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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後我嫁給了泥腿子》第96章 第 96 章
雨過天晴後的天空格外空明,蔚藍的底色裡緩緩飄過幾縷晶瑩的雪白。

流動的浮雲下,停著一車一馬。

清澈見底的溪水在層疊不窮的鵝卵石上跳躍,沈珠曦小心翼翼掬起一捧清水澆在面上。

水珠接連掉落,在溪水上打出魚鱗般的漣漪。

一雙寶光璀璨的嬌滴滴杏眼,隨著浪花一聚一散,時隱時現在水鏡中。

「沈呆瓜——」

李鶩的聲音讓沈珠曦回過頭。

他煥然一新地站在藍白相間的天空下,身上穿著在襄陽城布莊裡定做的那件聯珠對鴨紋靛青色錦衣,腳上套著罵罵咧咧好久才買下的五百文一雙的烏黑皂靴。就連包發的粗布,也被他換成了束髮的絲帶。

李鶩忽然大變模樣,沈珠曦乍一看上去,險些沒認出他來,還以為眼前忽然出現了個颯爽英俊的陌生男子。

沈珠曦驚艷的目光取悅了李鶩,他闊步走來,下巴得意地朝著天空,迤迤然道:

「老子拾掇拾掇,不比那姓韓的差。」

「你和他比做什麼?」沈珠曦訝然道。

她先前勸了他許多次,他也不肯把做好的新衣新鞋給穿起來,還說不是穿新衣的時候——怎麼一個韓逢月,就讓他把固執收起來了?

「他坐那兒喝酒的時候,你偷偷看了別人好幾眼。」李鶩瞪了她一眼,「老子都看見了。」

「我看他還不行了?他那麼奇怪,我不看他才說不過去呢!」

「你看他可以,你那眼神不對。」李鶩道。

沈珠曦:「……」

她不想和這屁人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城?」沈珠曦問,她已經兩日沒洗澡了,昨夜還在破廟湊合了一夜。現在她極度懷疑自己有沒有染上跳蚤。

「今兒晚些時候就能到最近的城鎮。」李鶩道,「知道你要蛻皮了,到時候找個客棧,讓你好生搓一搓。」

李屁人嫌她洗澡太久,老是說她洗澡是在蛻皮,沈珠曦不服氣,剛要開口反駁——

「諸位走得這麼急,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急事嗎?」

才分別了半天的韓逢月在侍衛簇擁中走出密林,手裡握著一把打開的摺扇輕輕搖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幾人。

李鵲摸了摸腰間,輕輕踢了踢李鵾,然後往韓逢月方向走了兩步,李鵾則不知嘀咕著什麼,鑽進了馬車。

「俗話說得好,有緣千裡來相會。看來,韓哥哥和我們兄弟幾人的緣分不輕吶——」李鵲笑眯眯道。

「確實不輕。」韓逢月笑道,「你們就是韓某的福星啊。我若能加官進祿,定然有你們一半功勞。」

「想不到,我們對韓兄弟竟然有這麼大益處。」李鶩向前走了一步,擋住韓逢月投向沈珠曦的視線。「既然我們能幫韓兄弟飛黃騰達,那韓兄弟打算怎麼感謝我們?」

「讓我想想——」韓逢月揚唇一笑,「一個全屍如何?」

「我們讓你飛黃騰達,你卻隻給我們全屍,韓兄弟,你吃光了肉不給湯喝不說,還要我們的命。」李鶩冷笑,「不愧是韓逢年的弟弟——你是得了你哥的精髓啊。」

「……你認識我和我大哥?」韓逢月面色一沉。

「我不認識你們,可我聽過你們的大名——準確來說,是你大哥的大名。」李鶩扯了扯嘴角,一臉諷刺,「韓兄弟,下回出門遊歷,可別再把自己的底兒給倒光。出身長沙韓氏,又前往北都投靠兄長,身邊隨隨便便就能跟著幾十人護送,還給自己取個諧音的假名——」

李鶩無視韓逢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道:

「這是想讓我猜不出來都難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韓逢月目光陰鷙,狐疑地審視著李鶩,似乎正試圖將他和腦海裡的某個名字對上號。

「韓兄弟過譽了——」李鶩嘿嘿笑了,「鴨某就是一介無名詩人,不過有朝一日,鴨某定然會出一本自己的詩集。到那時候,鴨某也就不算無名之輩了。」

「你少糊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鴨雕雀都是假名!」

李鶩搖頭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用假名的是你,鴨某卻還要被你反咬一口……」

韓逢月冷笑道:「我不管你叫雞叫鴨,今日你都非死不可。我和你們兄弟三人雖然無冤無仇,但事關韓某今後的前途,只有請你們用性命助我一臂之力了。」

「既然都要取我性命了,韓兄弟能解我一個疑問嗎?」李鶩道。

「你要問什麼?」

「和你同行的另外三十多人呢?」

「取你三人性命,還用不著那麼多人。我讓他們護送車隊,慢慢跟來——」

李鶩道,「韓兄弟,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婆婆媽媽還想說什麼?!」韓逢月怒了。

李鶩依然不急不慢,氣定神閑地說:「你看我這新換的衣裳,能不能給我一盞茶時間,讓我把衣服換回去再動手?」

韓逢月搖了搖扇子,扇墜上的玉鳥順著絡子打轉兒。

他陰柔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惡毒的笑意:

「穿著新衣裳去見閻王,豈不是合適得很?」

李鶩嘆了口氣,道:「你大費周章,不會只是因為想殺人玩玩吧?」

「這就和你無關了,要怪,就怪你娶了不該娶的人吧——」韓逢月猛地合上扇子,神情突變,「動手!」

他話音未落,身旁二十個手下齊刷刷抽出腰刀朝他們衝來,沈珠曦身後也傳來一聲大吼,李鵾手拿兩把大斧頭跳下馬車,落到地上發出咚地一聲,甩著兩隻大腳丫子沖向韓逢月的人馬。

李鵲抽出腰間弩弓迅速後退,將近戰場地留給怒髮衝冠的李鵾。

李鵾氣沉丹田的怒吼和敵方的喊叫在空中相撞,打破了蒼穹下原本的平靜。

沈珠曦的心都提到喉嚨口了,李鶩卻不慌不忙地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扳著她一轉,讓她朝向馬車。

「上車去等著,你相公收人頭去了。」

沈珠曦怕自己成了拖累,慌張躲進了馬車。

李鶩看著她上了馬車後,轉身面對戰場外袖手旁觀的韓逢月,緩緩抽出了腰間長刀。

「二十個人就想取老子的命——」李鶩說,「夢該醒了,你該死了。」

韓逢月剛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個侍衛忽然被那身高九尺的漢子活生生地高高拋了起來。他在半空慌張喊叫,手腳拚命揮舞卻只能抓住無形的空氣!

嗖——

一隻弩箭化為殘影,在半空中貫穿了侍衛的胸口!

還未落地,侍衛就這麼在半空裡一命嗚呼,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雙眼就大瞪著不動了。

「啊!!!」

李鵾隨手抓住一個向他砍來的侍衛,揪著他的髮髻,掄著他像風火輪一樣轉了起來!

被迫在空中旋轉起來的侍衛慘叫不斷,甩出的雙腿接連被己方的刀劍砍傷,不一會,他身上就被砍得鮮血淋漓了。李鵾把他像用過的臟布一樣甩開,掄起雙斧虎虎生風地舞了起來。

李鵾輕鬆以一敵十,再無一人敢靠近送死。

「你們愣著幹什麼!上啊!你們可別忘了,你們的家眷都在我手上!」韓逢月怒聲道。

在韓逢月的威逼之下,剩下的侍衛互相看了看,咬牙一齊沖了上來。

李鵾揮舞兩把斧頭,無需任何花招,單憑力量就殺得眾敵節節敗退。再加上李鵲在後方用暗箭輔助,二十個人不一會時間就倒下了大半。

其中一名侍衛瞅準時機,攢足吃奶的力氣朝著九尺壯漢的後背砍去!

刀風還沒碰著那漢子的後背,他自己就先一步被背後的長刀給砍著了脖子!

鮮血飆飛,他露著震驚的表情回頭,看著無動於衷的罪魁禍首。

李鶩抽出陷進侍衛脖子裡的長刀,反手捅入背後襲來的敵人。他一個旋身,一腳踹開鮮血從口中湧出的偷襲侍衛:

「想偷襲老子,你還嫩了點!」

韓逢月現在才知道他們的底氣來自何處。

這姓賈的三兄弟,一個擅長近戰肉搏,力大無比;一個擅長盯著致命處放暗箭,歹毒陰狠;還有一個,正面作戰不輸於人,偷襲陰人也毫不手軟。這三兄弟同時出現在戰場上,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

他們三人毫無疲態,反觀己方剩下的這十人,卻早已軍心潰散,毫無還手之力。

就這麼一小會的時間,韓逢月剩下的十人就又倒下了四個。

韓逢月見勢不對,毫不猶豫拋棄屬下,翻身上馬:「駕!」

駿馬剛揚起前蹄,一隻破空而來的弩箭就射中了飛揚的馬腿。一聲吃痛的哀鳴,韓逢月跟著他受傷的馬一起摔倒在塵埃飛揚的地上。

眼見主子先丟下他們逃跑,剩下的幾個侍衛也毫不猶豫拋下摔下來的韓逢月逃向了樹林。

韓逢月在心裡把這些背忠忘主的傢夥罵了個狗血淋頭。他蹬開受傷的馬,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剛要逃跑,一隻沾著斑駁血跡的長刀橫上了他的脖子。

他戰戰兢兢地轉頭,看向身後掌控他性命之人。

李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韓兄弟,來都來了,急著走什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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