霽應了兩聲。

「簡單啊——」李鶩把手勾在他脖子上,往自己身邊一拉,口吻很語重心長,眼神裡的光卻閃著奸詐,「你——跟我們,一起去外邊不就好了?」

「啊?」冬靡霽雖然醉了,這句話卻聽懂了。他發出震驚的「啊」聲,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鶩。

「這是象神早就註定好了的——」李鶩說。

「……啊?」冬靡霽好像忘記了怎麼說話。

「你看,我是鴨——」李鶩說,手指從同樣目瞪口呆的沈珠曦開始指起,「這是豬,這是牛——」

他指到嘿嘿笑著的牛旺。

「這是雕——」

他指到唏哩呼嚕乾飯的李鵾。

「這是豬——」

沈珠曦:「?」

「還有一個雀,但他不在這裡,下次我再介紹你們認識。」李鶩說著,食指指向冬靡霽,「加上你一個雞,咱們一家人就齊活了。」

「你說,這難道不是象神的旨意嗎?」李鶩反問冬靡霽。

冬靡霽呆住了。

李鶩義正辭嚴,神情坦然自信,要不是沈珠曦足夠了解他,她都快以為,真有什麼象神給他託夢了,他才能毫不心虛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我……不知……」冬靡霽慌張道。

李鶩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嚴肅道:

「心裡知道就行了。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你見機行事,我們三日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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