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成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風扇扇葉上貼著的那個十字架是秦安之前在街邊買的一個小裝飾品，說是準備送人的，現在居然在這裏出現。

由於風扇的高速旋轉，所以大家都看不見在扇葉上的十字架，直到洛楓關掉了風扇。

「秦隊長是要告訴我們他就在那夥人手裏吧。」張家豪趕緊打電話讓已經離開的同事回來，重新再搜查一遍這出租房。

洛楓彎下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十字架。知道在他的視線裡突然伸進來一隻手把那十字架拿走，他才站直腰。

「秦隊果然是秦隊，貼在旋轉的扇葉上，只要不關風扇，就不會被發現，這是在那群傳銷團夥眼皮底下給我們留了線索。」張家豪拿起裝著十字架的透明證據袋仔細觀察著。

「可是，」王小姍突然想到了些她覺得不太合理的事情，「為什麼不放些更有用的東西呢？」

這話倒是也提醒了大家，一個飾物最多就只能證明秦安他確實曾經在這裏呆過，但這樣的線索對於案件偵查可以說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就算沒發現這個十字架，大家也基本認定秦安是跟那傳銷團夥在一起的了。

「所以，會不會是秦警官還有別的話想通過這個十字架跟我們講，但是我們還沒聽懂？」洛楓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轉身問張家豪，「張警官，那幾個人還在嗎？」洛楓問的是那幾個在上次的圍捕行動中抓住的幾個傳銷人員。

「已經釋放了，嚴格來說他們也是受害者，我要抓的是組織者。」

「當時有沒有審問錄像？」

「這個倒是有，可以給你看看。」

洛楓急匆匆地想張家豪立刻帶他去看錄像，但剛走到出租房門口，突然回過頭來看了看出租房，然後問道，「之前這裏是不是特別整齊？」

參與了搜查的警察都回想著剛剛進來的情景，其中一個回答了洛楓，「確實是比較整齊。」

這一回答似乎是跟洛楓想像中的答案是一樣的，他更加急迫地想要看到那段審訊錄像。

對那幾個人的審訊周靖成和張家豪都是有參與的，但是他們並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而且根據他們觀察，那幾個人也比較符合被傳銷組織洗腦的的特徵。大概是已經把自己當成傳銷組織的一份子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傳銷組織的任何消息。

為了節省時間，洛楓讓張家豪在監控室裡的幾個不同的顯示屏同時播放那幾個人的審訊錄像。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個人的臉，張家豪很是好奇洛楓到底在盯些什麼。

倒是周靖成已經見慣了洛楓和王小姍協助調查時的各種怪異舉動，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

「我看完了。」洛楓察看錄像的時間以外地非常短，他很快便表示不需要再看了。

「所以你的結論是？」周靖成對洛楓的怪異行為不稀罕，但是對洛楓到底發現了什麼線索是非常在意的，尤其這次還關係到秦安的生命安全。

「宗教！」

「宗教？」

「邪教！」

聽到從洛楓嘴裏說出邪教兩個字，原本一直在旁邊悠閑地喝茶的王小姍突然放下了茶杯，放的動作太急促，以至於一些茶水從被子裏灑了出來。

「怎麼就跟邪教扯上關係了？」周靖成感覺這案子轉折有點大，一開始還是大學生誤入傳銷組織，然後差點發生了少女失蹤案，現在還出現了邪教？

「這位同學，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跟邪教有關係的？」張家豪也是對洛楓的話沒能理解。

「這裏暫停一下。」洛楓讓播放錄像的同事停住了視頻畫面，「你們看，看他們的眼睛。」

大家眯著眼睛努力地看著，始終沒發現什麼異常，「很正常啊。」倒是周靖成那急性子忍不住了，「你倒是好好解釋清楚，這個時候還賣什麼關子？」

「就是太正常了呀！」洛楓似乎有點激動，「如果像你們所說的這幾個人都不是傳銷裡的組織者，我們回想一下曾經搗破的傳銷組織案件，那些最後被解救出來的受害人是什麼樣子的。」

「要麼就是已經被徹底洗腦了，堅定維護傳銷組織；要麼就是終於明白自己受騙了，精神崩潰；又或者是激動得大哭，感謝我們終於來解救他們了。一般都是這三種情況。」

「你再看看這幾個人的眼神，符合以上三種常見的情況嗎？」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這幾個表現得這麼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難道是我們之前的調查不準確？他們有可能是傳銷組織的領導層？」周靖成開始懷疑之前的一些結論。

「不，他們不會是傳銷組織的領導層，當時釋放他們的時候，都是他們的家人過來接他們回去的，我們對他們的家庭情況都進行了摸底調查，他們確實是有一段時間在向家裏要錢，他們家人描述的種種情況也符合誤入傳銷的情況。」張家豪搬出了厚厚一疊的調查資料，看來是個對案件調查非常認真的警察了。

洛楓指著顯示器說，「這幾個人眼神堅定，這種眼神我曾經在其它地方也見過，教堂。」

「教堂？」

「這是信仰的眼神，對所謂教主的盲目崇拜是其中一個邪教的重要特徵，他們的內心深信他們的教主是對的，所以眼神一點都不慌張。秦警官連張紙條都沒留下，隻留下一個十字架，除了當時可能走得比較匆忙之外，應該還是想借十字架提醒我們，這個事情跟宗教有關係。」

張家豪回想起把那幾個人帶會警局的情形，確實那幾個人沒有一絲的慌張，除了在審訊室裡什麼都不肯說之前，其他事情都非常配合，改簽名的時候簽名，讓他坐就坐，讓他站就站，極有可能在之前已經接受過某種訓練。

「洛楓同學，雖然你的推理聽上去是有點道理，但是好像缺乏一些實質性的證據呀。」張家豪的思路是非常清楚的，辦案可不能只靠推理。

「有時候也是需要大膽的猜測的，尤其是你們之前不是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嗎？驗屍報告出了沒？」

偵探傳說